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就算是想證明王威廉是騙自己的，她也不太可能親自去做。除非她對於她自己的idol生涯已經膩了……
所以，鬥嘴歸鬥嘴，在一起吃完了晚飯之後，心情明顯好轉了一些，可是遠遠說不上心情暢快的金泰妍就自己回宿舍了。
接下來幾天她要去參加電視臺的年底歌謠大戰，再有空來找王威廉怎麼都得元旦了。
原本還想著在年底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的王威廉也沒有了每天喝喝咖啡看看書的閒情逸致。
給韓孝珠的那次讓他的生活節奏完全打亂的占卜讓他寧可在家裡每天不出門也要躲開外面那個讓他有點頭疼的世界。
更主要的，躲開韓孝珠。
那天在水晶球裡看到了韓孝珠的前世居然是幾百年前跟著自己一起唱著歌在歐洲流浪的女孩子的時候，一瞬間他確實有要跟她說完那個故事的衝動。
只是話到了嘴邊，他沒有說。
在那場占卜裡，他把所有關於自己的信息全部隱瞞了下來，所以韓孝珠雖然或許可能猜到了一點什麼，但是卻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來證明那個看起來像是恣意綻放著的花朵一樣的吉普賽女孩兒的前生是跟面前那個給她算命的男人有著斬不斷的聯繫的。
占卜結束了之後，她還很感謝王威廉給自己看了一場精彩的電影來著。
而當時的王威廉就已經是微笑著跟她握手告別了。
他會去找Irene，相比能否完成任務的建議，其實更好奇的是曾經給她占卜過的Irene知不知道她的前世就是那個人。
Irene知道，但是她沒有告訴自己。
王威廉多少有點失望。
雖然不知道是因爲金泰妍又或者就是像王威廉猜的那樣覺得這根本沒什麼重要性，但是這也夠了。
至於金泰妍，他甚至原本都沒打算告訴她的。
可是她既然知道了，對於王威廉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昨天還是王威廉第一次把這幾百年裡自己遇到的事情講給她聽的。
這個世界上除了李祉那和Irene之外，恐怕也就只有金泰妍有可能那麼認真的聽他講完這個在很多人聽起來簡直是神經病的故事了。
而金泰妍在聽完了那個故事之後的反應也讓他覺得很欣慰。
只是在糾結他到底會不會有孩子而已。
那些真正讓她擔心的時候，她都隨著眼淚哭出來了，然後，就丟掉了。
那是一種默契，也是一種聰明。
她很清楚，對於王威廉這樣的人來說，如果真的要做什麼事，她就是再怎麼攔都攔不住的，所以，他沒有必要騙她，說了到此爲止，那就肯定是到此爲止，懷疑也好，擔心也罷，在信任的面前，只能終止。
而且，她也是發自內心的相信王威廉就像她猜的那樣，相比興奮，遇到了轉世的前妻的他肯定是鬱悶和惆悵更多。
當初最早的時候王威廉拒絕她的一再追求用的理由是什麼呢？不就是那個前妻自殺的理由嗎？就算是現在說起變老的話題的時候，王威廉都還隱隱的會擔心一些她覺得一個人老去是很鬱悶的事情，話題一到就會想方設法的岔開。
就算過去了五百年，那依舊是一道讓他碰一下就會疼的傷口。
而在這之上，相比對韓孝珠的態度，金泰妍自己的存在方式，纔是王威廉壓根就不去想著去試試那極爲渺茫的可能性的關鍵：在金泰妍的眼裡，王威廉只是一個活得比較久的人，而不是怪物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
就算不知道是王威廉前妻轉世投胎的韓孝珠都做不到啊！那天占卜結束的時候她看王威廉的眼神裡已經有了敬畏感了。
他，真的就是想做一個普通人而已的。
也許就是這種明明知道王威廉的種種的不普通，可卻依舊把他當作一個普通人，真誠的對待，纔是讓王威廉能在心裡接受那個小個子女孩子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在家裡躺了兩天，理清了那些思緒以後，王威廉發現給韓孝珠進行的那次占卜不但讓他終於確定了水晶球指引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也明白了爲什麼自己在別人說起金泰妍是自己的女朋友的時候已經不反對了。
不僅僅只是兩個人之間的靈魂鏈接，讓他們實際上已經不可能斬的一乾二淨，而是就算知道自己的所有的事情，在她的眼裡王威廉依舊只是一個普通的可能會花心劈腿，但是她寧可選擇去相信他的男人……
一種普通人生活的感覺。
這幾百年來他一直在找尋的感覺啊！
想通了這些之後，王威廉也就不覺得還有什麼躲著韓孝珠或者Irene的必要了。
