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外,一人走了過來,身穿明黃色的衣服,頭上帶著王冠,氣勢威嚴(yán),只不過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王爺,您慢點。”身後跟隨著的奴才連聲說道,小心的服侍著男人,一邊快速的讓人去通知大帳中的人。
“王爺。”明黃色衣服的男子走到大帳門口的時候,大帳中的衆(zhòng)人已經(jīng)快步走了出來,恭候在大帳外,恭敬的聲音開口叫道。
“諸位將軍,不用多禮,本王就是來看看。”明黃色衣服的男子道,一手伸了過去,親自扶起了面前爲(wèi)首的那位老者。
燕王道:“老將軍,本王聽說你們在商量戰(zhàn)事,接下來究竟打算如何?”
明黃色衣服的男子坐在首位,其他人也都根據(jù)主次坐下,燕王率先開口問道。
老將軍道:“王爺,現(xiàn)在幽州軍的情況不明,老臣想著最好還是等一等,等到情況確定了之後,咱們再大舉出兵。”
年輕小將見到了燕王,雙手握緊,聲音帶著激動:“王爺,小將願意令兵出戰(zhàn),去探探幽州軍的虛實。”說完這話看向主帥的眼神帶著不滿,老大人您說沒有人知道幽州軍的虛實,現(xiàn)在我就去探一探,等到探明瞭虛實,到時候看老將軍你還怎麼說。
燕王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脾氣很是溫和的聽著大帳中衆(zhòng)人的話,每一個人說完之後,都會用讚許的眼神看著他,讓那些說話的人感到了自己被王爺看重,一時間對王爺感覺很好。
老將軍坐在燕王的下首,聽著大帳中衆(zhòng)人的話,看著他們臉上的激動,還有燕王縱容的態(tài)度,心中幽幽的嘆息一聲。
燕王道:“諸位說的不錯,咱們的確不能一直都跟幽州軍這樣僵持,必須要主動出擊。”
大帳中主戰(zhàn)派的人紛紛開口請命,希望自己可以第一個帶兵出戰(zhàn)。
燕王道:“老將軍,還請你調(diào)兵遣將。”
主帥心中擔(dān)憂,猶豫的眼神看著燕王。
燕王的臉上帶著笑意,然而眼底沒有絲毫的笑意,態(tài)度很是堅決,那就是要出戰(zhàn)。
老將軍頓時知道,燕王其實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今天會出現(xiàn)在這裡,根本就不是偶然。
老將軍道:“好。諸將聽令。”
衆(zhòng)位將軍道:“在。”
調(diào)兵遣將,分派人馬,戰(zhàn)意在整個燕軍陣營中瀰漫。
幽州軍。
斥候營第一時間就把消息給報了上去。
“再探。”斥候營首領(lǐng)道,讓更多人的出去查探。
營地中,一處距離主帥營帳不遠(yuǎn)的帳篷,此刻燈火通明。
主帥,大將軍,還有佐鳴,此刻在營帳中的人不多,但是全都是武王府的嫡系。
大將軍道:“佐鳴,世子殿下到底怎麼說?”
主帥道:“最遲明天,咱們一定會跟燕地的軍隊正面對上。”
幽州軍不怕打仗,對上燕地的軍隊也是渾然不懼,朝廷裡的那些人馬,經(jīng)過整合之後,現(xiàn)在已經(jīng)乖順了許多,打起來完全不會遜色於燕軍。這件事的關(guān)鍵是世子殿下另外有安排,萬一自己這裡的舉動,打亂了世子殿下的安排,壞了世子殿下的計謀,他們可就罪責(zé)大了。
然而,現(xiàn)在戰(zhàn)還是不戰(zhàn),似乎已經(jīng)不由他們說了算。
佐鳴算著時間,開口道:“再堅持一下。”
言下之意,那就是要拖上一拖。
主帥和大將軍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實在是底下的人說了太多的話,他們一再不讓大規(guī)模的還擊,對於將士們的士氣影響很大。
佐鳴也爲(wèi)難。
主帥和大將軍對視了一眼,看著佐鳴道:“世子殿下下一步到底如何安排?”
佐鳴沒說話,心中則是在苦笑,其實他也不知道。
“咕嚕嚕!”的叫聲突然在營帳外響起,隨後低沉的呵斥聲,在寂靜的夜裡很是明顯。
短暫的喧鬧後,大帳被人從外面打開,一人走了進(jìn)來,懷中抱著一樣?xùn)|西。
雪白的小傢伙趴在來人的手臂上,小黑豆眼睛四處看著,見到了坐在那裡的佐鳴後,黑黑的小眼睛一亮,嘴裡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展開翅膀,朝著佐鳴飛了過去。
佐鳴見到小傢伙的時候,眼睛同時也是一亮,見到小傢伙朝著自己飛來,先是伸手摸了摸它,讓人給它準(zhǔn)備一些吃的,隨後才展開它帶來的信件看了起來。
主帥和大將軍也都看著佐鳴,見到他臉上露出的笑意,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清晨,天色還沒有亮,往日安靜的大營中,此刻已經(jīng)變得熱鬧起來。
“今日一戰(zhàn),只許勝,不許敗。”大將軍站在前面,提高了聲音道。
“領(lǐng)命。”應(yīng)答的人很多,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驚動了周圍棲息的鳥雀,被吵醒的小傢伙們撲棱著翅膀,朝著遠(yuǎn)處飛去,消失在昏暗的天空。
“大軍已經(jīng)出發(fā)了。”燕王道,聽著外面的動靜。
“是的。”伺候的下人道。
“去吧,看著點,有什麼消息,立刻來告訴本王。”燕王吩咐道。
伺候的人離去,大帳中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
燕王揹著手站在那裡,看著遠(yuǎn)處暗沉的天空,臉上始終掛著的笑意消失,整個人頓時變得陰沉起來,目光陰鷙。
“你太急躁了。”夜色中,一人開口說道,從暗處走了出來,身穿黑衣,完全的融入了夜色之中,讓人不知道他是剛剛纔來,還是本來就一直站在那裡。
“你不覺得這樣的畫面很美嗎?”疑問的語氣,天真的話語,唯獨目光中帶著殘忍。
燕地的人都沒有看到,這一刻他們的燕王,看著他們的眼神,如同螻蟻,哪怕是戰(zhàn)敗,哪怕是犧牲,何人曾經(jīng)在乎過螻蟻的死活。
黑衣人道:“你瘋了,要是打亂了主子的計劃,主子發(fā)怒,誰也救不了呢。”看著假燕王的眼神,如同看待一個瘋子,瘋狂而且執(zhí)著,毀天滅地似乎也不在乎。
“呵呵!”假燕王扭頭看著黑衣人,“你以爲(wèi)我會害怕嗎?不,我不會怕。”死都不怕的人,世上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他感到害怕,然而,在聽到主子的時候,他的身子還是本能的顫抖,那是一種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