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雪花的理解,凡是稱呼別人爲主上的,那麼自己就是人家的僕人了,如此說來,他們家多了個僕人——大祭司?
雪花覺得有點暈。
不過,很快,雪花就明白了,爲什麼大祭司會尊韓嘯爲主上了。
原來,千百年前,南夷的萬蠱之王在大燕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然後就被大燕的能人異士合力封在了地下的山洞之中,而南夷,則留有一株樹蠱的幼苗。
自此以後,南夷歷代的大祭司都守護著那株幼苗,並且逐漸的推算出,當幼苗長大,開花之日,就會誕生新的蠱王。
而新的蠱王,將會統(tǒng)領南夷,帶著南夷之人,稱霸天下。
噗!咳咳……
雪花噴了。
稱霸天下?她家男人沒有那個念頭好不好?
雪花懷疑的看向韓嘯,想從韓嘯臉上找出想要雄霸天下的一絲表情。
韓嘯對著雪花搖了搖頭,冷聲對大祭司道:“還有呢?”
大祭司的眼中閃過一絲佩服,恭敬的說道:“歷代大祭司推算的都是,神樹會侵入人的體內(nèi),由此產(chǎn)生新的蠱王,但是,還有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那就是神樹被人控制,象主上現(xiàn)在的這種情形。”
“那麼,出現(xiàn)這種情形會怎麼樣?”雪花好奇的問道。
她家男人顛覆了原有的軌跡,成爲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那麼結(jié)果呢?
還是會雄霸天下嗎?
雪花總覺得這個可能,太特麼的不現(xiàn)實,給人一種坑爹的感覺。
當然,她不是懷疑自家男人的能力,她只是覺得如此一來,自己身上的主角光環(huán),忒特麼亮了,簡直是能晃瞎了狗眼。
果然,大祭司聽了雪花的話,搖了搖頭,答道:“出現(xiàn)這種情形,沒有人能推算出將來會怎麼樣。”
雪花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她家男人不可能會去奪天下,而她也不想將來與一些妃子沒事在後宮中爭寵。
“不過,將來的一切,都在主上的一念之間,而南夷的所有民衆(zhòng),都會聽從主上的吩咐。”大祭司又補充道。
臥槽!這不是慫恿人造反嗎?
雪花嘴角抽了抽,不確定的看了韓嘯一眼。
韓嘯刀削斧刻般的臉上,只有嚴厲和冰冷,沒有絲毫其他的表情。
“那麼,古靈又是怎麼一回事?”雪花張口問道。
不得不說,雪花對於大祭司預言,韓嘯會成爲古靈的男人那件事兒,一直耿耿於懷。
大祭司聽了雪花語帶怒氣的話,眸光一暗,硬著頭皮答道:“若按原有的推算,主上成爲蠱王之後,古靈會成爲新的靈女,然後主上和古靈會生下下一代的蠱王。”
臥槽!還有這麼一說?
雪花立乍毛。
若是這樣說來,那麼荷花肯定也會兇多吉少了,否則,古靈怎麼會成爲新的靈女?
而自己肯定也完蛋了,否則,自己怎麼會看著韓嘯娶古靈?
這樣一想,雪花立刻冷汗涔涔。
看著大祭司,雪花聲音森冷的道:“這麼說來,我和我妹妹,都會死在南夷了?”
雪花話落,韓嘯身上的氣勢立刻變了,一股無言的威壓,立刻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大祭司縱然功力高深,一時間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辦法,來自韓嘯身上的威壓,對於一直守護著藤蠱的他來說,比作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強烈。
因爲,那不僅僅是韓嘯自身的威壓,還有來自藤蠱的威壓。
當然,一旁的南王也有些呼吸困難。
反倒是老道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大祭司定了定心神,頂著頭頂?shù)牧鑵柲抗猓吐暤溃骸鞍凑胀扑愕慕Y(jié)果,郡主的妹妹最後會因爲天靈蛇毒發(fā)作而死,但郡主不會死,郡主會……”
大祭司說到這兒忽然頓住了。
“會怎麼樣?”雪花急聲問道。
韓嘯都娶了別人了,她能接受嗎?她會怎麼樣?
