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祭壇出現後,道泉的力量瞬間倍增,一金一銀,兩道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流動著理智的光輝。
他一步步走向釋天,此刻的釋天在十方祭壇下痛苦的咆哮,身軀化成一灘灘血水,不斷流下,他的雙腳早已消失,身軀被定格在祭壇內,無法移動。
“釋天嗎?”
血色道泉喃喃自語,一掌震碎了釋天分身,釋天的身軀徹底化成血水,消失在十方祭壇,殺死釋天后,血色道泉腳下一顫,身軀晃了晃,血色在逐漸淡化。
“力量消耗過度了,臨時凝聚的人魂果然不行。”
血色道泉看著身上正在退去的妖血,意念一動,承載咒文的紋路轉移到手掌:“你的分身已經消失,你的意志也應該消失。”
說著,腳下的祭壇慢慢轉動,十道血影齊聚掌心,涌進紋路,咒文在紋路中拼命掙扎,很快就停止了顫抖,虛空中傳來一聲冰冷至寒的悶哼聲,咒文中的意志被煉化了。
“本尊釋天,煉化我意志的螻蟻,告訴本尊,你的名字。”
冥冥中的存在,平靜的聲音,帶著憤怒和忌憚,這是他藉助咒文能傳下的最後一道意念。
“你不需要知道吾的名諱,吾會去找你。”
說著道泉身上的血氣急速沒入眉心,腳下的十方祭壇也慢慢消失,在妖血消失後,道泉的身體僵硬的如同一座雕像,直挺挺的倒下。
隨著血氣的消失,天地恢復的明亮,烏雲消散,清風徐徐,靜寂的藥山村佈滿了戰(zhàn)鬥的痕跡,泛著蒼涼和肅殺。
數千個藥山村村民的屍體在戰(zhàn)鬥中化爲灰燼,殘留的只有殷紅的血跡,遍地狼藉。
道泉不遠處,巫媚驚魂不定的看著消失的藥山村,臉色煞白,剛剛的一幕幕,如夢境一般在她腦海中流轉,那種可怕的超越她認知的力量,震撼著她的靈魂。
戰(zhàn)鬥持續(xù)的時間不長,給巫媚造成的影響是永恆的,她呆呆的看著倒地昏迷的道泉,神色複雜,甚至於,她現在分不清哪一個纔是真正的白水哥。
血色中的白水哥,力量是那樣強大,但卻給她極其陌生的感覺,像是另一個陌生的靈魂佔據了白水哥的身體,儘管這股力量很強,強大的足以毀滅修士界,但她依舊不希望這是她的白水哥,她心中的白水哥不是這樣的。
這個人,就是一個冰冷的殺戮者,冷靜,理智,無論是聲音,還是目光,都沒有人類的情感。
“不會的,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白水哥!”
巫媚拼命的搖頭,想到那雙金銀色的雙眼,巫媚一陣後怕,突然,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出現在她的感知中,每一道都讓她心悸,這些氣息,如果和剛剛的戰(zhàn)鬥氣息相比,或許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每一道都比巫媚強大數倍。
這是宗門的長老前輩!巫媚幡然醒悟,藥山村在小元宗附近,這裡的戰(zhàn)鬥氣息如此強大,小元宗不可能不知道,但戰(zhàn)鬥時,小元宗不敢靠近,現在戰(zhàn)鬥結束,他們肯定是第一個出現。
“絕不能讓他們發(fā)現白水哥。”
巫媚大驚,急忙起身,背起道泉急速離開,她不敢使用修爲,只能依靠自己的體力,好在她對藥山村極爲熟悉,很快找到出路,進入藥山。
有驚無險的回到小元宗。
藥山村,在巫媚揹著道泉離開後,數位金丹修士和四位元嬰出小心翼翼的向這裡靠近,一個個神色凝重,臉色煞白,眼中帶著無盡的恐懼。
他們來到藥山村,小心潛伏良久,確認沒有人去能夠威脅到他們的氣息後,才躡手躡腳的出現,看著舉目狼煙,大地上深不可測的裂縫,顫抖起來!
在他們將戰(zhàn)鬥痕跡查看後,皆露出了怪異的表情,如此強大的神秘高手對決,竟然沒有留下任何戰(zhàn)鬥氣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越是強大的高手,戰(zhàn)鬥中毀滅的地方,往往會殘留他們的氣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纔會慢慢消失,他們幾人幾乎是在戰(zhàn)鬥結束的瞬間就趕過來,卻沒有發(fā)現殘留的任何氣息,衆(zhòng)人面面相覷。
接下來的幾日,神秘強者的戰(zhàn)鬥傳遍了修士界,各大妖族皆派人來調查,不過,結果都和小元宗一樣,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不僅如此,他們還發(fā)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戰(zhàn)鬥的力量很強,但戰(zhàn)鬥波及的範圍卻非常小,只侷限在藥山村,和藥山村緊密相連的藥山幾乎毫髮無損,一切的線索都充滿著詭異,有違常理。
不過,最慘的當屬小元宗,幾乎每一個勢力派遣來的人,都會將小元宗盤問一邊,可憐小元宗修爲最高的宗主也只是元嬰期,任何一個勢力都得罪不起,只能硬著頭皮將已經解釋過數百遍的話重複給各方勢力,更讓小元宗鬱悶的事,自己低眉順眼給這些人解釋過,沒一個人給自己好臉色,給自己警告威脅的更不在少數。
鬱悶的要吐血的小元宗宗主,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一個勁的賠笑臉。
這樣的慘痛經歷一直持續(xù)了近一個月才平息下去,小元宗宗主,每日陰沉著臉,在宗門內,稍有不順就破口大罵,甚至於這段時間,幾乎沒人敢靠近他,小元宗三大長老對此只能無言的嘆息一聲,他們知道,宗主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難得可貴了,換成自己可能早就崩潰了,因爲換成任何一個人,每天要強賠笑臉將相同的話重複數百遍,而且持續(xù)一個月,都會崩潰,何況他還是一宗之主。
這一日,小元宗郭長老硬著頭皮來到宗主大殿,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詢問道:
“宗主,您還好吧?”
