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打掃在二十幾萬人，和上萬的馬爬犁大軍的協同下，在晚上九點前，全部結束。就連江堤上的那些坦克殘骸和戰場上的破銅爛鐵，全部清掃乾淨。

打掃過的戰場上，一堆堆的枕木熊熊然繞著，釋放著它們的餘熱。一堆堆的屍體噴吐著嗆人的焦臭，爲他們到這個世界上走一回，留下最後的痕跡。

一直到戰場打掃接近尾聲，潰逃的蘇俄部隊也沒有反攻。他們沒有了最高指揮官，新上任的大將斯科伊諾維奇還在貝加爾湖的路上，所以，編制散亂的部隊集結在距離‘依茲別斯克’三十餘公里的一溜山樑上，一面防守，一面等待指揮官的到來。

他們徹底被打怕了，再沒有勇氣用殘兵打回去。他們在大炮的轟鳴中，在敵人如潮的攻擊下，鬥志皆無，在冰冷的夜裡圍在篝火旁無精打采。

莫斯科，大鬍子已經暴走，接到潰逃後站穩腳跟的一名騎兵師的師長來電，他險些將送電文的機要官斃了。暴怒的他讓所有將官噤若寒蟬，無人敢輕易說話，讓偌大個會議室在半個多小時裡，安靜的掉根針都能夠聽到。

大鬍子暴怒不是損兵折將，士兵在他眼裡兵沒有想象的那麼珍貴。他怒的原因是被費雷算計了，要不是費雷給出的這個佔領虎頭要塞的方案，他怎麼會輕易遭到毀滅打擊呢？怎麼會將大批的物資拱手讓人？

費雷，是他親自接見，並介紹入dang的，費雷的上級也是一樣，這個方案也是他同意了的，利用先遣軍絕對信得著老趙，來個暗度陳倉。而當初的計劃是讓老趙鼓動先遣軍對日發動攻擊，將戰火點燃而抽不開身，他這邊就有把握在三天內攻破邊境沿線。哪怕損失大量的火炮，也會將虎林要塞堡壘轟平。

可誰知先遣軍極爲的配合，還借兵替他防守。大鬍子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欣喜若狂，跟費雷制定了一系列聯絡的方式。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殺戮盛宴。

而董庫在老趙同意接防後，還只是猜測。當劉忠見到接防的那個師，並沒見到老趙的時候，董庫確認了老趙已經被架空，於是，劉忠路上演出了一出被襲，將這個師的幹部一勺燴了。劉忠在戰鬥中也沒受傷。死的四個戰士那也是假的，到是那些蘇俄戰士是真的，只不過是在屍體堆裡挑的完好一些的而已。

至於費雷，在近衛押解離開齊齊哈爾後，在野外，連夜突審，得到了所需要的信息後。一共五十四個政工幹部和警衛員，機要員，全部被殺死焚燒，一個沒留。

這就是大鬍子怒的原因，大鬍子憤怒的就是自己被耍了，實際上這就叫惱羞成怒。

大鬍子懷疑費雷已經被抓，被控制，然後招供。要不，山頂不會飄起紅軍的旗幟。這是聯絡的信號，出去電文以外。

他坐在那裡苦思良久，最後還是決定不放棄那些辛苦培養出來的棋子，於是，擬就電文，讓心腹親自發送。

大鬍子並不知道。那頭接到電文的人也活不了幾天了，因爲，殺他們的人已經在路上，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此時。董庫在要塞里正跟老趙單獨詳談，他沒有避諱，直接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全部說出，讓老趙後背直冒涼氣。

大軍之中就將人擄走，這說明抗聯的防衛能力在董庫眼裡形同虛設，他的軍營，董庫隨時都可以進入，也就是說，一旦他跟董庫爲敵，那，就算不用狙殺，他在軍營裡同樣不安全。

他沉思片刻，選擇相信了這個事實，相信了費雷的身份。至於理由，他不用董庫細說，費雷將這個師的營長以上幹部全部替換，美其名曰用戰火洗禮，讓這些政工幹部儘快成長，他是覺的不妥，但省委的指示他還不得不遵從。最關鍵的不是這些，而是他親眼見到抗聯打扮的人迎接了蘇俄的部隊，並升起了蘇俄紅軍的旗幟，緊接著，如過江之鯽的大軍就漫過堤岸，隨之殺戮盛宴開席。

這些，足以證明，董庫能將蘇俄部隊調動，離開駐防地，並大舉過境，都跟抗聯有關。也就證明了董庫指正費雷的事實。

“董庫，這些我不做判斷，我也不會向上彙報，這件事情我選擇站在你這一邊，直到抗戰結束。”

董庫看著老趙，在他清澈的眼神裡讀懂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哪怕抗命，他也會在抗戰期間保持現有的合作。

