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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昂起了個大早,因爲(wèi)今天他要去趙無妄大師府上取那張清單,同時也是他努力爭取成爲(wèi)趙無妄大師弟子的第一步。
馬車將他送到了趙無妄大師的府外,孫昂看著顯得寒酸的趙府,暗自搖頭,心說倒真是符合趙大師吝嗇的性格。
上前敲門,自報姓名來歷,僕人很客氣:“是昂少爺啊,快請進(jìn),老爺早就吩咐過了,說您今天會來。”
他領(lǐng)著孫昂直接進(jìn)去,孫昂從門房經(jīng)過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裡面的桌子上擺著一張沙盤,上面縱橫交錯畫著很多線條,似乎有著某種規(guī)律。
僕人苦笑,也不避諱什麼:“這座宅子內(nèi),所有的下人包括我在內(nèi),全部都是世家子弟出身。
我們服侍趙大師,不要一枚銅板,只希望某一天大師心情好了,看順眼了,能夠傳授我們一兩手?!?
孫昂忍不住問道:“宅院內(nèi)一共多少名下人?”
“四十二名?!?
小小的宅院,竟然有四十二名世家子弟心甘情願免費服務(wù),孫昂頓時覺得壓力巨大。同時他也明白了,論“交情”,他跟這四十二人沒得比,也只有在符師天賦上壓過他們,才能夠得到趙大師的青睞,可是他的符師天賦究竟如何?孫昂自己心裡也沒底。
那名僕人將他領(lǐng)到了一間偏廳:“您請稍候,老爺有時間了就會過來?!?
然後,他抱歉一笑,也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有人來上茶,也僅此而已,招待簡單。
孫昂在屋裡坐著,百無聊賴的四處看看。這屋子佈置得很寒酸——果然是趙大師的風(fēng)格——只有山牆上掛著一幅松竹圖。
孫昂對丹青的鑑賞能力一般,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這幅畫不是出自什麼名家手筆,各方面都顯得很一般。
可是孫昂不知道爲(wèi)什麼,看著看著反而沉浸其中。
可是越是沉浸其中,越覺得彆扭。他歪著腦袋手中指指點點:“一、二、三……”片刻功夫就找到了六片竹葉和四處松針,覺得不對勁,應(yīng)該變一個方向纔對。
一陣咳嗽聲傳來,孫昂連忙坐好,趙無妄揹著雙手從外面走進(jìn)來,孫昂連忙上前行禮。
“大師。”
趙無妄擺擺手,態(tài)度還是很和藹:“坐吧?!?
他貌似隨意的掃了一眼那副松竹圖:“你看這畫如何?”
孫昂再看看那幅畫,心中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難道這是符師天賦測試?
他坦然道:“有些地方我覺得很彆扭?!?
果然趙無妄大感興趣起來:“哦?那你倒是說說看,有哪些地方。”
孫昂大膽上前,將那些竹葉和松針都指出來:“一共十處?!?
趙無妄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哦?!比会峋筒辉偬崴芍駡D的事情,取出一張清單交給他:“這個拿回去交給滕青元,讓他儘快給老夫準(zhǔn)備好。這回幫了你們騰龍武院,我可是虧大了?!?
孫昂又是連忙道謝,只是心中有些奇怪,難道自己猜錯了?
趙無妄已經(jīng)端茶送客了,孫昂只好起身告辭。
他一走出去,趙無妄就氣得鬍子亂翹:“這個小混蛋,本大師的妙筆丹青,他居然敢胡亂品評,氣煞我也!”
吝嗇鬼大師眼珠子一轉(zhuǎn):下次本大師的作品,一定要留下署名,看誰還敢亂說實話!
孫昂不知道自己猜錯了,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但他也知道只怕是和趙無妄大師無緣了。有些失望的回到騰龍武院,孫昂將清單交給了滕青元。
院長大人拿過清單一看,臉上的肌肉就在不斷地抽搐,這張清單上的各種材料加起來,價值三十萬玉錢!
就算是對於滕青元,這也是一筆鉅款,整個騰龍武院各項營收一年也不過八萬玉錢——他四年的收入沒了。
肉痛過後,他還不能得罪趙無妄,說不準(zhǔn)什麼時候還要用到人家,只能暗歎一聲捏著鼻子認(rèn)了。
院長大人無奈的面對現(xiàn)實之後,忽然想起來孫昂的事情:“你去大師家裡怎麼樣,有沒有獲得大師青睞?”
孫昂鬱悶,如實說了。滕青元恨鐵不成鋼:“自作聰明!趙無妄自命丹青大師,經(jīng)常跟人炫耀他丹青妙手天下無雙,那副松竹圖,多半是他的得意之作,他掛在那裡,就等著人誇獎,你小子倒好,把他批駁的一無是處?!?