“好,當然好了,我那裡不好了。”
小元宗宗主紅著眼大吼,此刻的他,面容憔悴,髮絲凌亂,眼睛紅腫,扎眼一看,還以爲是個行將朽木的老頭子,哪有半點元嬰修士的氣質。
他已經一個月不眠不休了,也沒有打坐養(yǎng)氣,整日坐在大殿上,等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各大強者,然後擠出一臉笑容給人家解釋著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宗主,已經三天沒有人來詢問了,我想事情應該過了吧,要不,您去休息休息,我坐在這裡等著。”
郭長老小心詢問,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
“你來等?你也想修爲被廢嗎?你也想得到吳長老一樣的代價嗎?我們小元宗以前是三位長老,這次好不容易方長老進階,擁有四位元嬰,這擡眼就損失一位,要是你也沒了,我們小元宗還能支持下去嗎?”
小元宗宗主憤怒的聲音帶著哭腔,半個月前,自己實在撐不住了,吳長老代替自己在宗主大殿給各方強者解釋,誰知,來人大怒,說他一個化神強者來臨,小元宗宗主竟然不來迎接,一掌廢掉了吳長老,接下來,小元宗宗主還得給人家賠不是,贈送資源。
還有比這再憋屈的事嗎?
“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說完就滾出去,本宗現在見人就想罵。”
“宗主,再過兩天就是方長老晉升元嬰的慶賀儀式,帖子一個月前就發(fā)出去了,您看要不要取消。”
郭長老無奈嘆息一聲,小元宗現在這種形勢,哪還有什麼心情去舉辦慶典。
“辦,爲什麼不辦?憑什麼不辦?本宗給這羣人當孫子似的呵斥一個月,難道現在連慶典也不給我們辦?憑什麼?要辦,還要大辦,剛好趁著這次慶典沖刷一下穢氣,讓本宗高興一下,給我傳令下去,兩日後舉辦慶典,本宗親自主持。”
小元宗宗主怒氣衝衝的吼道。
小元宗,一座庭院內,巫媚正小心翼翼的整理靈草,這些全都是高品質靈草,不僅能煉製二品丹藥,更有許多煉製三品丹藥的存在,巫媚哼著小曲,一對小虎牙都要樂彎了。
“白水哥,你說我要是煉製出二品丹藥,方長老會不會想出其他辦法對付我?”
“應該不會,放心吧!”
道泉笑著搖搖頭,小元宗嘴角的情況他一清二楚,人心慌慌,更有一個元嬰長老修爲被廢,許多弟子都有另投它門的想法,若是在這種時候那個方長老還因爲自己上代的仇恨打壓弟子,這個方長老昏庸到家了。
若是這個方長老真的如此不識擡舉,自己不介意讓他消失!
藥山村的事,二人誰都沒有提,宛若什麼都沒有發(fā)生一樣,道泉每日療傷,巫媚研習煉丹,這段時間小元宗往來強者太多,巫媚幾乎沒有出門,好在得到了一個元嬰高手赤焰邪君的儲蓄袋,裡面有很多靈草,現在巫媚擺弄的都是赤焰邪君的收藏。
一個在藥山生存了數十年的元嬰高手,裡面的靈草真不是一般的豐富,不過,讓巫媚和道泉奇怪的事,他的收藏只有靈草。
“白水哥,我決定明天去購買丹爐,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一個月來,巫媚陸續(xù)賣掉了一些靈草,湊齊了購買丹爐的晶石,兩日後就是方長老的考覈,巫媚還沒有自己的丹爐,爲了這個丹爐,她積攢了十幾年,現在終於湊齊了。
“好。”
道泉點點頭,丹爐是小元宗弟子的必備之物,巫媚這麼多年因爲沒有晶石只能租借宗門丹爐,這幾日的煉丹,使用的是殘鼎,但巫媚對殘鼎的印象很差,說這是她見過的最破的丹爐,而且模樣很奇怪,氣的殘鼎當即就要罷工,後來還是道泉以祖氣安撫殘鼎,纔沒有直接炸丹。
對此道泉也很無奈,殘鼎的賣相真的不咋地,上次逃離黑獄損傷太大,除了裂紋還是裂紋,比自己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還要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