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問,我們走進了四合院,林達就在凌麗房間的門口坐著,看見我們回來,便迎了上來,問道:“怎麼樣?”
我失望地搖搖頭,道:“沿路找不到任何線索。”
林達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我問道:“白頭呢?他怎樣?”
林達道:“他一直在牀上躺著,張著眼睛,一動不動。”
白頭雖然平時大大咧咧、沒頭沒腦、好色喜裝蒜,但無論怎麼說,他都是我們的天行堂的兄弟,儘管凌麗與我們交情不深,但是我們都明白白頭對凌麗動了真情,愛屋及烏,況且這段時間凌麗還與我們出生入死,所以,她遇難,我們大家都感到心中不安。
“要不我們再出去找找?”欣蓉建議道。
“嗯,我們再找找吧!”我朝林達道:“還是你留下來看著白頭吧。”林達點頭領命。
小溜子面有難色地看著我,道:“我……也去嗎?”
我正色道:“當然!這裡只有你見過鬼,你不去誰去?走!”我揪了小溜子一下。
小溜子苦著臉,百般無奈地邁著腳步。
約莫找了半個時辰,我們將沒有走過的地方,再走了一遍,結(jié)果,仍然是與何生的一樣,毫無收穫!最後,我們不得不作出一個結(jié)論——凌麗也失蹤了!
欣蓉感嘆道:“雖然生不見人,但萬幸的是,也沒發(fā)現(xiàn)屍體,希望凌掌門吉人天相吧!”
四合院大院內(nèi),我們五人坐在四個角落,盯著院子中央井口邊上的火堆,呆呆地出神。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一日之內(nèi)發(fā)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有睡意,同時也害怕一閉上眼睛,又會有一個人無端端地消失。
我與欣蓉坐在黃山老人房間門口,欣蓉靠在我的肩膀上,低聲道:“哥,你有什麼頭緒嗎?”
我搖搖頭道:“太多事情想不通,我大腦現(xiàn)在是一片空白!”
欣蓉也是輕輕地嗯了一聲,雙手緊緊地圈起我的手臂,沒有再說話。
時間在柴火爆裂的“畢剝”聲中慢慢消逝,欣蓉在我肩膀上緩緩地睡著了,其他人也漸漸睡去,唯我獨醒著,回想著一天發(fā)生的一切。
估計將近天快亮的時候,我才朦朦朧朧地瞇著了眼。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忽然間,我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一下,原本牽著的欣蓉的小手竟然沒有了!我驟然驚醒,此時天色已亮,但欣蓉不在身邊,我大驚之下猛地站立起來,大喊了一聲:“欣蓉!”
“啊?怎麼了?”欣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原來她正在黃老的房間裡面。
我快步走上去,牽過欣蓉的手,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欣蓉微微一笑,道:“怎麼了?我沒事啊?”
我緊張地將欣蓉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發(fā)現(xiàn)她整整齊齊的樣子才總算放下心來。
這一聲大叫,將所有人都喚醒了,甚至連白頭都走出了房門。
“白頭大哥出來了。”欣蓉提醒我道。
我連忙轉(zhuǎn)身,朝白頭看去,白頭正一步步地走出了大院。
我牽著欣蓉的手,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白頭的臉上失去了往日得意的神色,愁容滿面。
我拍了拍白頭的肩膀,道:“兄弟,不用擔心,我們一定幫你找回凌麗的!”
白頭輕輕地嗯了一聲,朝我勉強一笑。
血豹、林達、小溜子三人也向白頭靠了過去,血豹一把將白頭抱住,道:“兄弟,沒事的,你還有我們!”血豹不善言辭,簡短的一句話,足以表達了兄弟間的深厚感情。
白頭也是雙手回抱了一下血豹,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你,兄弟!”擁抱過後,白頭朝我們淡淡然道:“我們繼續(xù)砍樹吧,早點離開這裡。”說完便向四合院的拱門走去。
“啊?”我們幾個甚是驚訝,白頭竟然完全不提要尋找凌麗的事情,反而說著要離開,但是越是這樣的冷漠,越是讓人擔心。
我追問一句:“白頭,你難道不想查清楚……”
白頭沒有回身,仍是淡淡地說道:“不用找了,找不到的,趕緊走吧!”
