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凌看著那女子一副隱忍的摸樣勾了勾脣角掛起一抹譏誚的笑,她一躍而起衣袂飄揚,臉上妝容精緻,簡直是怎麼看怎麼美,這種張揚而刻意的美顯然與那女子形成強烈的對比,即使容貌相像又如何?而今她與她卻是雲(yún)泥之別。
文凌身姿輕盈,踏過微波盪漾的血水躍至女子跟前,她提起妖力懸浮在半空伸手扳起了女子的下巴。女子瞪著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怨恨。看著她的表情文凌頓時大笑,而後嘲諷道:“姐姐啊姐姐,可別這麼看著妹妹,看著你那副像是想要吃了我的眼神,我會睡不好的。”
女子冷哼一聲終於開口:“你這賤人,要是睡不好也是你做的壞事太多,遭了報應(yīng)。”說罷她衝著文凌的臉狠狠的啐了一口。文凌一揮手,打得女子頭偏了過去,臉頰頓時紅腫了起來,口中滿是鮮血。
“姐姐,要是說起壞事,你比我可是有過之無不及,所以呀姐姐可不要瞎說什麼報應(yīng)之類的話,否則姐姐那天真的遭遇不幸,那可別怪做妹妹的沒提醒你。”說罷文凌未等女子會話便自顧自的接著道:“對了,我差點忘了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在遭報應(yīng)嘛?難道是姐姐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這樣的報應(yīng)還不夠懲罰你麼?”
“你……”女子氣急,死死的瞪著文凌,然而她除了恨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爲(wèi)她現(xiàn)在修爲(wèi)盡廢,四肢也被鐵鏈牢牢鎖著。她瞪著文凌,目光凌厲,有一種想要將文凌撕碎的感覺。
“姐姐,你這副兇狠的樣子可真是可愛,看得妹妹我好生歡喜,時候不早了,妹妹也該休息了,姐姐告辭了,有時間我會再來“探望”姐姐的。”文凌笑著說,她刻意將“探望”二字咬得特別重。欣賞完女子氣急敗壞的表情後,文凌返回了地面,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她的身後傳來女子聲嘶力竭吼聲:“文凌,你不得好死……”
山上,宮祺帶著綠骷髏回到了樹邊,將綠骷髏安置在樹下後便運轉(zhuǎn)妖力爲(wèi)綠骷髏療傷,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綠骷髏傷得只是骨架然而那殘月劍的劍氣卻傷到了綠骷髏的靈魂。
其實一開始去山門宮祺雖說是去等縱火之人來查探狀況,但是他卻並不十分確定那人會來,因爲(wèi)山上異象纔出現(xiàn)不久那人萬一沒收到消息或者是晚收到消息再或者有些其它的原因沒有來那麼即使宮祺在山門守株待兔一樣是等不到的,而主動去找呢又不知該往哪裡去,所以他決定在山門等的其實是對縱火元兇知情的人,不管是不是縱火的,但凡對縱火一事有些瞭解的人都一定會來此山,而到時他只要將人攔下,逼問即可。白天當(dāng)他等到景旭等人時他就開始懷疑縱火之人必在他們其中,於是他才連忙將文凌二人攔下,準(zhǔn)備將幾人綁到山上拷問一番,卻不曾想那女子竟然身懷寶物,算來算去還是他失策了啊。
一個多時辰過後藉著樹與生俱來不停散發(fā)的靈氣與宮祺的妖力骷髏的傷勢漸漸恢復(fù),他氣惱道:“今天那幾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先是在山上縱火,而後又放飛蛇攻擊你,再是恃寶傷我,真該死,小子你一定要替我殺了他們!”看來骷髏是動了真怒,竟然將縱火一事也算在了他們頭上,不過他也並沒有說錯,縱火之人確實在他們其中。
“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殺的。”宮祺站了起來舒展了下身體而後笑道,他的話裡有話,明著是有推脫之意實則是在告訴骷髏殺了他們可以,但是不能白白讓他揹負(fù)殺孽。
“我答應(yīng)你殺了他們之後我會送你片此樹的樹葉當(dāng)做酬勞。”骷髏顯然聽懂了宮祺的話,他在心中恨恨道:“臭小子要不是我下不得山,我纔不會指望你。”
“好說好說,在下定不負(fù)所托。”宮祺笑意更深。
靈狐寨中,小妡在房間裡昏睡著,昨夜她本想從寨子裡溜出去尋找宮祺可是卻沒想到山上忽然霞光大作,驚動了寨主和長老。他們一同至寨口查看發(fā)現(xiàn)了意圖溜出去的小妡,這一回二話沒說直接將她打暈了扛回房間去。寨主和雪顏望著被霞光籠罩的方向忽然臉色十分凝重,將出去尋找宮祺的靈狐全都招了回來並且下令停止尋找,再不許任何靈狐出寨去。衆(zhòng)靈狐雖然疑惑但沒誰敢反對的,皆聽從命令各自回了房間。天亮後滿山恢復(fù)青翠寨主和雪顏卻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嘆了口氣,道:“靈狐寨隱世多年,看來如今是無法再隱下去了。”
