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煙依舊搖搖頭,苦笑:“那個丫頭,越發沒個規矩了。”
“那是因爲公子人好。”鄭子清笑著應和。
“你這丫頭,一張嘴也越發沒個規矩了。”玉茗煙作勢要生氣,只是眼淚卻全是笑意與寵溺。
鄭子清笑笑,端著藥碗坐在牀邊:“公子,我餵你喝藥。”
玉茗煙輕點頭。
幾口藥下去,玉茗煙皺著眉頭,鄭子清問:“很苦嗎?要不要我讓人拿點蜜棗過來。”
玉茗煙含笑著搖搖頭:“沒事。”
確實很苦,只是他玉茗煙堂堂男子漢喝個藥總不能還像女孩子家的,便忍了。
鄭子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玉茗煙依舊皺眉,她自是不相信,就著原本的勺子也沒顧得上男女之別直接用舌頭舔了一下,隨即秀氣的眉頭緊皺:“真的好苦啊。”
玉茗煙看著她一串動作,毫不忸怩作態,反而有些不自在了,臉一下子便紅了。
這個丫頭,真是!玉茗煙心裡有些無奈。
鄭子清自然不知道玉茗煙此時心中所想,說:“這藥確實苦了點,但是良藥苦口,秦大夫也說了,這藥有很大用處的,我不敢在裡面加糖,怕損了藥性,公子你就忍忍。”
說著繼續喂藥的動作,玉茗煙倒是沒說什麼,乖乖喝藥。
藥喝完了,鄭子清有用錦帕給玉茗煙擦了擦。
玉茗煙忽然抓住她的手:“小青,那天我對你的話說得重了,你別怪我。”
鄭子清恍惚了半響纔回神,搖頭:“我不會怪你的,我理解你。”
鄭子清一臉真誠,玉茗煙這才放下心來:“嗯,玉家這段日子謝謝你。”
鄭子清言笑晏晏:“公子要真想感謝我,快點好起來,然後接手玉家,重振玉家門風。”
“你這丫頭。”看著鄭子清如此奮然洋溢的模樣,玉茗煙心情也闊達了不少,笑著應下,“好,我答應你。”
鄭子清笑了,玉茗煙只是柔柔地看著她,眸光如此寵溺。
喂完了藥,鄭子清怕玉茗煙躺在牀上無聊,便又陪著他說了會兒話,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纔剛走出如煙閣,就有人不請自來了。
真是不速之客啊!鄭子清有些頭疼。
“終於肯出來了。”葉鳳然站在路中間,擋住鄭子清的去路,一臉的揶揄,彷彿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慍怒。
鄭子清看著這人一身風塵的,隨
口問了句:“你來了多久。”
葉鳳然冷哼一聲,態度十分大爺:“很久,所以看到了一出伉儷情深的好戲啊。”
鄭子清被此番調侃鬧了個紅臉,可想著剛纔如煙閣裡的一舉一動都被這個妖孽給看去了,心頭不由得起火:“你別亂說話,我是玉家的丫頭,我家公子受傷我自然要照顧他,再說,我照顧你與你有什麼關係。”
葉鳳然臉色一寒,十分不屑:“都照顧到牀上去了。”
這話說得,著實難聽,此時的葉鳳然像極了抓到出牆妻子的丈夫。
鄭子清怎麼說也是個爲出閣的少女,當下紅著臉大怒:“你——登徒子,齷齪!”
罵了一句,鄭子清懶得與此人糾纏,繞過葉鳳然就要走開,只是那人雙手一張便擋住了鄭子清的去路,一張俊臉湊過來,一臉的陰霾怒氣,生生破壞了幾分美感:“我齷齪?”
鄭子清不說話,眸子一挑,那意思是:那還用說嗎,你就齷齪!