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這個反應讓我們大夥都覺得出奇,就連血豹都看不過眼,正要走上前去說道兩句,欣蓉卻將他攔住,輕輕地搖搖頭,道:“血豹大哥,放心吧,沒事的!”
血豹一臉狐疑地看著欣蓉,問道:“這樣……也沒事?”
我也不禁說道:“欣蓉,我看這問題很嚴重啊!”
欣蓉笑了笑,道:“相信我,好嗎?”她誠懇而真摯的眼神注視著我們,我彷彿感覺到此時欣蓉那雙明眸之中發(fā)出極爲自信的閃光,產(chǎn)生強大氣場,能夠讓人情不自禁地被其征服了!
我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道:“好吧,我相信你!”
欣蓉也朝我,笑了笑,道:“哥,很快就會沒事了!不用擔心!”
大夥在山林裡相當認真地忙活,白頭更是賣力,一聲不吭地朝一棵巨木使勁地揮刀,看著他那性情大變的模樣,我感覺十分不習慣,但又不知道如何勸說。欣蓉也在努力地尋找各種可以使用的藤蔓,其他人則分工合作將昨日砍下的大樹切斷,以便造船之用。
正午時分,白頭已經(jīng)砍下了兩棵大樹,我看見他雙手不停地發(fā)抖,虎口甚至還裂開了少許,滲出了血滴,便勸說道:“白頭,休息一下吧。都中午了,大夥先吃點東西吧。”
白頭聽見我的話,立即朝天上望去,看見太陽高高在上,便收起圓月刀,朝我道:“哥,我想回四合院休息一下。”
還難得他願意聽從我的話,我還真有點喜出望外,比較費解的是,爲什麼要回四合院休息呢?於是問道:“在這裡休息不好嗎?幹嘛要回去那個鬼地方。”
白頭看了我一眼,道:“我想回去!”說完,便獨自往山下走。
奇怪了,之前白頭最不想呆的地方就是四合院,這次卻一反常態(tài),主動往回走了?
欣蓉也道:“嗯,我也想回去躺一下,這裡太熱了點。”
我當然不放心他們二人回去,只好道:“要走就一起走,以免有所不測。”
白頭完全不顧我們,獨自走在前頭,步伐越來越快,我們隨之跟上。
小溜子在後面叫喚道:“哎喲喲,等我一下,等我一下,我的腳崴了。”
我不滿地道:“你就是特別麻煩!血豹、林達,你們扶著他走。”
僅僅是稍微慢了一下,白頭已經(jīng)走在我們前方半里外的地方,看著白頭的背影,我心裡嘀咕了一下:“至於這麼著急嗎?”
當我們幾個回到四合院的時候,白頭已經(jīng)在水井邊上燒著開水,自己啃著米餅。
我朝白頭問道:“你走那麼快乾嘛?”
白頭沒用正眼瞧我,自顧自地吃著,輕描淡寫地答道:“我渴了!”
這樣的態(tài)度,我還真有點憋不住,但想到凌麗的事情,也只好啞忍,欣蓉也走過來,低聲道:“哥,白頭哥還在爲凌掌門的事情傷心,心情不好在所難免,你就讓著他一點吧!”
這欣蓉今天是怎麼一回事,老是幫著白頭,不過既然她都開口了,我豈能不答應?於是無奈地一聲嘆息,朝黃老房間方向走去,欣蓉陪在我身邊,在房間門前坐了下來。
水燒開了,白頭捧著一碗,親自送了過來,道:“哥,喝水吧。”
我接過之後,朝白頭道:“你沒事吧?你不說出來,我怕你憋壞了!”
白頭搖搖頭,又回到水井邊上坐了下來,愣愣地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