而就在這幾天裡，在美國忙了半年的李祉那也終於回國了。
跟因爲私生活這面亂成一團的王威廉不一樣，李祉那現在是完完全全的事業型了。
在美國那面忙完了，好不容易回到半島上，這面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從跟韓孝珠的簽約到Dreamcatcher的迴歸，再到申請公司住房補貼免息貸款的劉仁娜的額度批準，都要他簽字的。
而當終於把這些積壓的事情都處理完成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2009年的最後一天了，王威廉才終於見到了回國的李祉那。
還是在非常正式的公司會議的場合。
除了他這個老闆，還有從CJE那面作爲股東代表來的人。
作爲一個非上市也不準備上市的公司，William娛樂的財務年報自然不用像上市公司那麼認真，甚至需要會計公司審覈。
開一個會，說明情況，就夠了。
這個會就是幹這個事的。
而這種事只要跟股東彙報一下就行。
而這個公司現在只有四個股東：CJE，王威廉，李祉那，以及簽約的時候得到了一些股份的金亨錫。
當然了，金亨錫的那些股份只能分紅而已……
而李祉那則是在會議室裡負責彙報的那個人。
這不是什麼苦差事，在企業的報表很漂亮的時候。
不然李祉那肯定會讓財務總監來進行彙報的。
William娛樂的2009年可以說是非常成功的一年，關鍵，就在於剛剛完成了全球上映的電影《第九區》。
這部電影從投資到運營，William娛樂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除了人脈以及公司影響力的擴大，更主要的，現金收益。
第九區在全球共獲得了一點二億美元的票房。
其中北美票房六千萬。與之對應的，有線電視點播，DVD之類的周邊產品出售，也獲得了六千萬美元的收益，扣除掉四千萬美元的發行渠道成本，淨收益達到了八千萬美元。
而六千萬的國際票房裡，扣除掉各種費用和渠道之外，淨收益也達到了四千萬美元。
扣除掉三千五百萬美元的投資，這部小成本製作的電影爲William娛樂帶來了八千五百萬美元的淨收益。
當然了，William娛樂的人基本上是沒見到這筆錢的。
因爲錢都還沒捂熱，就被王威廉給投到了那部叫做Sucker_Punch的電影裡面了。
而除了這個讓在座的人都能明白的有些神經病的操作，接下來的操作就讓很多人覺得驚訝了……
那部王威廉以借款的名義出資投資一點六億美元拍攝的電影《盜夢空間》在十二月份正式進入了後期製作，原則上，這筆錢的支出會讓William娛樂的年報非常的難看，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
“我們在電影正式開始開拍之前把這部電影的版權以四億美元的價格出售給了一家德國的公司，之後用兩千萬美元把版權租了回來，在拍攝過程中，電影在英國，德國，意大利和法國的版權都已經出售了，總共收入了七千萬美元，另外，在電影拍攝裡面植入了幾家廣告，廣告費收入約一千五百萬美元。在十一月底拍攝結束之後，我們以三億四千萬的價格又從那家德國公司那裡把版權買了回來。此外，這部電影在英國拍攝了一部分外景，正在申請英國的聯合電影攝製補貼，大約有四百萬美元左右，可以把之前版權運作的律師費打住，算下來這部電影現在的總收益在一億兩千五百萬美元左右，而現在製片總成本的支付出去了差一點不到一億美元，所以這部電影現在有大約有兩千五百萬美元的收益。現在跟其他歐洲國家包括澳大利亞的版權出售的事情還在談，亞洲的發行也已經開始交涉了，這部分的版權出售收益大概應該還能有三千萬左右，也就是說，在不考慮票房的情況下，這部電影已經基本回本了。”
李祉那淡淡的說著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卻讓包括王威廉在內的三個股東都一臉的懵逼。
還能有這種操作？那個德國公司吃多了嗎？
然後李祉那解釋了德國的電影產業政策，這裡面涉及到了稅收減免，延緩繳稅期等等種種的原因，導致那家德國公司跟William娛樂聯手上演了這一出花費高達四億美元的大戲。
而10%的支出對於他們來說是完全劃算的。
至於預先出售版權，和因爲大導演諾蘭和大演員李奧納多的加盟導致片內植入廣告的價格水漲船高之類的事情，相比之下都好理解得多了。
