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這一來禮堂內(nèi)外頓時爆了!
唐德目瞪口呆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綿月面帶譏誚道:“這麼說來,唐門的暗器譜根本就沒丟?”
周佳道:“是的,當(dāng)時我清楚如果被你發(fā)現(xiàn)我們唐門滿門性命不保,情急之下只好把暗器譜的封皮套在了一個差不多規(guī)格的本上,然後用油筆亂寫亂畫了一通,我不知道大師爲(wèi)什麼至今還沒發(fā)現(xiàn)那是一本假的暗器譜。”
唐德瞪大了雙眼道:“真的暗器譜現(xiàn)在何處?”
周佳道:“被我藏到了一個萬無一失的地方——至於大師手上那本暗器譜的真假,他拿出來一看便知。”
綿月一笑道:“唐家人故佈疑陣的手法是越用越熟了,我手上怎麼會有暗器譜?至於唐夫人說的話,也恕我一概不認(rèn)。就算暗器譜真的還在唐門手裡,也說明不了什麼。”
又有不少人道:“就是。”
唐思思小聲道:“媽,現(xiàn)在怎麼辦?”
周佳盯著綿月道:“大師,你是出家人,撒沒撒謊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知道你爲(wèi)什麼這麼做,但你但凡還有三分對佛祖的虔誠,就不該如此。”她說到這忽然掏出一個本子雙手交給唐德道,“父親,暗器譜一直在我這裡,之所以這些天沒對您說明,就是爲(wèi)了在天下英雄面前揭穿綿月,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確保安全。”
唐德急匆匆一把搶過那本子,顫抖著翻了幾頁,老淚縱橫道:“是真的!你……你是我唐門的恩人!”老頭激動之下似乎就要跪下,想想不妥,最終給周佳鞠了一躬。周佳急忙躲開道:“父親,您別這樣。”
衆(zhòng)人再次吃了一驚,王小軍和陳覓覓這會也信了八九成,可他們到底也想不通綿月是出於什麼目的……
唐德擦擦眼淚,瞪視著綿月道:“大師,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綿月臉上也有了怒色道:“唐門自家搭臺自家唱戲,這麼栽贓於我,我也想要個說法。”
唐德沉聲道:“大師這是公然威脅我們嗎?”他話音未落,唐聽風(fēng)唐聽雨分別站到了唐德兩側(cè)和綿月對峙,連唐思思也把母親護(hù)在身後瞪著臺上,唐傲扶了扶眼鏡,目光灼灼,似乎在計算這裡到綿月的距離……
衆(zhòng)人無不悚然,急忙都往後褪,華濤也覺坐在那裡如坐鍼氈,可是又不好意思挪地方……
這時有個蒼老慵懶的聲音道:“我給你個說法怎麼樣?”
衆(zhòng)人一回頭,見劉老六帶著另一個只顧低頭玩手機(jī)的老頭走了進(jìn)來,大家平時見了他總想說笑幾句,這時卻如同家裡漏水見到了水暖工,紛紛欣慰道:“六爺來了這事就快水落石出了。”剛加入武協(xié)那幾個新會員不禁問:“這老頭是誰?”旁邊立刻有人給他們掃盲道:“這是劉老六六爺!被譽(yù)爲(wèi)武林的百科全書。”
劉老六冷丁加了一句:“活噠!”
王小軍好奇道:“這老傢伙自打開會就再沒見過,也不知在忙什麼。”
綿月見是劉老六也微微一笑道:“六兄說要我一個說法,此話怎講?”
劉老六卻忽然岔開話題道:“上個月7日,兗州蠍腿門王青的祖?zhèn)髡崎T扳指失竊,8日,同在山東的神弓錢小豪的牛角弓失竊,這張弓雖然年代不甚久遠(yuǎn),但是能做這種弓的師傅少之又少,幾乎瀕臨失傳,錢小豪向來視若珍寶。上個月12日,廣西老前輩紫竹幫的段老爺子家傳的療傷秘方在家中失竊,15日,福建逐流幫幫主的鯊魚骨潛水護(hù)板失竊……”劉老六一連說了一大串地名人名,不是丟祖?zhèn)鞯膶氊惥褪莵G功法秘籍,總之都是武林人愛惜如命的東西。
綿月道:“六兄,你說這些幹什麼?”