她若是沒死,怎麼會讓韓嘯娶別人,更逞論還生下後代了。
大祭司聽了雪花的追問聲,遲疑了一下,還是頭皮發(fā)麻的道:“郡主會因爲主上和靈女的事兒,在南夷招許多夫婿,從此留在南夷。”
臥槽!雪花滿頭黑線。
怎麼會這樣?
偷偷看了看抱著她,但是臉如黑鍋底的某人一眼,雪花忽然很心虛。
她那天干嘛腦袋一抽,要招夫呀?
這不成了把柄了嗎?
正這樣想著,雪花的腰上突然一疼。
好吧,抱著她的某個小心眼的男人,肯定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情,由此肯定又聯(lián)想到了大祭司說的那種結(jié)果,於是,竟然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不過,隨即雪花想到,肯定是韓嘯先對不起自己,自己才一怒招夫的。
於是,雪花立刻有了氣勢,也伸手在韓嘯的腰上擰了一把,更是用眼睛控訴韓嘯,是你先對不起我的。
“爺絕對不會娶別人的!”韓嘯接受到雪花控訴的目光,冷聲說道。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起來了。
老道撫了撫鬍鬚,裝作沒看見,心裡盤算著待會用牛肉乾下酒的事兒來了。
大祭司和南王則是大氣也不敢喘,低著頭也裝作沒看見。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滿意的哼了一聲,然後看向大祭司,剛想張嘴再問問,諸如她會招多少個夫婿之類的。氣氣某人也好,不過,她一張嘴,就被老道打斷了。
“好了,丫頭,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莫問天機。”老道一甩拂塵,阻止了雪花再問下去。
雪花撇了撇嘴,對於老道又擺出了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嗤之以鼻。
“道長,您老在這裡找到好酒了嗎?”雪花收斂了好奇心,打趣的問道。
老道瞪了雪花一眼,隨即有些訕訕的輕咳了一聲,不著痕跡的看了大祭司一眼。
大祭司苦笑一聲,“石堡裡珍藏了千年的一罈好酒,已經(jīng)被道長給喝了。”
雪花“噗嗤”一聲,笑了。
果然,老道到了哪裡,都不會放過美酒的。
“那原本是留給主上的,有健體益壽之功效。”
大祭司的下一句話,讓雪花的目光立刻象刀子般,對老道甩了過去。
原來老道是把她家男人的酒給偷喝了。
“看什麼看,丫頭,你可是還欠貧道一罈好酒呢!”老道厚著老臉叫道。
“道長,我不是從大燕皇陵中順了一罈,送給您老了嗎?”雪花反駁道。
“那怎麼能算?”老道底氣不足的大叫。
“那怎麼不能算?那可是您師妹親自給您老準備的。”雪花眨著眼睛,忍著笑道。
一想起那壇被先祖皇后加了料的酒,雪花就想發(fā)笑。
雖然,她因爲那壇酒,被韓嘯折騰的好幾天走不了路。
老道聽了雪花的話,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韓嘯看著懷裡調(diào)皮的小女人,低聲道:“別瞎說,道長是你我的大恩人,有好酒孝敬道長是應該的。”
“看吧,還是小子知情達理,知道孝敬老人,想我老人家不遠千里跟你們跑來南夷,忍受著風餐露宿、日曬雨淋,我老人家容易嗎?”老道立刻來了精神,大叫道。
“是,您老人家不容易,雪花在此謝謝道長了。”雪花也不再打趣了,被韓嘯抱著對老道行了一禮,笑著道:“好酒孝敬您老是應該的,而且,以後雪花若是有好酒,也一定會先孝敬您老的。”
“哼!這還差不多。”老道得意的道。
隨即,又笑米米的看著雪花,繼續(xù)道:“我老人家知道,丫頭也是個有良心的,將來也是個有大造化的。”
雪花抿嘴一笑,對老道,她一直是心懷感恩的。
