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胡瑜見到了胡瑞嘴裡的冰塊主任於松濤,大哥形容得沒錯,真的是冰塊,中等身材,微胖,臉方方也象冰塊,白大褂的扣子系得規規矩矩,頭髮也梳得一絲不亂,臉上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有表情,若不是一雙眼睛時不時閃過精明,胡瑜會將面前的於主任當成質監員。複製網址訪問
您找我幫忙胡瑜這算是開場白。
一句寒喧都沒有,直入主題的問話方式,讓於松濤一禁一愣,隨即說道:是的,以前我家就不太平,現在,我覺得老母親象是中邪了一樣。
中邪胡瑜的音調略帶了些上揚,他依舊半躺著,背上的傷使得他不能坐著超過五分鐘,索幸腰上無傷,不然真有可能半癱。
胡瑜垂下眼瞼,平靜地說道:如果要我幫忙,麻煩你將家裡的情況跟我說說吧,我總得有所瞭解,才能幫得上忙。
於松濤,胡瑜從未在大哥嘴裡聽說過這個人,連提都沒提過,可見,這個人跟大哥並沒有任何交集。
於松濤沒有保留地將自己的事情說給了胡瑜知道,於松濤在家行三,父親在他一歲的時候就病逝了,大哥也英年早逝,二哥二嫂在外地工作,只有他在家中,照顧年邁又跛足的母親,年近四十還是單身。
胡瑜沒有細問他的個人問題,直覺是這個家庭有些複雜,一般來說,寡母將三個兒子育成人,個性會比較強勢。
倒是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表現在臉上,於松濤在胡瑜身上沒有看到一點表情,平靜如月光下的海,講述完事情的於松濤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再恰如其分提出請求了。
我的傷,再過一週應該也就沒什麼事了,於主任先回去,這段日子,讓家裡人少吃葷腥,暫以素爲食吧。胡瑜淡淡地說道,齋滿七日,我也好處理一些。
於松濤這才反應過來,大喜過望,但他古板的臉卻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胡瑜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狂喜之色,不禁移開了眼,說道:你與我大哥是同事,請付訂金兩萬給他。
沒問題,沒問題於松濤也沒細想爲什麼要把訂金付給胡瑞,而不是胡瑜。
不多久,胡瑞急匆匆跑到病房,對正在吃佳力果的胡瑜道:你咋回事怎麼這錢給我手裡了
胡瑜笑道:因爲你馬上有個小劫,要花掉一筆錢。說著,嘎吱又咬了一口佳力果,不再理會他。
胡瑞定定神,笑道:好吧,你從來沒說錯過,我再信你一回,不過我人總不會有事吧
胡瑜搖了搖頭:當然不會心想你如果有危險,我還能這麼輕鬆坐這兒吃水果麼
怎麼又是炒土豆我連吃一星期,腦袋都快長芽了胡瑜打開飯盒,望著裡面的炒土豆絲髮呆,許欣做來的飯,每次都是土豆,不是土豆絲就是土豆片土豆塊土豆丁,每天都是土豆
許欣一臉獻寶似的說道:不是還有荷包蛋嘛,這次我煎得很圓啊
但是很黑啊糊成這樣,這是你用了多大的火力,咬牙切齒煎出來的荷包蛋啊胡瑜緊皺著眉頭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心裡在哀嘆,但也沒法子。
胡瑞手裡拎著塑料袋,咦,阿欣也在,哇又是土豆胡瑞嘴角抽了抽,但沒有再說下去,只把手中的塑料袋打開道:滷牛筋,切好了
謝謝胡瑜接了過來,總算有個換口的。
胡瑞笑道:要不,晚飯我送過來
胡瑜搖搖頭說道:沒事,阿欣正好這段日子空著,他做的土豆絲也還可以的,都熟了
聽著胡瑜語氣中的澀意,胡瑞不禁心裡嘆口氣,許欣做飯的這手藝,呵呵
大哥,可以的話,明天我就想出院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傷,養一養,就會好的,天也漸漸熱起來,乾脆我就在家蹲著好了。胡瑜的話很平靜,胡瑞知道,這是弟弟在通知他,而不是徵求他的意見。
見胡瑞沒有吱聲,胡瑜又道:如果大哥不放心的話,就搬過來一起住,房間有多,把你們家的鐘嫂也安排到我那兒吧,這樣我們就不用操心一日三餐,並且家裡也有人弄得整整齊齊了。
胡瑞點點頭道:你說的有理,那我就去安排一下吧。
等等,你跟那個於主任也說一下,後天我去他家,請他調個班,配合一下胡瑜目光平和,一旁的許欣站起來笑道:我陪著去,大哥可以放心
好好好我遵命胡瑞伸出手作了個敬禮的動作就出去辦理手續。
許欣道:我先把你這裡的東西帶些回家,明天我們是叫車還是讓大哥送我們過去
胡瑜擡頭笑道:大哥肯定會送我回家的,你不用擔心,啊,對了,你等會把我的鑰匙交給我哥,讓他下午安排鍾嫂去家裡打掃衛生。
好聽說家裡有家政服務員,許欣心裡頭很高興的,麻溜地就去找胡瑞了。
於松濤的家,在德昌的北邊,一個很普通的舊小區,據說是九十年代初建的,只是一個多層。
於松濤在樓下等著,胡瑜很好奇他一個當主任的,居然住在這麼舊的房子裡。
屋子不算太小,九十多平,客廳很大,三個屋子,沙發上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但胡瑜發現了她的與衆不同眼睛發直,沒有焦距。
屋裡有著淡淡的陰霧,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容貌清秀,臉上卻有著一道血痕的小姑娘抱著一個毛絨絨的灰色小兔子瑟縮地坐在角落,很顯然,她在害怕著什麼
我母親在這個屋於松濤推開了門,胡瑜吃了一驚,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手腳分別被捆在牀柱上,嘴裡塞了布團,眼中的戾氣,象翻滾的巨浪,迎面砸下,由於無法說話,她只能嗚嗚地衝他們低吼。
胡瑜轉頭望向於松濤,目寒如冰:你母親手中有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