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駒然漸漸的消失在眼前,兩個女子互相對視了眼,笑了笑便轉(zhuǎn)身,再次往山上去。
一根長長的竹子頂端掛著一盞花雕式的油燈,竹子插在泥坡上照亮了漆黑一角的荒墓。
那是一座無字碑墓地,墳碑後頭是茂盛的野草,野草裡發(fā)出了“嗖嗖”的聲音。
沒一會兒從野草裡走出了三個人,其中兩個女子扶著一面容憔悴雙眼紅腫的女子走了出來。
而扶著中間那名女子的兩個農(nóng)家女扮相的人便是穆府的丫環(huán),春丫同春燕。
春丫跟春燕的胳膊肘都掛著一個小筐,筐裡放滿了冥幣。
穆氏輕輕的推開左右兩旁的丫環(huán),拿過了她們胳膊肘掛著的筐筐,將筐裡的冥幣一把把的撒向空中,讓它隨風(fēng)而飄。
“春丫,春燕,你們說他收得到嗎。”穆氏兩眼有些呆滯的看著墓碑。
日日夜夜都能聽到他的哭叫聲,擾得她無法入睡,一閉上眼便是那一幕幕的血腥。
那是惡夢的夜,惡夢的開始……
所以她才選擇每日夜幕降臨時來山中祭拜她想念的人。
春丫與春燕兩人低著頭,臉上有幾許惶恐。
每當(dāng)夜來臨,穆氏便會像一隻發(fā)了瘋的野貓打她們,罵她們,但是到了白天穆氏又能恢復(fù)正常。
她們知道這不是穆氏的本性,也不是她有意要如此對待她們,只是被過去、被現(xiàn)實、被那個魔鬼逼的。
春丫推了推春燕,春燕怯怯的說:“一定能聽得到。”
說完,那穆氏驀然轉(zhuǎn)身,雙眸冷如冰霜的瞪著兩個丫環(huán)。
兩個丫環(huán)被嚇的連連後退,然後,又強鎮(zhèn)住了那不受控制往後退的步伐,低頭等待著懲罰。
穆氏突然哈哈大笑,那笑聲跟剛纔金老三所聽的一樣,是令人驚悚又帶著悽怨的。
“把火滅了,冥幣收拾好,再將墓碑拔出來包好。”穆氏說到這,側(cè)了側(cè)臉瞥向那墓碑,又覺得包起來不妥便又道:“扔掉。”
兩個字如長針狠狠的扎入她心裡。
臉龐的淚水不自覺的劃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春丫跟春燕將穆氏剛剛?cè)龀鋈サ内乓灰粨炱饋恚粡堃膊荒芰粝聛怼?
將冥幣拾回籃子後,春丫便將冥幣點燃燒成灰,而春燕便去旁邊的草堆抱了一堆枯黃的雜草蓋在那本就不起眼的墳?zāi)股希輳吩谘陲検颤N。
而穆氏來到墳?zāi)骨埃紫律碜樱嗣蔹S的雜草,好似這雜草有生命,好似她離開後這雜草會孤單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