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食物之後,保鏢就有禮貌的退下了。
偌大的機艙裡,顏歡母女倆坐著的地方幾乎沒有別人,其他的人都坐在離他們很遠的位置,彷彿特意給她們談心的空間一樣……
“歡兒,你是怎麼知道媽在西班牙的?”
過了半晌,青蘿又重拾了上飛機之前的話題。
喉嚨一緊,顏歡並沒有隱瞞她,“是索菲婭告訴我的。”
“索菲婭?”青蘿大吃一驚,幾乎要從座椅上站起來,“你、你怎麼認(rèn)識她的?”
“媽,你別激動。”顏歡扣住她的手心,溫暖傳遞著彼此之間特有的安全感,“其實這兩年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那就一點一點的說……”青蘿顯然有些著急。
索菲婭就像是她生命中的魔鬼一樣,掠奪她的幸福,摧毀著她平靜人生。
顏歡點了點頭,“嗯,回德國之前我會慢慢把這一切都告訴你的……”
矯捷的機型平穩(wěn)的穿越過雲(yún)層,越來越接近杜伊斯堡。
飛機上,青蘿還靠在一邊靜靜的聽顏歡說起這些年的大小事情。
很多時候,顏歡講到一半總會停頓一下,思忖著有些事情是不是合適告訴她。
比如,她掠過了羅森那些錯綜複雜的身份,只告訴了媽媽他是個美國大家族的繼承人,兩個人是在杜伊斯堡意外認(rèn)識的,比如她掠過了這幾年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故……
她不想跟母親剛剛重逢,就讓她擔(dān)驚受怕的。
“曼心跟你爸爸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說道徐曼心的時候,青蘿意外的插了話。
“你知道?”顏歡錯愕的擡起頭。
顏厲只跟她差兩歲,如果媽媽知道曼姨的事情,那就是她在離開杜伊斯堡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青蘿點了點頭,語氣感慨,“曼心是個好女人,如果不是我,興許……”
“有些事情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如果不是曼姨的死,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永遠都不會追到西班牙來……”
想了想,顏歡苦笑了一下。
想到在花園酒店,曼姨爲(wèi)了她跟顏厲而死掉的畫面,就好像有一塊石頭堵在心頭,怎麼都搬不動的樣子。
“我對不起她……”青蘿低了低頭,眼神歉意。
這麼多年,是她代替自己照顧她的丈夫和女兒……最後還爲(wèi)了保護她的孩子而死掉。
“我虧欠她的,怕是永遠都沒有機會還她了……”
“媽,別難過了。我們還能活著見面,已經(jīng)很幸運了……”顏歡開口安慰她。
“所以…她放我回來的條件,就是要你答應(yīng)她離開馬德里,永遠不再踏入西班牙一步?”很快,青蘿把話題扯回來。
顏歡點了點頭,無力的閉了閉眼睛,“其實我應(yīng)該、應(yīng)該跟他說一聲的……”
就這樣離開了馬德里,也許胡安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見媽媽的機會了。
那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始終記得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經(jīng)年累月的沉澱了對母親的深情和無悔。
而她,卻選擇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對胡安,應(yīng)該是一種無聲的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