山門處景旭和雅兒將藍薇的屍體草草埋葬後便忐忑不安的在山門上等待著,他們出宮時曾聽見宮主說他也要親自前來,而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到了山門多時想必宮主應(yīng)該也就要到了。果不其然,不多時漫天白紗飄揚,一頂白色的轎子自空中緩緩降落,轎門白紗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撩起,一個身著青衫的俊美男子緩步而出。
“景旭參見宮主。”
“雅兒參見宮主。”二人恭敬的下拜。
男子閉眼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後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眼簾輕掀開口道:“你們在這裡守著,不許任何人上來,本宮主要上山去查探查探。”說罷便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景旭等人視線中。
宮祺向山下走去,走著走著忽然一陣風(fēng)來,他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氣息,他擡頭望去只見一道青影飛速掠過,朝山上而去。他不由得一驚,心中涌起不詳?shù)念A(yù)感他連忙迴轉(zhuǎn)身向山上奔去,如果他沒猜錯這個人一定是爲(wèi)了那棵樹而來。
奇樹下骷髏依然化形而出靠著奇樹的樹幹閉目養(yǎng)神,奇樹自從被毒火燒過一次後便解脫的多年前那人設(shè)的封印,而他當(dāng)時也是被那封印困在樹中的,封印一失他再也無法再進入樹中。猛然間空中一道青影掠過,骷髏猛得睜開了雙眼驚疑不定的望著空中那道青影停滯了下來,而後緩緩降落在他身前,青衫織錦燙金邊,俊秀頎長目陰冷。
“陰靈,好久不見。”宮主脣角上揚勾勒出一個奪人心魄的笑。
“屬下,見過宮主。”骷髏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後屈膝下拜。
不遠處宮祺屏住氣息聽到這些猛然一驚。
“陰靈隨本宮主回景安宮吧。”宮主說道。
“那此樹怎麼辦?”
宮主沉吟了半晌後道:“你看看這周圍。”骷髏環(huán)視了一番後有些茫然。
“不要被這表面的生機勃勃給迷惑了。”不遠處宮祺也開始仔細的打量其四周,猛然間他發(fā)現(xiàn)四周的樹木雖然都青翠欲滴但枝葉卻似乎都僵硬無比,就連一陣風(fēng)過葉片都紋絲不動,就像畫上的假樹似的。
“陰靈你別忘了這樹可是絕世兇樹。”宮主提醒道,這時骷髏猛然明白了過來,爲(wèi)何兇樹會讓已經(jīng)死去的樹木重生?不,這絕不是重生,他想起多年前他還是才化形的陰靈,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這時他遇見了宮主,宮主見他頗有潛力便將其收服,帶入景安妖宮,秘密加以培養(yǎng),因此整個妖宮他只識得宮主一人,後來有一天宮主外出帶回來了一棵樹,此樹每每到夜晚便會七彩霞光環(huán)繞,當(dāng)時他和宮主一直以爲(wèi)那樹是神樹,是會帶來福瑞的,於是便將其栽到了宮中的花園裡並且悉心照料。一年後宮中忽然開始有大量的靈獸無故死亡,後來發(fā)展到宮人死亡……甚至連宮主當(dāng)時深愛的髮妻都無故死亡了。宮主悲痛間請來了一位在西陸得高望重的一位長老來幫助他們調(diào)查原由,後來長老告知宮主此樹不祥,凡它長留之處絕無活口。宮主驚駭,他也同樣驚駭,正當(dāng)宮主要動手毀滅這害人的樹時,長老說此樹極邪萬不可毀不然定會惹禍上身。毀又毀不得,留也留不得,那該如何是好?長老出主意說南方陽氣較重,將此樹栽於南方並以極陰之物封印便可。於是宮主將此樹連根拔起,帶到了南面離妖宮最遠的山上,以他之身封印此樹,並且封鎖消息不讓任何人知道此山有一棵絕世兇樹。他深知宮主此舉不是棄他不顧,而是另有籌謀,此樹極邪,天下間肯定也難有人想抗,留著它也許有一天它會成爲(wèi)景安妖宮的一張王牌。這麼一棵兇險異常樹是絕無可能復(fù)活死去的樹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它以自身的力量將死去的樹同化成爲(wèi)了兇樹……
宮祺震驚無比,絕世兇樹?他有些難以置信,可笑得他還以爲(wèi)此樹可以救卿月,幸虧及時醒悟了,不然要真把樹葉帶回去了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誰?”宮主忽然身形一閃,宮祺心知不妙他恐怕被發(fā)現(xiàn)了,這位宮主實力莫測,正面相交必定會吃虧,然而想走也來不及了,宮主已經(jīng)擋在了他的身前,而骷髏也發(fā)現(xiàn)了他並且此刻就在他的身後,一雙毫無血肉的尖爪正欲穿透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