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鄭子清不以爲意,十分不稀罕,喝止香菱:“別胡說?!?
那個傢伙,就算動了心思又怎麼樣?鄭子清可從來沒忘了替嫁那晚上受過的屈辱,對葉鳳然那是恨得牙癢癢。
既然惹不起,躲得起總行吧。
這麼一想著,鄭子清轉身便往門外走。
香菱一愣,有些摸不著邊際:“誒,姐姐這是去哪?不去見七少嗎?”
鄭子清腳步繼續,隨口胡謅了一句:“突然想起酒窖裡還有些酒沒有埋好,我先過去一下?!?
“這個時辰?七少還在等著你呢。”香菱擡頭看看天,月亮都出來。
這躲人也躲得太明顯了吧,香菱有些無奈了。
一說起七少,鄭子清又是眉頭一擰:“你就和他說,我外出了?!?
香菱一想起那尊難伺候的大佛,心裡就苦惱了,正毫無辦法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院子裡傳過來,冷冰冰的,叫人打顫。
“外出?”冷悠悠的兩個字,拖著長長的尾音。
鄭子清心裡暗叫一句,糟糕。認命地轉過頭去。
那男人一身毫不遮掩的怒氣,抱著胸,依著門邊,一看就是要找茬的徵兆。
葉鳳然斯條慢理地走到鄭子清身邊,眉眼一挑:“大半夜的外出去哪?。俊蹦樕焕?,“你個丫頭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鄭子清垂著眸子,不說話,臉色十分不好。
“怎麼不說話?你倒說說,我看看又要胡謅出什麼來?!?
鄭子清就是不說話,一副懶得理會的模樣,葉鳳然的俊臉黑得不像話,隱忍的怒氣似乎立馬便要發作。
香菱一瞅勢頭不對,連忙上前,替鄭子清說話:“七少,姐姐她……”
一句話還沒說完,鄭子清打斷:“香菱,你先去歇息?!?
“姐姐……”香菱不太放心,沒有動。
“不會有什麼事,你先進去?!?
鄭子清的話語裡帶了命令,名義上香菱是伺候她的丫頭,但是一直以來,鄭子清都將她當做姐妹來看,不曾如此疾言厲色過,看來這次是真嚴重了,香菱權衡利弊一番,還是聽話地行了個禮回了屋裡。
等到香菱走後,院子裡安靜了,氣氛越發僵冷。
沉默了半響,鄭子清先開的口:“葉少爺屈就來我這小院子有什麼事嗎?現在時大半夜,我雖是一個奴婢,但畢竟是姑娘家的,葉少爺就算不顧及奴婢的名譽也要顧及葉少爺您自己的名聲啊。”
鄭子清說的話,聽著倒是句句在理,可是明裡暗裡那都是在下逐客令。
葉鳳然一聽,臉色便沉了:“你是我未過門的姨娘,我來探望你,誰敢說什麼。”
“是啊,七少爺的閒話誰敢說,只是奴婢只是僕人,可不想被唾沫星子淹了?!编嵶忧逭Z氣十分不善,一直沒個好臉色,心裡想著能氣走這尊大佛也好,最不濟氣得讓他忘了那日的約定也好。
“要是你怕別人說閒話,跟我回葉家不就行了。”葉鳳然忽然這麼一說。
鄭子清當下便皺眉了,擡頭狐疑看著葉鳳然:難道他真要履行當初的約定。
“不比葉少爺掛心了,天色已晚,七少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說完鄭子清便轉身要走,心裡想著能躲一時是一時,她當真不想去葉家。
可是還沒走幾步,手就叫葉鳳然擒住了,一把拽進,絲毫不憐惜地用了,一雙眸子凌厲地脧著鄭子清:“你在躲我?”
鄭子清手腕一疼,緩緩掙扎,臉上卻面不改色:“葉少爺這是就冤枉奴婢了,奴婢哪有那個膽子敢躲著七少?!?
