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葉鳳然說粗話的時間,外面有小廝來報。
“少爺,玉府來人了。”
這玉府的人來得真快啊,這事看來火燒眉毛了。
“讓他進來。”
門口,來得是玉府的陳伯,一進門,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開口就央求:“七少爺,救救我們公子吧。”
葉鳳然皺眉:“你先起來。”
陳伯依舊跪著,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抓著葉鳳然的衣襬,哀求道:“求求七少爺了。”
陳伯也是無路可走了,葉家現在時玉府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葉鳳然使了個眼色,章子將陳伯扶起來。
“這事可不是我一句救不救就能了事的。”
葉鳳然態度模糊,陳伯更急了:“七少爺,你想想辦法吧,若是你都救不了我們公子,那公子就真完了。”
葉鳳然沉默了一下,說:“你先回去,這個時候肯定有很多商販來玉家退貨,你先穩住他們,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要管,等我的消息。”
葉鳳然依舊沒表態,可也算是暫時攬下了這事。
陳伯感恩戴德,就差跪下來三叩五拜了:“謝謝,七少爺。”
“別謝我,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章子轉身送陳伯出門,腦子裡還在想著自家少爺的話: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怎麼聽著像有陰謀啊,七少爺又是打的什麼算盤啊。
總之有一點沒錯:葉家七少爺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主。
這消息既然傳到葉鳳然的空樓閣,自然也傳到了鄭子清的銀天閣。
鄭子清正瞇著眼曬太陽的時候,靈子極火燎原地跑進來:“姑娘,姑娘。”
鄭子清揉揉眉心,這丫頭,總這麼一驚一乍的,笑笑,問:“怎麼了?”
靈子喘了幾口氣:“玉家公子出事了。”
鄭子清猛地起身,哪裡有剛纔半分的淡然:“靈子,你說清楚。”
每次提及這玉家公子,鄭子清便不能處之泰然,果然一物降一物,玉公子是鄭子清的剋星,鄭子清又是葉鳳然的剋星。
靈子一邊喘著,一邊回話:“玉家被查封,玉家公子下獄了。”
“咚。”
鄭子清一個翻手,打翻了案幾上的茶杯,她花容失色,一臉失魂落魄,大著肚子幾乎站不穩。
靈子看著她這模樣都嚇到了,連忙上去攙扶:“姑娘,你沒事吧。”
半響,鄭子清纔回過神來,搖頭說:“我沒事。”
沒事?要是沒事,臉色怎麼會白成這樣。
“我要見葉鳳然,我要見他。”鄭子清慌忙急事地便往外走。
靈子在身後,生怕她跌倒。
空樓閣裡,葉鳳然沏了一壺茶,正慢條斯理喝茶呢,完全一副恭迎大駕的模樣。
章子看見鄭子清急急忙忙進了空樓閣,心裡便猜測到了自家少爺打什麼注意了。
“你來得比我想得還要快。”葉鳳然表情複雜,喜怒不明。
鄭子清腳步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救他。”
言簡意賅,開門見山,那個男人在她心裡到底是有多重要。
葉鳳然心裡有些不爽,回答了一個字:“有。”
鄭子清臉上剛見喜色,葉鳳然又繼續說:“但是站在任何一個角度,我都不應該出手。”
鄭子清眸子一挑,凌亂得一塌糊塗:“他不是你的朋友嗎?你怎麼能——”
不救。
那兩個字,鄭子清卡在喉間,未說出口,她是知道的,這個男人沒有什麼做不出來。
果然,葉鳳然冷冷一笑:“即便是朋友,他也不值得我賠上大半個葉家去救,何況,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鄭子清苦笑,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從來都是無情的,他對自己都不會手軟,何況是別人。
鄭子清面色鐵青,嗓音輕顫:“所以你要見死不救嗎?”
葉鳳然笑笑,徑自倒了一杯茶,十分悠哉悠哉:“要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然要拿比得上我大半個葉家的東西來換,你也知道,這件事情牽扯甚大,若要葉家出手擺平,定會將葉家置於風口浪尖,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你有又憑什麼覺得我會出手,可別忘了,我是商人。”
說了這麼多,司馬昭之心,她全然明白了。
這個男人,要的是等價交換。
“你要什麼?”鄭子清問。
“我要你。”葉鳳然很篤定,悠悠說著,手裡的茶已經見了底。
原來如此,這個男人果然一時一刻都不消停,她哪裡鬥得過他。
“你要挾我?”
葉鳳然緩緩搖頭,笑得萬種風情,十分無害:“不,我只是跟你做一場交易,我救下玉茗煙,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而你,”頓了頓,深深看著鄭子清,“嫁給我,做我葉鳳然的妻子,不是七姨太,是妻子,我葉鳳然的妻子。”
不得不說,條件很誘人,只是鄭子清卻只覺得羞恥。
每次都是這樣,葉鳳然根本不給她任何選擇的餘地。
鄭子清咬著牙,脣舌傳來陣陣血腥:“若是
我不肯呢?”
葉鳳然聳聳肩,十分輕鬆地說:“那算了,我也不著急,玉茗煙這次的罪不小,又驚動了臺州刺史,怕是兇多吉少,到時候,他自身都難保,又那什麼來和我爭你,對你,我一樣勢在必得。”
葉鳳然說得理所當然,全然一副言出必行的模樣。
這一步,不得不說葉鳳然算計的精準,他根本不用擔心鄭子清反抗,因爲鄭子清根本無路可退,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拿些她。
鄭子清深深無力,又氣又急,半響也就磨出一句毫無威脅性的話:“你卑鄙!”
卑鄙!那還是擡舉七少爺了。
一邊的章子暗想著:自家少爺哪裡止卑鄙啊,還腹黑無恥呢。
葉鳳然不可置否,不怒反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你早該知道了。”
鄭子清氣得無語,死死瞪著葉鳳然,卻拿他毫無辦法。
葉鳳然放下手裡的杯子,悠悠起身:“你也不用急著回答我,玉茗煙的案子裡判罪還有好幾天,你想好了再告訴我答案。”
是還有好幾天,只是,她有得選擇嗎?
鄭子清冷笑:“讓我見見他。”
“好。”
葉鳳然倒是爽快。
從空樓閣出來,鄭子清便一直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也魂不守舍,腦中全是玉茗煙。
“別擔心了,很快就能見到玉公子。”
“嗯。”
葉鳳然答應的事情,在晚上便兌現了,她見到了玉茗煙。
“公子。”
“小青,你怎麼來了。”
玉茗煙所住的牢房與之前關押她的牢房很不同,明顯把守嚴謹多了,向來這件事情鬧得不小。
隔著牢門,她眼眶泛紅,看著玉茗煙:“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玉茗煙從鐵牢裡伸出手,揉了揉鄭子清的頭髮,嗓音溫柔:“我沒事,別擔心。”
鄭子清抽了抽鼻子,咬著牙忍住眼淚:“我怎麼能不擔心,明天就會開審了,而且主審官是臺州刺史大人。”
這擔心,擔心得什麼都做不了,擔心地想要不顧一切救他出來,可是這些,她都不能跟他說。
玉茗煙給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結果越擦越多,他無奈地笑笑:“傻丫頭,就算你擔心也沒有用,你放心吧,我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會沒事的。”
她哽咽,說:“要是有人故意陷害呢?”
玉茗煙苦嘆,眸中盡是大片大片的烏雲,那般黯然:“若是這是我的命,我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