葉鳳然心頭一把火頓時澆上了油一般,燒得大旺,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可別忘了,你還是我未過門的姨娘,你已經是有了婚約的人,別忘了分寸。”
葉鳳然一想起這丫頭與玉茗煙那副‘恩愛纏綿,伉儷情深’的模樣,心裡就來氣,心頭更是恨得癢癢,就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不識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給辦了,最好脫了,吃幹抹淨了才痛快。
鄭子清可不知道葉鳳然此時心裡邪惡陰險的想法,臉上絲毫也不妥協,一身骨氣,回嘴道:“你也知道只是未過門,所以還不一定呢,再說,我要是不肯嫁去葉家,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大不了魚死網破。”
鄭子清是說的義正言辭,絲毫不像出氣頂嘴,倒像那麼回事。
魚死網破?葉鳳然怒極反笑了。
“倒是個有骨氣的丫頭,但是我也告訴你,對你,我勢在必得,早晚有一天你會是我的人。”葉鳳然咬牙堅持,對於這個丫頭,他還真是中邪了一樣,見不到心裡難受,這見到了心裡照樣難受,反正是栽在她手裡了,這等恥辱他怎麼能忍受,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將這個嘴硬的丫頭娶回家,好好修理一番,以振夫綱!
鄭子清如今是破罐子破摔,桀驁狂妄到底了:“那也等那一天再說。”
葉鳳然想了想,忽然笑得奸佞:“本來我還想再等等的,如今看你這幅模樣,我現在就帶你去了葉家,娶了你。”
說完葉鳳然一把抓住鄭子清的手,便
往門口拖去。
鄭子清沒想到這人會這般……無恥,當下便怒紅著臉,狠命掙扎,一雙小手握著小粉拳打在玉茗煙身上,一路大喊大叫的:“你快些鬆手,不然我喊人了。”
葉鳳然回頭紅著眼脧了鄭子清一眼,恨恨道:“你喊啊,就算你們家公子也阻止不了我,玉家如今已經不過是一盤散沙,我看誰還能護得住你。”
鄭子清忽然神情一僵,也不掙扎了,眸光忽然便隕落了所有星光,卸了所有傲骨倔強,任由著葉鳳然拉扯。
葉鳳然意識到,忽然手上動作一停,回頭去看鄭子清,正好撞進一雙無奈荒涼又苦澀淒涼的眸子,就那樣靜靜看著他自己,秋水剪瞳一般好不可憐。
葉鳳然的心似乎被狠狠撞了一下,忽然就軟得一塌糊塗了,手上怎麼也使不出力道了。
便那樣僵持了好一會兒,鄭子清忽然開口,聲音軟軟的,悽楚的:“葉鳳然,算我求你了。”
如此佳人楚楚,葉鳳然險些就棄械投降了,忽然回過神來,恍然覺醒,不看鄭子清的眼睛,咬緊牙關:“求我?求人也是要籌碼的,你拿什麼來求我?”
鄭子清想了想,看著葉鳳然勢在必得的模樣只好妥協:“給我些時間,如今玉家已經這般模樣了,我不能忘恩負義,等到我家公子大好,我一定、一定跟你回葉家。”
越說到後面聲音越是沒了底氣。
鄭子清想反正她不是男子漢,不用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到時候……再說吧。
葉鳳然肯定想不到鄭子清做了這樣的打算,如今局面表面上他算是贏了一步,又繼續謀求更多,問:“要是玉茗煙一直都好不了呢?”
鄭子清立馬搖頭,語氣十分篤定:“不會的,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治好他的。”
葉鳳然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權衡利弊,好半響才點頭:“希望你記住你今天的話。”
鄭子清鬆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傢伙算是相信她說的話了,想著,其實這葉鳳然也沒有那麼可惡了。
“拿著。”葉大少爺拽的跟什麼似的。
忽然,眼前白花花的一晃,不知道什麼東西,鄭子清條件反射便接下了。
“這是什麼?”鄭子清細細打量著手裡的東西,是玉佩。
“這是我葉家的牌子,拿著它到城南的保康堂,那裡的張大夫治療這種傷最在行,說不準有什麼辦法。”葉鳳然語氣有些彆扭,一雙丹鳳眼不自在地瞟著鄭子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