至於自己的造化,她覺得自己能重生,能遇到韓嘯,就是這輩子最大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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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石堡出來時,雪花手上多了一本大祭司給的蠱譜,是南夷歷代大祭司總結(jié)的一本制蠱、煉蠱、控蠱,以及驅(qū)動毒蟲猛豸的蠱籍。
這東西在南夷,可是國寶一級的。
雪花沒有忽略,當大祭司拿出這本蠱譜的時候,南王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絲羨慕。
要說這大祭司在南夷的身份也是很超然的,雖然南夷以南王和靈女爲尊,大祭司任何俗事不參與,但是南王和靈女又都暗中聽大祭司的。
這和用宗教統(tǒng)治一個國家,沒什麼區(qū)別。
雪花把蠱譜往韓嘯的懷裡放好,耳邊卻想起了大祭司的一句話——
“主上既爲萬蠱之王,當然能驅(qū)使天下所有的蠱蟲。”
如此說來,同晉帝身上所中的同心蠱,也可以很容易的被韓嘯把蠱蟲召喚出來了。
雪花的腦中迅速的劃過這個念頭,然後看向了韓嘯。
韓嘯感受到雪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雪花不知道爲什麼,驀然鬆了一口氣。
石堡外已經(jīng)備好了馬,所有大燕來的人,都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了。
和南夷的盟約已經(jīng)簽訂,他們當然要回去了。
雪花覺得自己這個使者真是太失職了,所有和南夷結(jié)盟的一切事宜,她不僅是沒有參與,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不過,有了韓嘯這層關(guān)係,結(jié)盟事宜想不順利都難。
而且,說實話,兩國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只要互不侵犯,也沒有什麼不好結(jié)盟的。
煙霞和籠月看見雪花,是一臉的激動。
雖然雪花這幾日的飯菜都是她們親手做的,但是一直見不到雪花的面,兩個丫頭心裡總歸是七上八下的。
趙子沐見雪花和韓嘯終於露面了,也鬆了一口氣,連忙牽著荷花的手走了過來。
荷花身上的天靈蛇的毒素已經(jīng)解除了,趙子沐是滿臉的喜氣洋洋,容光煥發(fā)。
“表哥,雪雪,你們可算是出來了。”趙子沐大聲道。
不過,看著被韓嘯抱著不鬆手的雪花,趙子沐隨後又問了一句,“怎麼,雪雪,你又腿軟、腰痠了?”
趙子沐終於知道了腿軟、腰痠的真正含義,要說不羨慕韓嘯,是不可能滴。
當然,趙子沐這句話,四周的人可是都聽到了。
一時間,各種或是豔羨,或是嫉妒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都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男人羨慕韓嘯的好福氣,女人羨慕雪花有這麼強壯的男人。
當然,韓嘯硬不起來的傳言,早就沒有了。
女人們看向雪花的目光,也由同情,變成了羨慕。
至於一直對韓嘯的能力如何,想要親身試一試的古靈,聽到趙子沐的這句話,是恨不得立刻親身試驗一下。
不過想到大祭司的警告,她還是歇了心思。
大祭司的話,在所有南夷人的心裡,都如同神的旨意,是不可抗拒的。
雖然在韓嘯的事情上,大祭司出爾反爾了,但是古靈卻不敢有疑義,不敢去問大祭司,爲什麼起初說韓嘯會是她的男人,結(jié)果現(xiàn)在又警告她不許招惹韓嘯了。
雪花聽了趙子沐的話,卻是小臉驀然通紅,掙扎了一下,就要從韓嘯懷裡下來。
因爲,她這次是真的腿軟、腰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