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樣啊！”蘇慕涼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神經過度緊張了，揮一拳頭打在王志剛肩頭上：“你不早說，嚇的我一身冷汗！”

兄弟二人在屋外玫瑰花圃旁爭論的時候，蘇老爺子則是揮舞著勺子不停地爲顧小苗夾菜：“苗苗，來吃點這個。這個社會啊，要講究尊老愛幼，你看，咱們四個，我是老，你是幼，所以咱倆先吃，不等他們。”

顧小苗頭一次聽說尊老愛幼還可以被如此解讀，嘿嘿地笑出了聲。

蘇老爺子慈祥的目光裡迸發出一絲精光，隨後悠悠地開口：“苗苗，你還記得手術具體是在哪一天做的嗎？”

顧小苗思索了一陣：“那天出事後，我在醫院裡昏迷了能有一個月。因爲小姨出事，我又聽不懂日語，所以無法得知手術日期。哦，對了，我有這個！”顧小苗從包裡取出一份材料，遞給他。

“這是我出院時醫院給的材料，您看一下。”

蘇老爺子接過材料一看，果然滿篇的日文，換心手術，沒問題；靜岡醫院，沒問題；手術時間，20xx年6月1日……

蘇老爺子手裡的勺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顧小苗嗖地站起來，繞到他的身旁：“爺爺，你怎麼了？”

蘇老爺子半晌未吭聲，他咬牙忍住即將奔涌而出的老淚，手裡拿著材料，住著柺棍顫顫巍巍地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爺爺，您怎麼了？”顧小苗追了上去，緩緩地問。

“我只是突然之間感覺到很累，苗苗，你們先吃吧，另外這份材料，你可以借給我嗎？”老爺子誠懇的請求讓顧小苗不忍拒絕，顧小苗點了點頭。

“苗苗，今天的談話，不要跟蘇慕涼提起，好嗎？”

爲什麼不能讓他知道！

顧小苗不解，這又不是什麼需要隱藏的秘密，但是老人家既然這樣講，她也只要再次答應。

“謝謝你！”老爺子說完，便合上了臥室的木門。

顧小苗站在爺爺的臥室門口，只好乾著急。這時，門外的兄弟二人也回來了。看見屋裡少了一個人，蘇慕涼問：“爺爺呢？”

顧小苗朝屋內比劃了一下。

蘇慕涼剛要敲門，卻被王志剛攔住：“涼少，讓我來吧！”說著，王志剛走到餐桌前，撿了幾塊老爺子最愛吃的鹹魚餅子，給老爺子端了進去。

“苗苗，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明明還好好的，老爺子怎麼突然就不吃飯了呢，莫非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把家庭醫生叫過來！

“沒事的”，老爺子不讓她講今天的談話給蘇慕涼聽，顧小苗便只好編瞎話哄他：“爺爺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哦”了一聲，蘇慕涼半信半疑地走到桌前，味同嚼蠟一般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屋內，蘇老爺子坐在紅木方桌上，戴著老花鏡，又把材料讀了一遍，確定無誤後，將其遞給王志剛：“志剛，拿著這個，即刻起程，去趟日本，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是。”王志剛將材料速速瀏覽了一遍後，塞進西裝的內兜，頓了下，問道：“涼少那邊……”

老爺子大手一揮：“不要告訴他，不僅是他，所有人都不要說，尤其是老宅的那些人問起，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好”，王志剛拉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