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靈石後,胡貍又在坊市裡轉(zhuǎn)了一圈,然後才瞬移回府。
那時,風(fēng)可兒睡得正香。
胡貍沒有驚動她,服下解藥,化去身上的靈霧,自去聯(lián)盟交納租金。
他拖欠聯(lián)盟的功德數(shù)一共是八百八十點,兌換成靈石的話,是八萬八千塊(不含兌換費)。
三年零八個月,對於修真者來說,只是彈指之間。不過世事無常,即便是彈指之間,也足夠改變很多東東。
比如說,不到四年的時間裡,外事大院擴建了。院子大了不止三倍,裡頭的管事也多了許多。各管事的分工更加細(xì)緻。
受其影響,胡貍這一趟便多了許多流程。
在以前,他只要直接拿著靈石去找負(fù)責(zé)身份登記和分派洞府的那個老管事即可。
而現(xiàn)在呢。外事大院專門設(shè)置了負(fù)責(zé)功德兌換的部門,叫做兌換室。除了這一處,整個外事大院都只認(rèn)功德,不認(rèn)靈石。
胡貍來到外事大院,進門就被“友情提示”,他得先去兌換處換取所需的功德數(shù)。
兌換處在哪兒呢?
胡貍看著面目全非的外事大院,只覺得兩眼一抹黑。
正好前頭走來一個青衣小童。
路在嘴上嘛。胡貍迎上去,張口欲問。
不想,那青衣小童仰著臉問道:“你是剛飛昇的仙人嗎?”
這才隔了多久沒來,怎的多了許多妖蛾子?胡貍疑惑的看著跟前的這隻方化形的小靈獸,點點頭。
青衣小童四下裡飛快的張望了一下,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卷獸皮,在胡貍面前晃了一下,便籠進窄袖裡。悄聲問道:“這是外事大院的圖解,兩塊上品靈石。”
原來如此。胡貍笑了。
青衣小童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握拳掩嘴,依然壓著嗓子說道:“仙人放心,這份圖解用的正是你們下界通行的文字。有了它,包管仙人辦事處處便利。”
不過是兩塊靈石。小傢伙象是做賊一樣的小模樣很有趣。胡貍樂了,交給他兩枚靈石。
青衣小童麻溜的收了。
“仙人。喏,那兒有個角門,您從那裡也可以出去。”他佯裝指路,手一揚,袖子裡的那捲獸皮便飛到了胡貍的寬袍大袖裡。
胡貍心領(lǐng)神會的收了獸皮卷,呵呵道謝。
青衣小童也裝模作樣的衝他躬身回禮。
青衣小童沒有騙人。胡貍打開獸皮圈,一看那圖和圖邊的小字註解。額頭上便不由冒冷汗:盤古大神咧。
將靈石換成功德後,做爲(wèi)出關(guān)人員,他得先去身份玉牌管理處銷去閉關(guān)信息,然後,再去洞府管理處補交租金。
這管事多了,分工就細(xì)了。超麻煩的說。
兌換室裡,人頭攢動,很熱鬧。
胡貍一走進去,門口的青衣小童便遞給他一塊小木牌:“仙人,請到右邊去等號。”
神馬意思?胡貍稀里胡塗的接過小木牌。這是一塊巴掌大的黑色小牌。正面用朱漆寫著兩行字。背面是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
幸運的是,那兩行字其中有一行是用下界的文字寫的。那行字是“十二號”。
胡貍掃了一眼右手邊。那裡的牆根下。稀稀落落的盤腿坐著四位修士。
剎那間,他明白了,定又是一條新規(guī)矩。
他拿著號牌走過去,撩起袍子,也在牆根下隨便找了一處地,盤腿打坐,老老實實的當(dāng)?shù)谖鍌€。
不一會兒。前頭跑出另外一個青衣小童:“八號。”
有人立刻起身,交上號牌。
“仙人,請跟我來。”青衣小童收了號牌,將他領(lǐng)到東牆下的大紅幾案前。
幾案的後面端坐著一位生面孔的年輕男管事。
胡貍冷眼旁觀著,很快就摸清了兌換的程序。
等青衣小童喊到“十二號”的時候,胡貍起身,和前面的四人一樣,交上號牌。不等小童開口,他主動問道:“尊使,我閉關(guān)多年,不知時事。今天是來交納洞府管理費的,請問,這裡頭的規(guī)矩變了沒有?”
青衣小童撩了他一眼:“沒哩。仙人請隨小的來。”
沒變就好。胡貍走到大紅幾案前,跟那年輕的男管事申請兌換八百八十塊靈石。
男管事接過他的身份玉牌,眼皮都木擡一下:“八萬八千塊上品靈石,兌換費是四百四十塊。”
居然便宜了這麼多!胡貍?cè)鐚嵉母渡响`石。
男管事擡頭撩了他一眼,冷哼,提起靈筆在他的身份玉牌上點了一下:“喏,拿去,八百七十五點功德,你覈對一下。”
胡貍愣了:“尊使,在下不是兌換八百八十點功德嗎?”
