吃完飯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慕慎遠便收到慕佐佐發(fā)來的信息,略略掃了眼上頭的信息後,他轉頭看向身旁的人兒,“她們先回去了,我等會送你回去!”
“……”傾城擡頭看著他,並不意外,似乎就知道那兩個傢伙一直沒回來肯定是先溜了。
他擡手看了看時間,拉著他往停車的地方走去,“時間還早,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她警惕的抽回自己的手,停下腳步緊張的看著他。
頓住腳步,他轉頭看著她那緊張的模樣,呆萌得像只炸毛的小松鼠,跟他養(yǎng)的那隻格拉倒是有幾分相似,忍不住笑了聲,“放心,不會把你賣了的!”
“諒你也不敢!”雖然知道他不會做那種事情,她還是有些擔心。
不是被賣,而是被他拐回家去了!
壹江南那種高檔的別墅區(q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到車回去的!
雖然現(xiàn)在跟他已經(jīng)是糾纏不清的狀態(tài),可她還是有自己的底線,不是那麼隨便就作踐自己的人。
慕慎遠無奈的笑了笑,習慣性的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落在她臉上的眸光溫柔繾綣,幽沉的眸子讓人多看一眼都足以溺斃其中。
“寶貝,不是不敢,而是我捨不得!”
打開車門,他紳士的請她坐進去,這才坐回到駕駛座上啓動車子。
車子緩緩往中心商務區(qū)外圍駛去,從城東的山腳開始往山上行駛,看著兩旁昏黃的路燈和四周黑暗的樹木,她不由得轉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我們?nèi)ツ难e?”
“帶你去看看這個城市的夜景。”他淡淡的應了聲,車子放慢速度在一道道拐彎的車道上繞行。
到了山頂,車子停在空曠的空地上,夜風徐徐,山頂尤其安靜。
從車裡下來,傾城看著山腳下蔓延到遠處天際的整個城市,遠離了喧囂,耳旁只有輕微的風聲,整顆心似乎也漸漸平靜下來。
山頂爲了看夜景特地修建了一個看臺,站在看臺上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整個城市夜晚的景色。
今天天氣好,山頂沒有起霧,他牽著她的手踏上看臺,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靜默的站在一旁。
“以前有來過這裡嗎?”背過身靠在欄桿上,他淡淡看著她,眸光溫柔而堅定。
彷彿身後的萬千風景,都不如眼前的人兒好看。
“沒有。”她搖了搖頭,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鼻息間是他身上專有的淡淡木蘭香,依稀還夾著幾分男性體溫。
擡眸遠眺,整個城市被剛修好的康莊大道分成了兩片區(qū)域,橫穿整個城市的大道在黑暗中燈火輝煌,也把這個城市的兩個區(qū)域區(qū)分得愈加明顯。
“左手邊是城西區(qū),右手邊是城東區(qū),康莊大道分割了兩個區(qū)域,站在這裡,白天和夜晚看到的景色不同,你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看著左手邊燈火璀璨的城西區(qū)和右側暗淡昏暗的城東區(qū),傾城不由得苦笑:“城西繁華,城東落魄。”
這是一早就清楚的事實,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看著被這條大道分割的兩個區(qū)域。
如今在黑暗中,藉著亮起的輝煌燈火再看一看這兩片區(qū)域,才愈加清晰兩個區(qū)域之間的差距。
她突然想起,那天他帶著她站在康莊大道上,指著那片破敗的東城區(qū),告訴了她他的宏圖大志。
如今再一次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讓她更清楚的看到兩個區(qū)域之間的差別,她突然有些看不懂他的用意了。
轉過頭,她不解的看著背對著身後整個城市的男人,昂藏的身軀隱沒在白色的襯衫裡,那一股子不易外露的孤傲,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
“你帶我來這裡,恐怕不僅僅只是爲了欣賞夜景吧?”
“確實不全是爲了欣賞夜景。”他淡笑著轉過身,輕揉了揉她的頭,看著她的眸光溫柔而專注。
“寶貝,到我身邊來吧!或者來中正上班,你可以往來中正和事務所,我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可以擔任技術顧問或者項目總監(jiān),我知道你有這樣的能力。”
他的話讓傾城頓時愣了下,好一會兒才消化他話裡的意思,輕搖了搖頭,“你太高估我了!我有什麼能力你又不是不清楚!”
到他身邊去也許不是個好的決定,但是她去中正擔任項目總監(jiān)或者技術顧問,她自認自己並沒有這個能力。
“能力,需要時間去證明!我這麼做,不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你只有磨練了才能成長起來,以後纔有能力執(zhí)掌鼎誠。跟在我身邊學習,比你自己埋頭苦幹要容易些。你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給別人做嫁衣,爲什麼不能就成全自己呢?”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他說的沒錯,跟在他身邊學習,確實要比自己一個人摸索要容易得多,她也只有有足夠的能力才能坐鎮(zhèn)鼎誠,才能不讓外公的心血毀在自己手裡。
只是,跟在他身邊,他必然不可能讓她以普通的身份待著,可他提出的條件卻讓她無從選擇。
不管是中正的總裁夫人還是慕太太,她二婚的身份,哪一個對他來說都不公平,尤其她還有孩子,她必須要先爲孩子考慮。
她欠豆芽菜的已經(jīng)夠多了,不負責任的事情一次就夠了,她不可能再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給他找一個後爹回來。
猶豫了許久,她深吸了口氣,狠狠的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我結過婚,還有孩子,這些你應該很清楚,到你身邊去,不管我以什麼身份,對你來說終究是不公平的。”
如果不是因爲兩個人的關係牽扯不清,她現(xiàn)在也不至於會這般難以選擇。
“在我認定你的時候,我就沒有考慮過是否公平,也不在乎你所在意的那些原因,人這一輩子也就幾十年,我已經(jīng)消耗了三十年了,難不成我還要爲了那些世俗的短見和看法,把我後半生的三十年一起葬送?除了生死,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大事,我受得起!”
“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更要考慮我兒子的感受,你明白嗎?”
“我明白,給孩子一個父親,我不介意。”
“我介意!”她固執(zhí)的看著他,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有所妥協(xié)。
不管怎麼做都對他不公平,她做不到這麼殘忍。
“……”他都已經(jīng)拉下自尊跟她講道理了,她那固執(zhí)的死腦筋真要把人給氣死!
深吸了口氣,他斟酌了片刻,無奈的妥協(xié):“好,我給你時間,但也只到你跟莫邵庭離婚那天!”
反正她的兒子也快回國了,到時候他若是和那小子能相處下來,她就算再介意也不會拒絕他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