“就連那部還沒有開拍的Sucker_punch，也已經拉到了一千萬美元的植入廣告投資了。而且已經有兩家遊戲公司有意跟我們合作，請我們在電影裡植入一些他們的遊戲的經典場面了，這不但可以擴大觀衆受衆羣體，甚至也可以壓縮電影后期製作的壓力，從而大幅壓縮成本。而因爲知道這部電影的票房不可能太好，導演扎克施奈德對於這方面表現的也很積極，說盡量配合這些植入，保證我們能儘快的收回投資成本，由於他自己表現出來的對於這部電影的認真態度，讓歐洲的發行商對於這部電影表現出了一些興趣，我們在談的版權價格也都到了千萬級別了。估計這部電影在拍攝完成之前應該差不多就能收回八千萬的投資了。”
李祉那的這句話更是讓王威廉她們集體無語了。
“所以……我們在好萊塢這裡折騰了一年，到底是個什麼情況？”CJE過來的那個代表一臉已經被繞糊塗的問道。
“我們從欠王威廉三千五百萬美元變成了盈利三千五百萬美元，同時手裡握著兩部電影的版權，這兩部電影的版權大概就值四億美元左右。”李祉那總結道。
“也就是說，一年掙了四億三千五百萬美元？？”CJE的代表一臉的震驚。
“可以這麼說吧，當然了，我覺得可能還不止這個數。”李祉那點了點頭，“那部《盜夢空間》我覺得票房收益至少六億美元。”
CJE的代表閉嘴了。
之前他還覺得CJE跟William娛樂對等交換股權是公司虧了，現在看來……
CJE今年的收益多少？有兩億美元嗎？跟人家對換股權自己這面的人簡直賺翻了好不好啊！
“那國內的部分呢？”王威廉把話題帶了回來。
“國內的就別說了吧？”旁邊的金亨錫笑了起來，“這都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差別了。除了老闆你的片酬和廣告代言，其他的都不能用美元來計量的。”
“Dreamcatcher今年收支情況如何？”王威廉繼續問。
“一張專輯，買到了六萬張，兩個廣告，其他的商業活動什麼的基本上也就是打住她們每個月的置裝費，生活補貼都不夠。總共下來掙了大概不到30萬美元吧……嗯，要不是Irene的片酬的話，估計就十萬美元了。我沒太細看財務給我的報表。”李祉那隨口說道。
房間裡有點安靜。
“姜素拉和劉仁娜呢？”王威廉繼續問。
“和支出將將打平吧。”李祉那繼續說道，“沒什麼收益。”
“……所以，我們在國內弄這些東西，圖個什麼啊？”王威廉笑了。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是啊，一邊，李祉那一個人跑了半年，收益幾億美元，而在國內這面，幾十人的公司，費了那麼大的精力，收入的數量級差了兩個……
嗯，要是沒有王威廉，還要多差一個。
“就是一個情懷了吧？”金亨錫笑了起來，看向了李祉那。
“嗯，因爲……曾經的夢想啊！”李祉那笑了，“畢竟這裡是我們開始的地方，也有著我一些想要實現的願望啊！”
“我是看不出來李社長在國內還有什麼願望。”CJE的代表笑著說道，“到外面看了一圈世界，還願意回來，只能說您的這個執念真不是一般的強啊！”
“其實我覺得，爲什麼我們不能把好萊塢那一套引進國內來呢？大成本製作，然後出精品，對於我們公司來說要承擔的風險也並不大啊！”李祉那沒有接那位代表的話，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他的執念……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王威廉和Irene懂。
“這個不現實的。”CJE的代表似乎終於到了一個不用張開嘴聽天書的時候了。開始發言，“在國內沒有那麼大的市場體量，別說電視劇這種基本被各個電視臺壟斷製作發行的東西，就說電影，基本上都還停留在從國家的電影產業發展基金弄錢混日子的高度，你要玩這種大明星代言資本先行的路子，別說圈子不會允許，就算你跳到圈子外面來單幹，都會賠死的。”
“但是我覺得還是可以把從國外學到的東西帶回來用用的。”李祉那似乎有點不甘心。
“技術層面可以，理念層面……”CJE的代表搖了搖頭，“這個圈子的積重難返真是不進裡面不知道有多讓人絕望。”
“好了，別糾結這個了。”王威廉打斷了李祉那還想再說什麼的想法，“反正現在公司又不缺錢，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好了，就當從國外掙錢拿回來給你報效國家不好嗎？”
“……你還真有情懷。”李祉那笑了。
會議室裡的其他人也都笑了。
是啊，反正掙了錢，愛怎麼花怎麼花。
爲情懷買單何必計較成本呢？
果然，還是王威廉明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