孫昂傻眼:“?。 ?
真相多麼令人蛋痛!孫昂在心中咆哮,趙無妄你也是符印大師啊,不應(yīng)該是弄一副類似於天機(jī)圖的東西來考驗我的符師天賦嗎?怎麼真的就掛一副自己的畫兒在那……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
趙無妄氣呼呼的,幾個下人都捱了他的呵斥,大家頓時小心翼翼。
“師弟,我來找你下棋,快快快,將棋盤擺起來,我這幾天心情不好,虐一虐你開心一下?!?
隨著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響起,一位絡(luò)腮鬍子中年大漢闖了進(jìn)來,後面跟著幾名下人,一臉的苦笑。
他們當(dāng)然攔不住趙無妄的師兄,事實上這位左振宗名震天下,無論是實力還是名氣,都遠(yuǎn)在趙無妄之上。
趙無妄乃是五階符師,而左振宗則是七階!
在整個乾明王朝,七階造物師也不會超過一掌之?dāng)?shù)。如果讓虞候大人知道左振宗駕臨,也必定會倒履相迎。
左振宗和趙無妄師兄弟感情極好,他幾乎每年都回來找?guī)煹芡嫠R环?,雖然看上去比趙無妄年輕,實際上他比趙無妄還要大十歲,一副老頑童的性格。
而他每次來,都是悄然而至,事先也不通知。趙無妄也知道師兄的脾氣,從來不聲張,導(dǎo)致整個威遠(yuǎn)郡城之中,知道他是左振宗的師弟的都沒幾個人。
不過趙無妄這會心情也不好,沒好氣道:“呸!你也好意思?以前都是我讓著你,就你那爛水平,你以爲(wèi)我真贏不了你?正好我心情也不好,來來來,讓我虐你幾把,開心一下!”
左振宗暴跳:“你小子長本事了,敢這麼跟師兄說話?看我不替師父好好教訓(xùn)你一下!來來來,棋盤擺起來!”
下人們?nèi)ト∑谂?,左振宗笑嘻嘻的看著他:“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
趙無妄惱道:“一個無知小兒,竟然敢對我的畫作評頭論足!氣煞人也?!?
左振宗還能不知道自己師弟是什麼德行?他斜眼看著牆上那副蹩腳的松竹圖:“就是這一副大作?”
“當(dāng)然,這可是本大師的得意之作?!?
左振宗瞄了幾眼,臉色微微一變,心說恐怕師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幅畫有什麼問題。
“他說你這幅畫有什麼問題?”
趙無妄正在氣頭上,就全都說了,左振宗越聽越心驚,臉上卻要保持著鎮(zhèn)定的樣子,最後強(qiáng)自穩(wěn)住心神,道:“這小子,好生可好恨。別管他了,咱們下棋?!?
棋盤已經(jīng)擺好,師兄弟廝殺起來。
下了三盤棋,已經(jīng)天黑了,兩人又喝了個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上,酒量較好的左振宗起了個大早出門去,經(jīng)過門房的時候問道:“昨天來拜訪你家主人的少年是誰?”
那名僕人不敢隱瞞如實說了,左振宗笑瞇瞇而去。
“師弟呀,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你畫畫的時候,不自覺的將符印之道融入其中。可惜你雖然是個高明的符師,卻是個蹩腳的畫師。
你的畫干擾了你的符印之道,孫昂那小子說的彆扭,正是你被幹?jǐn)_之後,符印之道瘀滯不順暢的地方。
這小子的符師天賦無人能及,只看了一會就能找出整整十處錯誤。師兄我七界符師看了半天也只找出來十三處而已。
嘿嘿,你不要這樣的徒弟,師兄我就不客氣了,反正也是替師門發(fā)揚(yáng)光大,哈哈哈!”
左振宗得意洋洋趕到騰龍武院,站在大門口的時候才傻眼:要怎麼找到孫昂?
當(dāng)然,他站在大門口喊一聲“我是左振宗”,保證滕青元屁顛屁顛迎出來,不管什麼要求一定滿足。可他悄悄而來,就是因爲(wèi)不願意張揚(yáng)暴露身份。
皺了皺眉,左振宗悄然而去。在附近一座茶館了泡了一上午,很快他就打聽清楚了,孫昂的宅院在哪裡。
於是,中午的時候,他就等在了院子外面。
這幾天甘星河一直守在別院獵場那邊,曾雄也大約聽說了別院獵場的事故,最近也不敢找孫昂的麻煩。所以孫昂很順利的結(jié)束了上午的訓(xùn)練,吃了飯之後回到了自己院子,準(zhǔn)備休息一下,然後下午繼續(xù)去虐龍見野。
唰!
