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
聽到葉嬤嬤的話，向晚不禁笑出聲來。
這纔是真真可笑的事情，她那個大表哥，自從家裡出了事之後就跟著他娘子回孃家避難去了，別說她只不過進去與潘氏說點話，就算是她進去行刺，就怕她那個大表哥也不敢站出來吭一聲的。
可憐了潘氏這一輩子精明強勢，竟然養出了這麼兩個孩子來，想來，這也是她幹壞事太多的報應吧。
推開葉嬤嬤，向晚自己推開門進了潘氏的屋子，潘氏醒著，有兩個丫鬟正在伺候她喝藥，瞧著神色到底是比之前蒼白脆弱了許多。
向晚一進去，潘氏立刻就罵身旁的小丫鬟，“你們都是死的啊，就這麼讓她闖了進來？”
兩個小丫鬟忙不迭的跪下磕頭求饒。
“依我看，你還是饒了她們的好，不然，你要是打死了她們，可就沒銀子再買丫鬟使喚了。”
向晚閒閒的在離潘氏不遠不近的木窗下的矮塌上坐下，淺淺的笑著招呼兩個小丫鬟，“去，給我倒杯茶來，就你們夫人常喝的烏龍便好。”
你倒是會挑！那是府裡最好的茶了！
潘氏翻了個白眼，卻也沒有阻攔，由著兩個小丫鬟下去了。
“大夫人病可好些了？”
潘氏瞪她一眼，“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心裡有多恨我我知道，你大概巴不得我死了纔好呢吧？”
向晚很認真的點點頭，“你說對了，我今兒來，就是想跟你說些事情的，我估計，這些事情說不定真的能氣死你。”
一聽這話，潘氏心裡有點發毛，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她，突然狠狠道：“雲兒的事情跟你有關？”
“那個燕王妃還真是膽小，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我那沒什麼腦子的三姐姐懷了身孕也沒有什麼行動，我呢，也只不過是推了她一把而已，我告訴她，要是你不動手的話，將來被燕王厭棄的人，就只能是她了，所以，燕王妃就……”
潘氏雙目通紅，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所以她就找人捆了我那可憐的侄兒？”
“不。”向晚粲然一笑，接過丫鬟端來的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繼續說道：“打暈你侄兒並把他跟我那三姐姐送做一堆的人，是我！”
“你！”潘氏怒視著她，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你爲何如此歹毒？！”
“好笑，還真是好笑！”向晚大笑著站起來，揹著手走到潘氏牀邊，惡狠狠的瞪著她，“你，不要以爲你做了那麼多惡事可以一直瞞天過海！”
潘氏被她瞪的瑟縮了一下，其實她自己多少也是有些心虛的，“我，我除了把你趕出向家外，還做過什麼？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是給向晚又吼了回去！
“是嗎？”向晚猛地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牀上，“從最早的開始說，你是不是僱兇殺害了我父母？啊？”
聞言潘氏立時瞪大了眼睛，這……她，她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你是不是害死了凝香樓的掌櫃的，搶奪了人家的酒樓？我三哥，是不是被你給趕出向家的？還有我祖母，你敢說不是你活生生給氣死的？”
一聲大過一聲，向晚幾乎聲嘶力竭，這一樁一樁一件一件，被害的受苦受罪的都是她的親人啊！
“你還敢說你什麼都沒做？還敢說你是無辜的？我告訴你潘氏，你現在受的罪就是你應該受的報應！”
潘氏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向晚走過去幫她拍了拍背，冷笑道：“你現在還不能死。”
說完莞爾一笑，“你知道我那大哥幹什麼去了嗎？你沒發覺已經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嗎？嘖嘖，你這當孃的病了，他也不往跟前湊湊，嘖嘖，實在是不應該啊！”
潘氏忍著胸口的疼痛，使力擡起頭來看著她，“你，你對子龍做了什麼？”
“我沒做什麼，只不過是他媳婦拉著他回孃家去了，八成我這大哥是要當倒插門的女婿了，大伯母，你心疼嗎？好好的孩子去給人家做上門女婿，這日子能好過的了嗎？”話鋒一轉，她又說道：“其實這樣也好，總比等我大伯父再娶一房繼室來，他在繼母手底下受委屈的好，你知道你這個兒子，其實最是懦弱不過，沒什麼本事的。”
“繼室？”潘氏臉色慘白，“我還沒死，他敢娶繼室？”
轉身坐回到窗下的矮塌上，端起茶來慢慢的又抿了一口，向晚才淺淺笑道：“本來呢，燕王妃是不想饒過三姐姐的，三姐姐這個人只會使性子，蠻橫不講理，其實沒什麼城府，要是真跟燕王妃斗的話，肯定不會是對手，所以，我就跟燕王妃求了情，讓她把三姐姐送到莊子上去了。”
“你會如此好心？”
向晚端起茶杯來啪的摔在了地上，厲聲道：“我爲何要那麼好心！我爹孃，我三哥，還有我祖母，都因爲你，死的死，逃的逃，我爲什麼要對仇人的女兒那麼好心？”
“我親愛的大伯母，三姐姐的死活就在你手裡了，你們母女兩人只能活一個，要麼她死！要麼，你死！”向晚冷哼一聲，“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最起碼還有選擇的機會，你可曾給過我爹孃他們機會了？”
說罷毅然決然的走出了潘氏的屋子，只上下跌坐在牀上的潘氏一手捂著胸口，另外一隻手死命的抓著牀單！
走出房門，向晚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如果能讓她選的話，她不會做一個工於心計的壞人，可是她沒辦法，佔了人家的身子，再不爲她報了這血海深仇，她向晚，還算是個人嗎？
見她心情低落，清風便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也不敢去問她到底很潘氏說了什麼。
在她出來後，雁落低著頭進去了，她走到門口，本來滿腔的怒火想要發泄到潘氏的身上，但是進了屋，一看到潘氏慘白著臉色無力的倚靠在牀上，那些憤怒的話，不知道怎麼，一句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