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君要妾死，妾不得不死（十四）
明月依著信上所寫，在晚間來到了天下第一樓。
在掌櫃引領(lǐng)下，很快跟著進(jìn)入了一個廂房之內(nèi)。
裡面，有著一人背對著她站在那裡，身上散發(fā)出渾然天成的嚴(yán)肅氣息......明月一動不動站在門邊，衣袖下雙拳緊緊握起，眉宇間一片凝重之色。懶
在著昨夜正欲離開問月齋之時，忽而一個紙條不知從何處，被扔到了桌子之上。
她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些陳舊話語。
僅僅如此，明月已經(jīng)猜出了約她之人身份......除了陌上塵之外，她只與皇甫龍澤有訂過誓言，待著他百年歸去之後，會主動離開陌上塵的身邊。
原本，她只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底，並不曾將之想起，卻在著昨夜被提醒......本不想去在意什麼，上面卻是寫了，如若有違誓約，陌上塵定會權(quán)利盡失，之前一切全都如同泡影溧滅。
一開始，明月一直猜不透，皇甫龍澤爲(wèi)何會這般的恨她，緊逼著她離開陌上塵身邊......後來，心下間猛然一驚，估摸著皇甫龍澤會不會知曉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
若是那樣的話，他是覺亂.倫天地不容，倒也可以理解一些。
那麼追溯到源頭呢？從著陌上塵帶她第一次入宮，請求賜予婚事，他便態(tài)度堅硬拒絕......後來，更是以著各種條件引.誘威逼，萬般無奈之下，才勉強(qiáng)同意了下來。蟲
思了又思，想了又想，始終猜不透些什麼......到了最後，索性將之拋卻一邊。
明月深知，帝王最是無情，若不按照他的意願，恐怕後果承擔(dān)不起......陌上塵心懷大志，有著指點江山的能力，她不能以此爲(wèi)賭注。
再者，她不得不漸漸看清事實。
日後，陌上塵若是成了皇上，決計不會只娶她一人......也許，他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朝中之人呢？怎麼會認(rèn)同一個君王，後宮形同虛設(shè)。
與其到時痛至骨髓，不如早早學(xué)著成長。
因此，也就有了下午那一幕，刻意所言的貪婪話語，令著陌上塵對她存了失望......那麼等到她不得已離開之時，他的難過也許就會減少一些。
與此同時，她亦是爲(wèi)了演戲給暗中人看......皇甫龍澤信上交代了，會無時無刻盯著她的行動，她不得不做最後一招防術(shù)。
只有，陌上塵對她越失望，皇甫龍澤看在眼底便會更高興。
驀然的，明月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若論起來，現(xiàn)在的身份公開，她便就成了一個公主，皇甫龍澤的親生女兒，卻被他一步步逼得無路可退。
何其可笑，何其荒謬！
這般想著的同時，前方之人徐徐轉(zhuǎn)過了身來......如同明月所猜想一樣，的確是皇甫龍澤無疑，但見他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流連，帶著一絲試探的味道。
“見過皇上......”
明月臉上僵硬扯出一個微笑，順帶著行了一禮。
皇甫龍澤並未有當(dāng)即回上些什麼，反是徒步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在那上面，擺放了一桌好菜，皆是天下第一樓的招牌事物，然卻似是散發(fā)著蝕骨的毒味。
菜裡面.......會不會有毒？
倏然的，明月腦海當(dāng)中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來......畢竟，她還不能確定，皇甫龍澤是否已經(jīng)知曉了她的身份。
若是知曉，應(yīng)該是不必?fù)?dān)心的......再怎麼說，虎毒還不食子。
若是不知曉，那可就要另當(dāng)別論。
“坐......”
