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什麼鬼東西?!”
老王望著地上,那一動不動的屍體。這涼風(fēng)又嗖嗖地襲來,迎著那刺鼻的腥味兒,他的老皮起了一層滿滿的雞皮疙瘩。
“死人了,真晦氣!”
青年司機哆嗦著腿,坐著駕駛位子久了腿麻,然後提著一壺應(yīng)急燈快步上前。
“我的媽呀!”
二人都是首次看見屍體,這屍體的臉,是那麼蒼白,眼睛一怔一怔的。那是一把栩栩如生的利刃。
“報,報警?!”
老王看上去,已然是年過不惑,但是凡事卻聽著青年司機的一舉一動。
青年司機,彎了半根食指頭,硬起的關(guān)節(jié)“咵—”一聲兒砸老王的後腦勺上。老王登時哎呦哎喲地捂著腦袋直喊疼。
“你,你傻啊!公安來了,肯定要查我們的貨物。這是什麼?!這是假酒,笨蛋。快,挪動屍體!戴上手套兒,甭墨跡了。這車,還真好,是保時捷!我都想開,但沒時間了!”
二人朝車上拿了倆只粗線手套,然後試探性地上前去,摸摸“屍體”的胸口,再摸摸鼻子。
老王狐疑,“有呼吸?!”
青年司機,摸到了一個壯漢,立馬一驚!“操,詐屍?!”
“對,我們是詐屍了。”
倆具紅臉、紅身子的屍體立馬起身,從腰間取出了倆桿子“八響”,對準了那倆楞頭司機。
躺在地上的,是坑子,六子。這倆身上,抹的是一層隔夜的豬紅,那血腥的氣味兒比痰水還濃。
“攔路虎!”
青年司機立馬醒悟過來,他百忙中,一樣摸了口袋。他一摸,一樣叫六子,坑子驚了。
“什麼?!”
躲在路邊草坡上靜候伏擊的趙辰,驚歎這倆司機的手上居然都拿著槍!
而且,在那微弱的月光下,竟然是同一桿“八響”!
這時,躲在樹叢後的小中原,毫不示弱地快步襲來,他的手上,亦提著一桿“八響”。三打二,從氣勢上,“攔截隊”更具有優(yōu)勢。
“兄弟,好說話。說,圖財?還是圖啥。能不打,就不打。”
六子走在最前面,坑子在後。但都是坑子發(fā)話。坑子說:“對,我們是圖財。”
青年道:“圖多少?這一車廂的酒水,起碼能賣個兩千萬。今晚我還要上廣州。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趙辰屏住呼吸,他慢慢地朝後面繞去。他發(fā)覺,車上還有人!只是,在後車位上躺著,翹著倆只臭腳丫子,正戴著耳機看電影。
“不知道,但我的槍是不會答應(yīng)你。”
前方陷入了爭執(zhí),這是六子,坑子,小中原首次持槍。而且,是首次攔路搶劫!這對於,施暴者來說,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夜霧瀰漫,靜謐異常。前方是收費站,趙辰這次要做到百無一失!
他立馬一個箭步,飛向了那拉開的卡車大門,然後一手緊鎖住了那後車位上悠閒地漢子雙腿,往下一拉!
這漢子剛想大叫,立馬給趙辰塞一腳到了嘴巴上
!趙辰對著他倆處太陽穴左勾拳、右鉤拳!
漢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倆眼直冒金星,鼻孔兒冒出了倆道血條子來!過了好久,那繃緊的雙腿緩緩張開,終於經(jīng)受不住趙辰連踩帶踢,昏厥在了那輪胎底下。
這會兒,停靠在後面的車,發(fā)覺前面起了反應(yīng),立馬下來一條瘦乾巴的漢子!這趙辰見狀,千萬不能有一人出聲!
他飛快地像一隻獵鷹,連蹬帶跑,那瘦乾巴的漢子剛要點菸,一查究竟,立馬給騰空而起的趙辰倆膝夾腦!
趙辰這夾核桃似地攻擊,叫這漢子瞬間“嗡—”一聲瞬間耳鳴下來!然後“撲撲—”倆下,那雙肘直朝天靈蓋砸去。
瘦乾巴的漢子一翻白眼,趙辰悄無聲息地收拾了倆看風(fēng)的。
但是,當趙辰掀開他們的衣裳時,他們在那褲帶上,統(tǒng)一地裝上了一桿子“八響”。趙辰心有餘悸,立馬將槍取下,然後朝草坡下扔。
草坡下,是一條潺潺的污染小溪。那兒還要鴨子、鮎魚的叫聲,槍子撲騰一聲,跟易拉罐一樣掉落水中,趙辰以爲的安全,沒有安全。
“砰—”
一聲槍響!趙辰嚇的立馬蹲下,眼見那交談的場合,立馬響起了子彈橫飛的聲音!
砰、砰、砰!
三響響起,趙辰驚歎!然後立馬上前去,危險!會來麼。但是,趙辰一去,卻發(fā)現(xiàn)開槍的人,竟然,是小中原!
小中原開了槍,他沒有持槍過!但是,他卻精準了磕破了老王的腦袋!青年司機剛要拔槍,那小中原當即一陣亂射!
