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灝睿瞬間恢復一臉的寵溺，“寶貝喜歡就多吃一點，對了，剛纔媽咪有沒有帶你出去逛一逛？A市好玩嗎？”
如玉一聽，立即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地說道：“別提了，這裡雖然很漂亮，可是這裡的人一點也不講衛生，一點也不懂禮貌，傲慢無禮……”
女兒的埋怨，讓林灝睿不由得挑眉，看向徐瑾瑜。
她卻低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如玉將剛纔的插曲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林灝睿一邊聽著，一邊擔憂地打量著徐瑾瑜。她的臉色似乎越發的慘白，林灝睿的眉頭也跟著越皺越緊。
“爹地，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呀？”如玉察覺到林灝睿的走神，忍不住抱怨起來。
林灝睿連忙討好地點頭：“當然，我當然有聽，那個人真的是很可惡。以後要是爹地看到那個人，一定會幫你修理他……”
如玉這下才露出笑意，低頭吃飯。
林灝睿眼中滿滿的寵溺，轉過頭，看向徐瑾瑜卻微微蹙起眉頭。
“怎麼了？是不是那裡不舒服？臉色這麼難看？”林灝睿擔憂地開口。
徐瑾瑜一驚，連忙搖著頭，擺起手，“沒，沒……”只是動作太急促，而不小心碰到的手邊的玻璃杯，頓時，一片狼藉。
服務生聽到動靜，連忙走過來，其他的客人的視線也不由得飄向這裡。
林灝睿卻揮了揮手，止住服務生想要上前的動作，只顧接過服務生手裡的毛巾，溫柔地替徐瑾瑜擦拭著被白開水弄溼的衣角。
那樣溫柔而又專注的神情，讓徐瑾瑜呆住不知該如何的反應。
耳邊傳來竊竊私語，無非是羨慕她有這樣溫柔有體貼的先生。徐瑾瑜的嘴角有一絲苦澀。
“好了。”林灝睿將手巾丟過服務生的手中，一臉的燦爛。
徐瑾瑜怔怔地看著他，許久，才說道：“謝謝。”
林灝睿沒有說話，只是扭過頭看如玉。
徐瑾瑜有些尷尬，她知道，林灝睿生氣了，他最討厭他說的就是，謝謝！
可是，除了謝謝，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表示她的心意。
如玉卻忍不住說道：“爹地，媽咪好像真的不舒服，剛纔我讓她看那個不懂禮貌的傢伙，她就臉色不好看……”
“如玉……”徐瑾瑜的聲音突地響起，有些尖銳。
如玉吐了吐舌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灝睿原本並沒有覺得什麼，可徐瑾瑜這樣過激的反應，卻讓他心中隱約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似乎有什麼心思？
難道是……
當腦海中一閃而逝某個身影的時候，他的英眉忍不住皺起。
“對了，如玉現在也已經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了，我看我們是不是要給她在A市找一家幼兒園？”徐瑾瑜連忙扯開話題。
林灝睿挑了挑眉，徐瑾瑜的反應讓他更加確定，她有事情不想說。只不過他並沒有多問，這幾年，他們之間早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
她不想說的事情，他一定是絕口不提。
如今，依然。
“嗯，最近公司的事情有點忙，等我忙完這一陣子，我
就去給如玉找學校。”林灝睿淡笑著說道。
徐瑾瑜連忙搖頭，“沒關係的，你忙你的，我明天先去給如玉看看吧！聽說我們家附近就有一所幼兒園蠻好的！”
她雖然剛回來，可是A市是她還是熟悉的。她知道林灝睿很忙，本來就沒有想讓他操心。只是，關於如玉的事，她覺得應該要跟他說一下。
畢竟，他是如玉的爹地，哪怕他們兩個人並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她已經虧欠林灝睿太多，在如玉的問題的上，她不想林灝睿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最愛如玉的人，也只有林灝睿了。
“嗯，既然這樣，那你明天就先帶如玉去看看吧！”林灝睿點了點頭，帶著愧疚說道：“有什麼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其實，關於如玉的事情，他真的很想親力親爲。只是，最近公司的事真的很忙，他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她們母女太多。
徐瑾瑜不由得搖頭，這幾年，林灝睿對她們的保護其實有些過分了，過分到她甚至都不禁懷疑自己到底還有沒有能力獨自生活。
“對了，給如玉安排好學校以後，我想找一份工作看看。”徐瑾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道。
當年，她是跟著林灝睿一起去美國打天下的。
可是，意外懷孕的事實，讓她的專注力一下子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自從如玉出生以後，她每天圍著如玉團團轉，根本就沒有精力放到公司的事情上。
可如今如玉也長大了，等送到幼兒園以後，她的時間一定會大把的空下來。
她仔細想過，現在再回林灝睿的公司，只怕會讓公司裡的員工不服。可是，她又不想繼續閒在家裡，時間寬裕了，她害怕自己更加會胡思亂想。