皇甫龍澤吐出一字，陌生而又蔓延著冰冷。
明月微微一怔，繼而力圖鎮(zhèn)定從容地走向桌邊，遂又萬分小心坐下.......下意識的垂著頭，感受到一道視線在她身上徘徊不散，令她心下泛起滿滿的緊張。
讓皇甫龍澤當(dāng)她名義上的父親？那她寧可算了.......曾經(jīng)，他還親口說了封她爲(wèi)後的話語。
只消一想想，明月就覺皆是怪異。
“朕聽說，民間膳食最爲(wèi)出名的便是這天下第一樓......天女不必拘束，儘可享用一番......”
說著話的同時，皇甫龍澤竟真的拿起筷子，一道道品嚐起了菜來。
明月略顯尷尬朝著他望了一眼，心下徐徐鬆了一口氣......看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個秘密看來要長埋心底纔好。
“天女怎的這般拘束，來.......與朕共飲一杯。”
皇甫龍澤緩緩舉起酒杯，朝著明月示意了一下。
明月不由錯愕些許，緊緊咬了咬脣，又終是不能推脫下去.......僵硬著同樣舉起酒杯，手臂麻木當(dāng)中又夾雜著一絲幾不可見的顫抖，眼見著皇甫龍澤仰頭飲了下去。
垂眼，朝著杯中清酒望了一眼。
滿懷擔(dān)憂的仰起頭，徐徐喝了下去。
酒並不甘冽，反而夾雜著一絲醇香.......饒是這樣，明月將之飲下肚之後，裡面還是起了一層火熱的感覺，腦海間登時產(chǎn)生了些許昏沉，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天女與梨若關(guān)係可還好？”
明月酒杯還未放下，皇
甫龍澤出其不意詢問了一句。
動作微微一僵，明月眼睛裡凝聚出衆(zhòng)多不解.......末了，仔細(xì)斟酌一二後回上：“僅是淡水之交......”
“天女是上天派來，爲(wèi)我北陵皇朝降福......這麼說來，天女心地應(yīng)是極其善良的。”
罔顧明月的無知，皇甫龍澤繼續(xù)道上一句。
聞此，明月更是一時迷茫。
皇甫御朝著她的容顏深深望了一下，心底深處被輕然一觸動......但是很快，又匆匆別過了眼去：“朕想代她，同天女借一樣?xùn)|西，就是怕天女給......還是不給？”
“什麼東西？”
明月神色稍稍平靜了下來，一時不明這個話題轉(zhuǎn)變是爲(wèi)何意。
莫不成是因著，前些天她傷了梨若，皇甫龍澤在此爲(wèi)之對她告誡.....那又如何，即便重新再來一次，她還是要相同的要梨若付出代價，甚至更甚。
向她借東西？
若是一般東西，她給便是.......但若是陌上塵，只要她還是七王妃一天，就決計不會點頭讓梨若如願以償。
“心頭之血。”
皇甫龍澤平靜道上四個字眼，在著靜寂的房間當(dāng)中猶顯突兀。
“啪......”
明月手中一個無力，酒杯毫無徵兆落下。
地面之上，鋪著一層精緻絨毯，酒杯在著上面旋轉(zhuǎn)了一圈，最後落定下來........隨著它的落定，明月身子亦是徐徐站了起來，不知怎麼，竟是出現(xiàn)了癱軟徵兆。
“皇上，您這是何意？”
明月踉蹌著到達(dá)一邊，眼底瀰漫出一層冷笑。
皇甫龍澤見著明月反應(yīng)如此之大，竟也不驚不擾解釋下來：“梨若得了一種怪病，太醫(yī)們皆是束手無策，眼看已經(jīng)命在旦夕.......梨若是故去上官將軍唯一的愛女，老夫人又是朕的奶孃，朕實在不忍心看她這麼死去.......如今之計，唯有在天女心上取下一滴血，方可救回其性命......”
明月愈聽愈覺得荒謬，到了最後臉上冷笑陣陣。
心上取下一滴血？這分明是在要一個人的命！
再者，若是別人倒也罷了，卻是害死花靈罪魁禍?zhǔn)椎睦嫒?.....僅此這一點，她就絕不可能會輕易同意的！
“皇上，這件事，恕我不能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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