眼見小中原射了一枚子彈,那六子,坑子倆人受了連鎖反應(yīng),刺激下同時開槍!緊張的喉嚨裡盡是喘息的血腥氣。
老王的眉心給中了一彈,長出了二郎神的相貌。那青年司機死相更慘,亂無章法的子彈飛去他的身子,倆槍打在胸脯上,倆槍又打在了那臉上。
他的耳朵,還給削去了一半。
趙辰說:“你們幹嘛開槍!”
小中原義正言辭道:“趙辰,我瞄了很久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槍,跟我們是同一把!”
趙辰說:“那你要開槍?!”
小中原道:“我,我一緊張!但我沒做錯。他們決非什麼好人!”
這仨身子還塗著隔夜的豬紅、牛紅,原本僞裝成屍體做攔路坑窪的,現(xiàn)在倒真弄出了倆具屍體來!
坑子道:“現(xiàn)在情況怎辦?!”坑子第一次殺人,他不確信他是否是殺人。
子彈太亂,太快,太迅猛。打在他的身上,沒有人知道誰是真正打中要害的兇手。但是,除了趙辰,他們的手心、腳心全都溼透了。
趙辰說:“搬!”
趙辰來前,叫坑子開了一輛皮卡,而他則用保時捷的行李艙坐儲物地。
拉開了大卡車的車艙,幾人驚呆了。那一箱箱,打著“茅臺公司生產(chǎn)”的假酒,已經(jīng)模仿到了以假亂真的本事。
趙辰一箱箱的搬,那製作的成本是很低的。但是這招牌一打出去,絕對是妥妥的暴利行業(yè)!
一箱箱的酒,是那一箱箱的金子。金子
、銀子、珠寶,鈔票,會貶值。但是,酒水永遠不會貶值。
酒水是面向所有人的發(fā)明,不論是帝王將相,還是那尋常百姓。人們都好兩口。
搬了好二十分鐘,他們今天晚上的運氣,是好到了極點!竟然,沒有一輛車經(jīng)過。
而,遠在陽關(guān)村的薛一列,他會知道自己的貨物,已經(jīng)給攔截下來,並且遭受了搶劫麼。
薛一列,叫上了賀文,二人來到了那假酒廠。
酒廠的味道,非常難聞。機器的運作,酒精在生產(chǎn)。一鍋鍋沸騰的液體在轉(zhuǎn)動,工人戴著口罩、手套,穿著髒衣服孜孜不倦地幹活。
賀雲(yún)虎隨著賀文來,這是薛一列的打賞。
薛一列鼓起巴掌來,道:“好好幹!大家都好好幹。別墨跡,快。”
薛一列來到了成品室,這個地方已經(jīng)裝載好了各種各樣的名牌酒水。櫃子上,茅臺、五糧液、國窖1573、白雲(yún)邊、西鳳酒應(yīng)有盡有。
他開了一瓶洋河大麴,然後隨手取出了三隻小腳玻璃杯,嘩啦啦地酒水傾倒而下。
“來,乾杯。”
薛一列先拔頭籌,飲下了一杯。
賀雲(yún)虎也隨著喝下,一股高粱味兒由喉嚨滾入了腸胃,又由腸胃兒又順到喉嚨。很辣,很利,很過癮。
薛一列說:“味道好嗎?”
賀文說:“呵,好酒。”
賀雲(yún)虎卻打起了迷糊,在這陰暗的場合下。
“這不是假酒麼?”
薛一列說:“假酒?是拿正規(guī)食用酒精生產(chǎn),又是人釀的。假在哪兒?”
賀雲(yún)虎在那一攬子的酒列下,看到了一盅扎啤杯,上面正滿著一瓶子水。看上去,很誘人。
賀雲(yún)虎說:“一列,這是什麼?”
薛一列道:“你可以試試,這是珍寶。是我從國外學(xué)到的造假技術(shù),價值連城。”
賀雲(yún)虎想都未想,然後一口喝去一大半。然後,他當即似一個醉漢,連剛剛飲下的洋河大麴都吐了出來。
賀文皺眉,道:“一列,這是什麼?你開玩笑要有個尺度。”
薛一列道:“這叫,甲醛。明白嗎?學(xué)著點。”
賀雲(yún)虎受了很大的刺激,立馬揚起拳頭要朝那薛一列的腦袋砸去。但是,薛一列卻接過。
道:“你知道酒水不能亂喝了嗎?笨蛋。”
賀雲(yún)虎看著賀文的眼神,當真是給牀板夾屁股,吃了啞巴虧。
但是,一個工人急匆匆地朝薛一列的成品室行去,臉色一片蒼白。
工人道:“列,列哥!慘,慘了!我們的火車,被劫了!”
薛一列前額皺成一座山,立馬摔破了杯子,道:“被劫了?!誰敢劫我薛一列的車!操,快去。我的司機,個個都是配槍的啊!”
薛一列快步行到了那假酒廠的門外,招呼了整整二十條弟兄。
這賀文,他的前額在嘩啦啦地冒汗。“八響”、“六響”他們都是跟一個叫“貴州兵”的人要貨。
而賀文,他又是薛一列的人。他在緊張,趙辰難道殺人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