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也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低聲感嘆：“其實在遇到鼠米壩文明前，我都有點飄了，覺得人類還挺牛逼的，現實還是給了我一悶棍啊。”
“其實不能這樣說，這些都是存量資產。”
老貓談論這些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鬍子。
它在政治管理中，真正體驗到了“活著”的快樂，發神經的次數越來越少——特別是有了不朽級毛皮之後，這廝經常變換顏色，說是微服私訪，實則物色“神聖的王”。
還別說，有這個管家，陸遠還挺放心的。
“就像賺錢一樣，我們每天都在賺錢，但也在花錢……不可能把所有賺來的錢，都轉化爲存款。”
“按照鼠人所言，一年能存下10靈韻的文明，便算算一級文明瞭。”
“有很多文明，忙活一年，算了算身價，發現還不如不忙活。像我們這種有異象產出的文明，還不錯了。”
“確實是這樣啊。”陸遠嘆了一口氣。
那麼什麼東西在倒虧錢呢？
當然是……培養人才。
魔方能源一年的產出，就有30-50靈韻了，這麼多年下來，培養的這麼一些人才，靈魂加起來纔不到300，可不就虧大了？
當然，人的價值，如果僅僅只是計算靈魂，也太膚淺了。
一切歷史，都是人的歷史。
因爲人的存在，文明才能夠延續，歷史才能繼續流動，魔方能源纔會有產出。
陸遠吐出胸腔中的一口濁氣：“就讓我們，在這一次盛大的交易後，成爲貨真價實的二級文明吧。”
……
……
此時此刻，大飯桶食堂內，外交團隊們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與“鼠米壩文明”的交易方案。
自從陸天天等人，將一些資料通過電磁波源源不斷髮送過來，與“鼠米壩文明”的交流，“文明等級”以及“二級文明所需要的工業實力”，成了當前民衆最爲熱門的話題。
說實話，民間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人類主義”思潮。
遇到了異文明，比一比誰強誰弱，是大夥兒最樸素的想法。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人類加起來也就這麼點可支配財產！”一位年輕的博士，一邊看著最新的報紙《綠茵時報》，一邊吃著盤子裡的雞肉炒麪筋，“還是以綠茵文明的遺澤居多，哦，還有龜爺！”
報紙上寫了一些物品的靈韻價值，神之技之類因爲涉及到太多，沒有標明，但大部分的超凡物品，還是有具體的估算的。
“而鼠米壩文明，當前表現出的身價，超過了五萬！是我們的五十倍！令人震撼……他們甚至還有很多沒透露的財富。”
“得了吧，看到別人強就氣餒了？人家好歹是上個紀元存留下來的，有點身價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旁邊也有一位博士，反駁道，“我們也不錯了吧，一級文明怎麼了？只要補齊工業，我們就是二級文明。”
“我的意思是……一件傳奇裝備，價值1000以上，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還值錢，這評判方式是不是有點不合理？”
就在這時，另一位花了大價錢買了兩條小黃魚的科學家，在享受完食物後，搖頭道：“不合理嗎？我覺得合理的很！唯心科技，自有其評判體系。”
“而且一件偉大的成就，就是比一萬件平凡的工作，要更有價值！”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我們一輩子的努力，就是爲了節約未來某個天才，一個下午茶的時間。哪怕唯物科技，也是如此啊。”
唯物和唯心，確實是兩條不同的方向。一臺電腦和一個石榴果，哪個重要？
還真的沒辦法比較。
不過綠茵城中，其實還是以唯心科技爲主。
當靈韻價值體系正式建立後，很多人的工作意義，能夠被精準量化了。
而一單位的靈韻，是個很大的單位。
你以爲你創造了很多，但實際上……好像也就那樣。
龜爺一片脫落龜殼，價值10靈韻呢！
有幾個人比得上傻乎乎的龜爺？
而工匠的地位，反倒被拔高了，他們是靈韻的生產者，能平白無故，創造出靈韻。
這巨大的心理落差，一時半會間，讓這批科學家不太能夠接受，一個個有點心理不平衡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耍嘴皮有什麼用，關鍵還得靠研究成果！”大工程院的院長，砂漠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說道，“擺正自己的心態，端正自己的位置！”