她拿定了注意，想要在A市，重新找一份工作。
只是，她不確定林灝睿會不會答應。
徐瑾瑜說完，不敢直視林灝睿的反應，她微微低頭，卻偷偷打量著林灝睿臉上的表情。
她的話讓他的身體明顯的一僵。
許久，才聽到他略帶低沉的嗓音，爲難地說道：“我看如玉剛回來，還不一定適應A市的生活，不如你先好好照顧她。至於工作的時候，等以後再說吧！”
徐瑾瑜心中瞭然。
這其實只是林灝睿的推脫之詞，其實，他並不想讓她出去辛苦工作。
她知道，如果現在反駁他的話，林灝睿的心裡一定更加的不是滋味。也許，他會因爲不想看到她不開心，而勉爲其難地答應她。
可是，徐瑾瑜並不想讓他不開心。
“嗯。我知道了。”她乖巧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不悅。
林灝睿食不知味，他不安地看向徐瑾瑜。不知道爲什麼，她臉上明明看起來沒有異樣，可他卻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
“如果你很想工作的話，可以……”林灝睿決定退讓。
徐瑾瑜卻忙不迭地搖頭：“不，其實我不著急的。”
眼前擺在她面前，最重要的是如玉入學的問題。至於工作，她並不著急。更何況，就算是工作，她也想憑藉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依靠林灝睿。
林灝
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有再說話。
徐瑾瑜有幾分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她難得俏皮的模樣，稍稍沖淡了兩個人之間的尷尬。
“對了，我今天看報紙說……”徐瑾瑜突然想起來，今天剛一回到的A市，就看到報紙上大幅報道著關於東林被一窩端的消息。
她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對於林灝睿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
如果談論起林子雄做的那些壞事，東林被人證俱獲，而林子雄被判刑，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就算他們對林灝睿百般不好，也無法改變他們是林灝睿父兄的事情，血濃於水。他心裡應該會很難過吧？
當著如玉的面，徐瑾瑜欲言又止。
林灝睿卻已經明瞭，他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說道：“嗯，報紙上說的都是事實。”
那樣的神情，放佛在說一件跟他沒有關係的事情。
只是，那雙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眸中，卻一閃而逝的落寞。
“灝睿……”徐瑾瑜想要安慰，卻不知說些什麼。
“放心吧！我沒事！”林灝睿輕笑著。
徐瑾瑜沒有再說話。
她有些懊惱，已經這麼多年了，她的心中始終放不下某個身影，不能完全地接受林灝睿。
她何嘗不知道，在林灝睿難過的時候，她其實並不需要做的太多。他需要的，哪怕只是她的一個擁抱，就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可是，她卻怎麼也沒有辦法，逾越過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
如玉吃飽了，一雙烏黑的眼睛骨碌碌地在爹地媽咪的身上打了一圈，看到他們似有心思的模樣，沒有說話，只是身子輕輕一探，整個人已經下了椅子。
“寶貝，你這是？”林灝睿有些錯愕。
如玉撇了撇嘴，臉頰微微泛紅：“我去一下衛生間。”
那帶著嬌羞的可愛模樣，讓林灝睿頓時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如玉已經一股煙地跑了出去。
林灝睿看著她小跑的背影，無奈地搖頭，眼中滿是寵溺。
這一切落在徐瑾瑜的眼中，別有一番滋味。
“謝謝你，灝睿！”徐瑾瑜情不自禁地說道。
林灝睿不由得蹙眉，手中握著的酒杯僵在半空，許久，才見他默默地收回手杯，冷聲說道：“瑾瑜，我知道這些年，你心中一直有著難以解開的結，我可以不催促你。可是，如玉她是我的女兒，這是誰也改變不了得事實。”
當年，他願意成爲如玉的爹地，是因爲他愛著徐瑾瑜。
可是，現在早已經不同。
五年的父女情分，早已經超過一切，如玉姓林，是他的女兒，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
徐瑾瑜眼中泛起絲絲的淚花，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她是你的女兒！”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五年，所經歷的一切，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如玉的身子從小就很弱，從一出生開始，就大病小病不斷。她這個做媽咪的，雖然盡心照料，卻並沒有做什麼。
反倒是林灝睿，每一次衣不解帶的照顧，一次又一次的奔波，才慢慢將如玉的身體調理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