“老趙，我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也沒有建立王朝的貪婪，我只是想國家不受欺凌，能夠強大而已，在抗戰結束後，或許，我們更沒機會成爲敵人。”

老趙看著董庫，他也讀懂了這個鐵血軍人的意思，他只是驅逐日寇，趕走列強，讓中國挺起腰桿而已，爲此，他不惜得罪任何人，卻沒有自己的個人想法。

“董庫，在六月份你說的甘肅那裡要是證實了，讓我們取得聯繫，我會將這些彙報給組織的，相信組織會理解並接受這個事實，會原諒你事急從權，錯殺了那幾十個連長的，起碼，我就不記恨你，那時，你沒時間判斷。”

董庫落寂的笑了笑說道：“這些只要不影響齊齊哈爾的守護，其他的都無所謂了，至於補償，我會替他們多殺敵人，並讓他們載入史冊，這也是我爲何演戲狙殺，而不是直接繳械的原因，他們，是爲國家不受欺凌，是對抗蘇俄而壯烈犧牲的。”

老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心裡替那些冤死的抗聯戰士祈福，爲他們高興，起碼，他們不是揹著叛徒的黑鍋死去的，他們是英雄。

“董庫，這些槍支我都拿走了，足足有二十萬支，還有五千挺德普和馬克沁，你這邊我雖然知道不缺武器，但我還是想法知道，你的武器夠用嗎？你不需要組建更大的部隊？”

“哈哈，老趙，說句心裡話你別不高興哈。”

董庫哈哈一笑，不等老趙詢問，直接說道：“我手裡的那些狙擊步槍和衝鋒槍在不久後，也會淘汰，更別說這些過時的步槍，我只是不捨得將他們回爐煉廢鐵，這才都給了你。”

老趙並沒有生氣，他知道，董庫手裡的武器先進，並不代表著這些莫甘就一文不值，而是董庫的武器已經領先三八大蓋和莫甘，而三八大蓋和莫甘在世界上還是數的上的槍支。

“哈哈！那我豈不是撿破爛的？”老趙大笑著說道，“那這破爛我老趙有多少要多少，你可別不捨得啊。”

董庫笑了，他點頭說道：“等我們開始反擊，老趙，打掃戰場全歸你，我一把槍不要，還是那個條件，那些玩物器皿都歸我，錢你都可以留下，你看怎麼樣？”

“光是槍？”

老趙滿臉的笑意，探身問道。

“哈哈！炮也給你，我只要器皿，字畫，和小鬼子的命，其他的都歸你如何？”

“好！就這麼定了！”

倆人孩子一般的就這麼將小日本分了，或許還有蘇俄，彷彿那些已經是囊中之物一般。

笑鬧了會，董庫收起笑容說道：“老趙，你有這些槍，但暫時不要組建太大的部隊，現有的要加強訓練，關鍵的是糧食，這次的繳獲除了給你這跑腿的一個師十天的糧食外，再多就沒有了，所以，開春，種糧就是首要任務了，一定要挺到秋天，那時，我們或許就有力量反攻了。”

董庫說的，老趙深以爲然，他知道，大軍需要用糧食來養，雖然他還有些錢，可去哪買糧食就是個問題了，總不能去敵佔區買吧。

老趙點了下頭，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辦？繼續防守兩邊，積蓄力量？”

董庫搖了搖頭說道：“日本這裡防守到夏季問題不大，蘇俄這裡經過這次的慘痛教訓，他們在開化前應該不敢有大動作了，馬上就要跑冰排了，他們會等到六七月份以後，就算再進攻也應該是那時段。”

“我一直沒有計劃反攻的原因是我們的裡來那個還薄弱，不能打持久戰，物資和彈藥經不起熬，真正正面作戰後，就不是現在這麼容易能夠出現打掃大戰場的的機會以戰養戰了，所以，在武力上，還需要積累，起碼要有足夠量的空中力量了裝甲力量，這樣，打贏戰爭纔有把握、而我這邊急需要鋼材和數種礦物，你那邊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就能解決這些。”

“解決？”

老趙琢磨了下，但沒問，他直接說道：“你說的時間是指防守齊齊哈爾兩個月嗎？”

“是的，我需要你艱苦守住齊齊哈爾倆月，這期間我的補給不會提供給你，兵力上也難以幫助，就算日軍大舉進攻，你也是獨力挺著。”

“倆月，沒問題，就算炮彈不夠用了，這批子彈也足夠我支撐的了，我給你守住倆月！”

老趙豪氣的的說道。

“好！倆月後，我給你換裝，換掉這些莫甘，如果可以，我們秋天就可以反攻了！”

董庫目光灼灼，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