一出激將法,鄭子清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當務之急也沒有別的好辦法,這葉鳳然她哪裡是對手。
葉鳳然非但不鬆手,反而用力:“還有你不敢的嗎?你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奴婢不過是個丫頭,眼裡不敢容得下七少這尊大佛,這不是折煞了奴婢嗎?”鄭子清不卑不亢地回答,臉上坦坦蕩蕩的,哪有一絲慌張失措。
這個丫頭,真是可恨!當真可惡,更可惡的是他自己竟然這樣可惡的小丫頭喜歡的緊。
“你非要我和這麼說話?”這句話近乎是咬著牙嘶磨出來的,可想而知葉鳳然有多氣。
鄭子清還是同一副神情:“奴婢……”
“少給我奴婢奴婢的,你在玉茗煙面前怎麼稱呼自己,在我面前就怎麼稱呼?!毕肫鹧矍暗难绢^對著別的男人溫柔婉約地像只聽話的貓兒,葉鳳然就覺得只爪子在心裡撓著,十分不是滋味。
鄭子清自然配合著低頭,一臉卑微的樣子:“七少也是玉府的客,尊卑有別,奴婢不敢。”
硬的不行,來軟的,最好將這位大少爺給惹煩了,惹怒了纔好。
只是鄭子清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如此軟硬不吃,刀槍不入,竟妖孽地打著趣:“不稱我也可以,叫句妾身來聽聽?!?
妾身?鄭子清一聽就火冒了三丈,卻硬是發不出來,堵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支吾地說不全話,擠了半天就說出一個字。
“你……”
圓圓的眼睛怒瞪,狠狠脧著葉鳳然,恨
不得將他瞪出個洞來。
葉鳳然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的丫頭,心情驟然大好,晴空萬里了,嘴角笑得妖嬈極了:“這纔像你,少給爺擺奴婢的譜子,在我面前你什麼把自己當過奴婢,和以前一樣就行了,爺我大人大量,允了你這丫頭放肆了?!?
有這麼一直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似乎要不錯,至少以後不會那麼無聊了。
如此一想著,葉鳳然還大發慈悲地鬆了魔爪,一臉大人有大量的樣子。
鄭子清心裡窩了一口窩囊氣,上不去下不來,小臉憋得通紅。
什麼葉家七少爺,分明就是個賴皮,市井流氓還差不多。心裡雖然這麼想著,可是也不敢表出來,忍了一口氣問道:“那請問爺來我這小院子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葉鳳然眸子一挑,一凝,笑得意味深長。
鄭子清心裡一跳,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傢伙難道真是來要求履行諾言的,鄭子清強忍著慌張:“還請七少爺明示?!?
葉鳳然倒是不氣,好耐心地提醒:“你這丫頭真是好記性啊,居然這麼快就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約定?”鄭子清心裡一顫,果然壞事將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當初葉鳳然答應幫玉茗煙救治,等玉茗煙傷好,鄭子清就要回葉家。其實當時鄭子清不過是緩兵之計,如今卻深陷囹圄了。
見鄭子清一臉沉默,葉鳳然陰陽怪調地提醒:“當初你答應過我,等玉茗煙傷好了,就跟我回葉家?!?
“這麼快?”鄭子清喃了一句。
葉鳳然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快?你這丫頭可讓我好等啊?!闭婧薏坏矛F在就將這不聽話額小丫頭綁回去好好治治。
鄭子清哪裡想過真去葉家,也不能明的抵賴,只能拖一時是一時了。
“我家公子的傷纔剛好,大夫也說要仔細將養著,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玉家的?!甭曇舨挥傻梅跑?,有服軟的態度。
只是葉鳳然絲毫不通情理:“他玉茗煙又不是離了你就不行,你不過是個丫頭,這玉家的天還用不著你來頂著,再說,你嫁進我葉家,又不是不讓你回來,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我……”鄭子清被堵得啞口無言,找不到說得過去的推托之詞,只好應著頭皮,“總之再給我點時間?!?
只要再給一點時間,她一定躲得遠遠的。鄭子清心裡是打定主意了。
很明顯的拖延時間,蹩腳的很,葉鳳然一眼就瞧通透了,陰沉著臉,陰測測地暗含警告:“小青,是不是爺忘了告訴你,爺的耐心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