一道人影橫在了他和大門之間,絡(luò)腮鬍子滿臉笑容:“小哥,你想學(xué)習(xí)符印之道?”
孫昂一皺眉:“神經(jīng)病。”
繞開他就準(zhǔn)備進(jìn)去。
左振宗有些凌亂,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對自己口出不敬了。
唰!他再一次攔在了孫昂面前,嚴(yán)肅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孫昂撇嘴,再次繞開他。
左振宗火了,夜長夢多啊,自己出來半天時間了,萬一師弟反應(yīng)過來呢。
他一把抓住孫昂:“臭小子你給我過來,拜師!磕頭!三下,一下不能少,然後本座才能傳授你符印之道。不拜師,想都別想!”
“你幹什麼!”孫昂火了,立刻反抗。
可是他很吃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命靈境初期的修爲(wèi),對於絡(luò)腮鬍子來說,竟然是“手無縛雞之力”。
左振宗很輕鬆抓著他,不管他怎麼掙扎都無濟(jì)於事,他拽著孫昂進(jìn)了院子,孫臣立刻殺來,大喝一聲:“狂徒休傷我家少爺!”
孫臣乃是命牢境中期的修爲(wèi),是孫寧選專門派來保護(hù)孫昂的高手。他凌空殺來,武照光芒大放,可是還沒到左振宗面前,就被他袖子一揮,啪一聲抽打的滾落一旁,武照當(dāng)場熄滅!
“??!”孫昂也吃驚,不過好在看出來,抓著自己的這傢伙雖然“神志不清”,但好在沒有惡意,並不傷人。
孫臣一股碌爬起來,孫昂已經(jīng)制止他:“臣叔,不要輕舉妄動。”
左振宗直奔正堂,隨手將孫昂丟在一邊,然後自己忙活去了。
孫昂想要溜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元息被什麼東西封印住了,連帶著本已經(jīng)散發(fā)出通透靈光的穴道,也全部黯淡了下來。
孫昂大吃一驚,想起來剛纔左振宗放開自己的時候,手指似乎凌空顫抖幾下。
“符??!”他望著正在忙碌的左振宗,驚訝無比。隨手一抖,就能佈下這樣一枚威力巨大的符印,將自己全身力量封印!
這需要多高的符印造詣才能辦到?恐怕趙無妄也沒有這個實力。
左振宗不知道從哪裡拽來一張椅子,端坐其上,解開孫昂身上的符印封鎮(zhèn):“磕頭拜師!”
孫昂二話不說,跪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好,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左振宗的弟子了,哈哈哈。乖徒兒,快起來?!弊笳褡诘靡庵畼O。
孫臣在一邊嚇了一個哆嗦:“您、您是‘隻手封天’左振宗閣下?”
左振宗眼神一冷,掃了孫臣一眼,頓時讓他入墜冰窖,全身僵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左振宗轉(zhuǎn)過來對孫昂正色道:“你師尊我名氣很大,但是我警告你,在你成爲(wèi)三階符師之前,不準(zhǔn)你對任何人提起我的名號,膽敢違抗,哪怕你天賦再好,我也一定會廢了你一切修爲(wèi),逐出師門!”
孫昂凜然:“弟子遵命!”
一旁孫臣慌忙跪倒:“小人絕不會泄露半點,如違此誓,五雷轟頂、粉身碎骨!”
左振宗滿意點點頭,溫和道:“徒兒你要明白,強(qiáng)者的敵人也是強(qiáng)者。爲(wèi)師雖然地位尊崇,但是爲(wèi)師的那些敵人也同樣強(qiáng)大。一旦他們發(fā)現(xiàn)你,後果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
孫昂心中一暖,原本以爲(wèi)是他不近人情,原來是爲(wèi)了保護(hù)自己。
“徒兒明白?!?
左振宗忽然一笑:“不過,等你到了三階符師,想必武道修爲(wèi)也跟著上去了,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隨便用爲(wèi)師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誰敢跟你拼背景,馬上用爲(wèi)師的名頭嚇?biāo)浪 ?
孫昂由衷道:“師父真好!”
“哈哈哈!”
只有孫臣,在一邊暗中嘀咕,難怪這位的外號,也被人故意曲解成隻手“瘋”天。
“來,乖徒兒起來,爲(wèi)師先傳授你一些符印的基本知識,爲(wèi)師不能在威遠(yuǎn)郡多呆,先領(lǐng)你入門……”
他正要開始授課,外面一聲暴喝傳來:“左振宗你個卑鄙小人,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