劉老六道:“這些人有個共同點就是此刻都在這個會場,還有一個共同點我就要考考大家了,看誰能看得出來。”
衆(zhòng)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去尋找這些人所在的位置,卻見他們無意中都站在一起,頓時有人赫然道:“他們都投了贊成票!”
王青、錢小豪這些人錯愕地面面相覷,顯然是這時才知道大家都有著相同的遭遇。
綿月道:“六兄到底想說什麼呢?”
劉老六道:“這些事都系神盜門所爲(wèi),而神盜門向來神秘低調(diào),而且只偷值錢的東西——”說到這他笑嘻嘻對王青等人道,“我不是說各位的寶貝不值錢哈。但神盜門頻繁出手針對武林人士,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綿月沉聲道:“六兄是說他們之所以投贊成票,是受了脅迫?”
劉老六道:“沒錯。”
王青懵了片刻,這才衝錢小豪抱拳道:“原來……”
錢小豪苦笑道:“幸會幸會。”
廣西紫竹幫的段幫主無奈道:“兄弟向在南方,以後咱們多親多近。”
福建逐流幫幫主道:“歡迎大家以後來胡(福)建做客。”
會場上其餘衆(zhòng)人都覺哭笑不得,不過也猜出這裡面肯定還有隱情。
這時一條壯漢站出來大聲道:“六爺說的我不同意,我也投了贊同票,但是我可沒受脅迫。”
劉老六擺擺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是自願的。”
綿月道:“所以,六兄覺得這會不會是偶然巧合?”
劉老六笑嘻嘻道:“那也未免太巧了。”
綿月道:“我素知六兄是武林的百科全書,可這些隨機(jī)發(fā)生的事件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老六道:“中國雖大,武林門派卻無非就是咱們會場這些,一兩個門派出事確實說明不了什麼,可接連四五個門派都丟了寶貝以後,我老人家自然也就觸類旁通了,那段時間以來,我在全國各地奔走,就爲(wèi)了拜訪武協(xié)裡的各位委員,好在大夥都不把我當(dāng)外人,所以有什麼事都會跟我說。”
綿月點點頭道:“可這裡丟了寶貝的委員不超過10人,投了贊成票的卻一共是32位,這一點六兄又怎麼解釋?”
劉老六道:“這30多人裡固然可能有些是對武協(xié)真的心灰意懶了,但據(jù)我所知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人是看在一個人的面子上才投了贊成解散票。”
綿月道:“誰?”
劉老六毫不遲疑道:“你!”
綿月喝道:“爲(wèi)什麼是我?”
劉老六立刻接口道:“因爲(wèi)你早就籌劃著組建一個新的協(xié)會好代替武協(xié),這32位投了贊成票的委員,無論是丟了寶貝的也好,衝你面子的也好,他們都有一個更大的相同點——在這之前都見過你!你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大師,武林前輩,如今降格拜訪他們,這些人自然對你奉若神明,你有什麼問題他們也言無不盡,於是你開始探他們的口風(fēng),對武協(xié)忠心耿耿的,你就讓神盜門出手,以便事後威脅,只要透露出對武協(xié)丁點的不滿,你就趁機(jī)拉攏收買,我敢說,這32票裡,至少有10個人已經(jīng)知道你要組建新協(xié)會的事,他們同意解散武協(xié),就是爲(wèi)了助你一臂之力!”
唐德瞪大眼睛,喃喃道:“不錯,綿月到我唐門之前,確實問過我對武協(xié)的看法……”
王小軍和陳覓覓一起看著對方,又異口同聲道:“他是不是也問過你?”接著兩人一起默然,原來那天綿月找過王小軍之後確實又找過陳覓覓,問過同樣的問題——你練武是爲(wèi)了什麼?你對武協(xié)有什麼看法?
綿月聽著這一切,忽然笑了,他摸了摸頭頂,終於緩緩道:“沒錯,我是想組建一個新協(xié)會,而且名字都已經(jīng)想好了,就叫民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