男管事嗡聲說道:“你真當(dāng)自個兒是新來的呀?扣除潤筆費後,便只能兌換這麼多了。還有,我好心提醒你,潤筆費是這裡的通例,處處都一樣的。”
早說嘛,換湯不換藥。胡貍又補上五千多塊靈石,加買了五十點功德。
在身份玉牌管事處,胡貍沒有看到原來的那位老婦管事。新管事是位紅光滿面、身材豐滿的中年女管事。
和兌換處一樣,她在胡貍的身份玉牌上,靈筆一鉤,取消他的閉關(guān)狀態(tài)的同時,也扣除了五點功德。
完了,她還回玉牌,好心的提議道:“你閉關(guān)三年多,我們南靈洲發(fā)生了好些變化,你最好多多打聽打聽。”
胡貍接過玉牌,拱手道謝。
而洞府管理處的管事關(guān)心的則是他的續(xù)租意向——他已經(jīng)在南靈洲住滿了三年,按照相關(guān)規(guī)定,可以遷去別的靈洲。
胡貍沒有明確的答覆。這事,他須回去跟風(fēng)可兒商議。身份擺在那兒,他得聽他家主人滴。
管事靈筆一點,收了八百八十五點功德:“你還可以住到這個月底。如果是繼續(xù)住下去,那就要在月底之前過來續(xù)約。”
胡貍狐疑的接過身份玉牌:“以前好象都是月初續(xù)費的。”
管事嗡聲嗡氣的搖頭:“沒辦法。人太多了嘛。”
看來這三年多確實發(fā)生了許多變化。從外事大院出來後,胡貍沒有直接瞬移回洞府,而是在外面晃悠,直至快要宵禁的時候。
“什麼,靈界一天,下界一年?”風(fēng)可兒早就醒了,聽完胡貍的彙報。不禁愕然。
胡貍點頭:“聯(lián)盟說,這是來自神界的決定。與下界的通道便變成了每五百天開啓一次。所以,這三年多來,又有兩批下界修士飛昇。我們那次飛昇的修士據(jù)說總共不到十個。而這兩次飛昇的修士加起來居然多達數(shù)百人。南靈洲現(xiàn)在是人滿爲(wèi)患。洞府管事處的管事說,聯(lián)盟分部正在考慮是否增加洞府管事費呢。”
那是必須的。風(fēng)可兒嘆了一口氣:“新上來這麼多人,聯(lián)盟肯定會加強南靈洲的管理,而世家們也會過來招攬新人才。以後。南靈洲肯定會更加熱鬧。我們乾脆搬到別的靈洲去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胡貍擰眉,“只是,主人,你沒有身份玉牌……”
“誰說我沒有身份玉牌?你看這是什麼?”風(fēng)可兒右手?jǐn)傞_,手心赫然攤著一塊白色的玉牌。
胡貍拿過來細(xì)看後,竟然手撫玉牌,唏噓不已:“主人總算沒有白受那十道劫雷之苦。”
風(fēng)可兒大窘。什麼時候起,狐貍變得這般感性了?
遷居的事情就這樣確定了。接下來的三天內(nèi),風(fēng)可兒和胡貍分別遊歷了東、北、中等其餘三個靈洲。
一番考察之後,他們最後決定搬去中靈洲。
三個靈洲之中。東靈洲的各項條件無疑是最好的。美中不足的是。那裡豪門大戶雲(yún)集,暫時沒有他們倆的生存空間。
剩下的中靈洲和北靈洲。各方面都差不多。
胡貍是以商入道的,自然是傾向於去全靈界商業(yè)最發(fā)達的中靈洲。跟著一個聖階煉丹師,他很有信心蠶食鯨吞靈界的煉丹市場,從無到有,創(chuàng)立一個新的商業(yè)王國。到時,主僕一心,他家主人本來就天資過人。又有這個王國供奉,何愁大道不成?
好吧,他其實更想證明自己是隻最好的本命守護獸。當(dāng)然,這點小心思,打死,他也不會承認(rèn)滴。
而風(fēng)可兒聽了他的計劃後,撫額:搞了半天,原來此坑是勵志的種田文。
誰說神仙絕情絕欲,不食人間煙火?好吧,本大仙就從最底端的小商販做起。
離洞府到期還有十天的時間。風(fēng)可兒又鑽進空間球裡忙活開來。
行商是要有原始資金的。胡貍身上僅剩四千來塊靈石。就這點啓動資金,還不夠他們在中靈洲的落戶保證金。沒錯,靈界五洲各有各的土政策。象中靈洲的聯(lián)盟分部就明確規(guī)定,但凡在他們那兒落戶,必須每人先押上一萬塊靈石。在中靈洲住滿百年,若想遷離,辦理遷理手續(xù)時,聯(lián)盟分部會如數(shù)退還。說白了,就是保證金制度。
所以,爲(wèi)了籌集這筆保證金,胡貍又得冒充一回銷賊贓的。
這回,他是去中靈洲的坊市裡淘換藥材——丫丫的,南靈洲的東西太貴了,平均物價是中靈洲的五倍。
紅果果的殺新呀!
就這樣,主僕倆,一個管採買和銷售,一個專管埋頭煉丹。十天後,他們倆一盤底,居然淨(jìng)賺了三十萬塊靈石!足夠他們在北靈洲租一個小鋪子了。
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短短的十天裡,胡貍竟然在南靈洲建立了一個妥當(dāng)?shù)男⌒弯N售網(wǎng)。
當(dāng)然是掛著銷售賊丹的名頭,屬地下性質(zhì)。
正兒八經(jīng)的在兩個靈洲之間做生意,雖然不要額外交納費用,但是卻需要得到兩個聯(lián)盟分部的許可才行。這種許可其實就是一種特權(quán),非世家不能得也,有靈石也沒處買。
當(dāng)然,胡貍也可以安安份份的在中靈洲做一個小批發(fā)商。但是,那樣的話,利潤空間有限得很,根本就賺不了幾個靈石。
所以,胡貍選擇了鋌而走險的搞走私。
“馬無夜草不肥。”他如是說道。
風(fēng)可兒笑曰:“無商不奸!”N年後,一位叫馬克思的傢伙對他們的本性那是詮釋得入木三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