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暖握拳，好傢伙，一個基層工作人員敢這麼強硬，看來確實爛到根了。
“我剛剛看了下，這裡大概的東西都有了，請問你所說缺少的文件是什麼呢？”
工作人員雙手抱胸，“我是工作人員還是你是？我說缺了就是缺了！”
隋暖雙手撐在桌面上，僅露出的雙眼和裡面的工作人員對視，“那我請問，這裡到底缺了什麼？”
工作人員厭惡地撇開頭，“別在這浪費我時間，下一個下一個！”
坐在椅子上看向這邊的人裡，一個年輕女性站起身，她走到隋暖身邊輕輕拉了拉隋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妹子剛剛出社會，不懂事，她年輕氣盛的。”
隋暖腦內已經在盤算著讓江晚來調查一下了，所以沒有倔強地站著不肯走。
兩夫妻看見隋暖被拉走，她們也忐忑地跟了上去。
櫃檯工作人員輕呵了聲，“哪裡來的土包子……一身地攤貨。”
隋暖拳頭又硬了，好好好，這工作人員不純純看人下菜碟嗎？
很抱歉，她隋暖、隋家大小姐，只穿定製衣服，全身上下穿的戴的都沒有lOgO。
年輕女人領著隋暖和那對中年夫妻出了辦事處纔敢繼續說話，“你們啊，都是外地人吧？”
中年夫妻點頭，“是是是，我們也不知道景雲開店和我們那地方不一樣，小姑娘你別把那人的話放心裡去，也是我們沒提前打聽好。”
年輕女人把隋暖手裡的文件拿過來翻了翻，她無奈，“這哪裡是你們文件不齊全？咱們這啊，辦事是要給孝敬的，你們沒給她孝敬當然要挑毛病了。”
“這這……”中年夫妻瞠目結舌，“這地方開店還要給工作人員孝敬？我……我們那可不需要，這怎還能要孝敬呢？”
隋暖面色都青了，好傢伙，這潛規則都到衆所周知的程度了？
“這裡辦事處都這樣嗎？”
年輕女人訝異，她剛開始聽聲音就感覺隋暖年輕，怕她年輕氣盛得罪了這些人被爲難，所以才一時衝動上去幫忙。
現在回想一下，咋總感覺隋暖說話語氣有點像幹部呢？
很快女人就把這想法又拋到了腦後，這麼年輕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是高層，從來沒聽說過。
“早幾年開始就這樣了，只有有人下來巡查那幾天服務態度是好的，別的時候……”女人搖搖頭，滿臉都寫著嫌棄兩個字。
中年夫妻很是不安，“這個孝敬要給多少啊？我們這……這鋪子都盤下來在裝修了，要是證件辦不下來，我們攢了這麼久盤鋪子和裝修的錢就都打水漂了。”
女人無奈，“你要是急的話1 - 2W，不急給個幾千也成，一個月內還是能辦下來。”
隋暖咬牙，好好好，帶情緒上班她都忍了，誰上一天班沒點怨氣，可景雲區這裡的工作人員。
不僅帶情緒上班，還必須給孝敬，不給就不讓辦，卡流程，真真是好樣的。
赤隋很是憤慨，“居然要收那麼多個我才願意辦事，阿暖那些都是壞人！一定是。”
聽到赤隋憤憤的話語，隋暖都快上頭的怒氣瞬間好像被紮了氣的皮球似的，呲呲漏掉了一半。
她當然不會放任不管，只是對赤隋拿自己身價當衡量單位這事有點哭笑不得。
正義天隋比赤隋更火大，“阿暖，我可以潛入她家咬她嗎？她剛剛欺負阿暖了！”
包包裡的月隋小聲迴應，“附議！我可以啄她。”
赤隋：？
剛剛阿暖被欺負了？它就感覺那人的語氣有點奇怪，沒想到她居然欺負阿暖了。
赤隋小暴脾氣立馬上來了，“阿暖，我想咬她！”
隋暖無奈，她用手把要冒頭的赤隋按回去，還有外人在面前，別嚇到人家了。
安撫住三小隻，隋暖溫聲詢問，“這些人這麼做都那麼久了，就沒人去舉報嗎？”
聽到隋暖這話，愁眉苦臉想著該怎麼從後續資金壓榨出一兩萬元的中年夫妻倆眼睛都亮了，她們熱切地看向年輕女人，“對啊，爲什麼沒人舉報？”
年輕女人搖頭苦笑，“舉報要是有用，我們就不會乖乖掏錢了，畢竟幾萬塊對於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來說，也不算是一筆小錢。”
“景雲區再上去就是順林市，那些人從我們這拿走的錢會分一半給上面，這麼一來二去拿人手短的，哪裡有人能舉報成功？”
“知道咱們景雲區刑警隊長秦青嗎？”
隋暖挑眉，沒想到秦隊長名氣那麼大，連出來暗訪都能聽到她名字。
回想起秦隊長落寞的神情，隋暖面色凝重了不少。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一個刑警隊隊長完全沒有了反抗的心思？
中年夫妻忐忑，大嬸一直都是對外聊天那個，她不知不覺又戳了戳手，“那個隊長…比其餘人更貪？”
年輕女人搖頭，“她是一位很優秀的女性，當年她來這邊大刀破斧幹了好一番業績，那段時間景雲區難得的祥和。”
“羣衆有人偷偷和她說了辦事處收費這事，她當時立即寫了舉報信向上舉報，但……”
隋暖脫口而出，“被攔截了？”
“嗯，確實。”
“同年她有一個妹妹跳樓自殺了，對外說是抑鬱癥發作，可……誰信呢？”
隋暖心裡發寒，秦隊長幾個小時前和她說的，不敢賭上所有不會就是說的家人吧？
荒唐，這也太荒唐了！
好一個順林市，好一個景雲區，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敢搞黑社會那一套？
面色難看的隋暖下意識把手摸向口袋，但看到眼前幾個人，她又停頓住了。
再等等，這位年輕女人都知道的信息，網上應該也能有一星半點的消息，她待會上網查一查。
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不能聽信一家之言。
中年夫妻都傻了，她們面面相覷，一直沉默的大叔結結巴巴，“老伴，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點開店吧？”
隋暖殺心已經快按耐不住了，她擺擺手，“你們繼續開店就行，真相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至少有我在，它不會缺席。
年輕女人嘆了口氣，“今天我也不好再去走流程，過兩天等工作人員忘了我們再去，那些工作人員一天接觸人很多，記不住我們的。”
“小姑娘，你看著剛畢業是吧？做事前三思而後行，至少在這……不應該發揮自己的英雄主義。”
“好了我走了，這只是一個過來人給你的勸告，你可以不當一回事，但我希望你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