“這一次的交易品，大都是工匠們創造的，這個事實你們不能否認。”
“我們啥時候，做出能交易給其他文明的知識成果！我砂漠第一個對他服氣！”
“到時候，你再怎麼吹牛，都是對的。”
這一番話，直接讓衆人沉默下來。
是啊，人無我有，而且別人願意購買，這纔是傑出成果。
否則，就算吹破天，也只是在自嗨！
砂漠看到他們陷入沉思，笑了笑，自顧自地找了一張桌子，享受豐盛早餐。
敲打一下年輕人自然好事，社會公養長大的孩子，總是有點天真爛漫，充滿自信。
但過於自信，就是自負了。
異族文明，可不會照顧你的面子！
不是好東西，人家也就不可能購買。
故而文明交流，確實是開拓眼界的好事。
只有見識多了，纔會對自身有一個公正客觀的評價。
……
下午的一點鐘，貿易團隊攜帶著大量的物資，由陸遠領頭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鼠米壩文明，也是第九紀元的第一次生意開張，熱情接待了人類。
因爲談判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很多事情已經談妥，很快，人類將一些心儀的物資，購買下來。
其中包括“場域”相關的修煉方法——價值52靈韻。
有點貴，卻不得不買。
因爲“場域”不僅僅關係到更高的超凡等級，也可能是能力融合的天然雛形。
陸遠一直想要融合自己的能力，卻遲遲沒能夠入門，在這裡尋找一點線索也好。
如果以人類的能力來研究，不知道猴年馬月
“按照鼠米壩文明的描述，場域的生成，和自身掌控的能力有關……故而每個人掌控的場域都是不一樣的。”
“不過大體的方法還是相同的……一個比較重要的思路是，把人的身體，當做一件裝備看待。”
“在工匠的靈感狀態下，幫忙梳理能力，生成場域。”
這確實是一個全新的思路。
也就是說，有了這個辦法，一個靈感就能誕生一個場域強者。
不過對工匠的要求比較高，至少要能夠鍛造出稀有級，甚至卓越級的裝備。
就在陸遠陷入思索之際，陸天天繼續道：“還有那些超凡動植物，我們也買了。”
“這些貨物倒是要價不高，非常實惠。因爲他們沒有穩固的基地，所以便宜一點脫手，我懷疑這些東西，就是他們從路上抓來的。”
那些超凡動植物，鼠米壩文明直接打三到五折拋售，人類肯定得撿這個大便宜。
總共價值81靈韻。
還有就是，空蕩蕩的靈晶，算是鼠米壩文明的獨特資產，得買啊。
一共買了2000顆！
大都是劣質級，能儲備1-2單位的靈韻。
100顆一般級，還有幾顆“稀有級”的。
倒也不貴，總共耗費82靈韻。
這些晶石，總共能儲備5000左右的靈韻，人類很長時間都不用發愁這玩意了。
還有一些靈酒的釀造工藝、靈植的種植方式。
某些超凡藥物的製作方式——有點類似於傳說中的“丹藥”，本來一顆超凡果實的價值是1，煉丹了之後價值就變成2了。
靈韻是能夠在“勞動”中憑空產生的，人類完全不知道的技藝，得買吧？
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加起來，真是花錢如流水。
人類的這點小積蓄，什麼龜殼、樹葉、樹枝，還有什麼動物的毛皮，一下就換得差不多了！
將近八百靈韻的成交量，讓鼠人們臉上笑開花，深深感慨，近段時間的功夫沒有白費。
特別是販賣知識，等同於純利潤！
那一雙雙小眼睛，看向人類，簡直就像看待大肥羊一樣，充滿了慈眉善目。
當然了，接下來的生意就沒那麼好做了，畢竟該買的都買完了，雙方都開始講究一個性價比。
鼠黃峰熱情地招待道：“我們這邊也沒什麼好的生活條件，希望人類朋友們，勿嫌環境醜陋。”
“來來來，我請大家吃一頓，我們鼠米壩文明的美食！”
鼠米壩文明騎著巨龜流浪，房子什麼的也沒有了，餐風露宿，還真的沒什麼好的生活條件。
大夥在巨龜的龜背上，圍成一圈，喝了點水果酒。
特殊的釀造工藝，確實有點門道。
小酌一杯，一股熱流涌入喉嚨，竄入胃部，溫潤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這感覺有一點熟悉，像是吃石榴果時，產生的“生機充沛”狀態。
“蘊含少量的生命元氣……還不錯。”陸遠點了點頭。
這果酒，是用某變異水果釀造的。
變異水果與超凡水果，只是一個詞語的差別，但產量卻天差地別。
因爲變異植物是能夠批量栽培的，而超凡果實，每年的產能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