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樓君炎亦是隨著凌無雙進入到隕落星辰大森林的雷池深處閉關(guān)修煉,凌昊也並未停留多長一段時間,便與幾位長老一同啓程返回風雪鑄劍城.
前面的一番動盪之後,中州大地安寧下來,或者說整片大陸都處於一種看似風平浪靜的氣氛之中.
如今的神魔大陸,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勢力分割都是極爲清晰的,光明聖魂殿已經(jīng)在東荒大陸之上消失匿跡,隨之而來的爭鬥自然不會間斷,但逐日之巔毫無疑問成爲了唯一的霸主勢力,毫無任何的爭議可言.
暗中那些他們還不熟知的,只是隱隱露出點端倪,在這個各人自掃門前雪的時候,又哪裡會有那麼多的人去關(guān)心呢?
蒼穹萬里,清風沐雨.
衆(zhòng)山之巔,光芒熠熠.
";無聊啊,無聊.";紫邪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哀嘆.
這小傢伙閒得只能以欺負小九爲樂趣,沒事給逮住它溫柔順順毛什麼的,時而興致勃勃,時而懨懨無趣,當然無論怎樣最後受傷的總是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傢伙.
衆(zhòng)山之巔,棧橋橫布,羣峰拔地而起.
";劍奴,你在這裡!";
雲(yún)臣有事要和劍奴商量,只是這來來回回那是腿都跑斷了,還左右打探,千辛萬苦之下,這纔在雲(yún)斷峰傾城殿旁邊深崖峭壁邊的一顆古樹之上尋到他的影子.
";我說你小子.";雲(yún)臣下意識的微彎了身軀,雙手在大腿上撐了撐,胸膛起伏著喘出幾口濁氣之後才沉沉出聲,";總算是找到你了.";
真不知道玲兒那小丫頭騙子每次那麼迅速準確的找到這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劍奴懷中抱著的是那柄從不離手的黑色劍刃,他坐在那古樹伸展而出的粗壯枝幹上,右肩側(cè)靠在主幹,光影斑駁從他的短髮縫隙之間穿梭而過,細細密密的打在他那張清俊的面容之上.
冷淡垂眸,他眸光凝視在斷崖下方升騰的雲(yún)霧之上,似乎並未有理會雲(yún)臣的意思.
";喂!";雲(yún)臣實在是忍無可忍,他已經(jīng)是溫潤若水的沉穩(wěn)性子了,但對上劍奴這個半天坑不出一聲的木頭,連他都被惹得時不時跳腳抓狂,就如現(xiàn)在.
劍奴微不可見的側(cè)了側(cè)頭,示意他知道了雲(yún)臣的存在.
";真是,也就我這好脾氣能忍得下你.";雲(yún)臣面色扭曲半天后自言自語喃喃出口,風度翩翩的抖了抖自己的素白衣袍,任由它隨著崖風鼓動.
隨後雲(yún)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搖頭晃腦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不對不對,現(xiàn)在好像又多了一個.";
劍奴天生就是個寡淡的性子,若是樓君炎在的時候還好,在周圍絕對能迅速尋到他的蹤影,若是並未追隨樓君炎身邊,那想要找到他就有些難度了,沒事的時候,他一個人呆在一個位置三天三夜不移不動,那都是極爲正常的事情.
";有事就說.";
許久之後劍奴才不鹹不淡的吐出幾個字來,卻是讓雲(yún)臣嘴角連連抽搐,不過和劍奴這麼多年的相處,雲(yún)臣可也沒奢望過這傢伙能對他多熱絡,儼然是已經(jīng)習以爲常.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剛剛收到君上的傳訊,吩咐我們提前準備一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君上和王妃出關(guān)之後,恐怕會親自去往南嶼一趟.";
按照如今的形式來看,被動得坐以待斃也不是個辦法,他們是真該尋得個突破口.
";燕雲(yún)龍騎是否隨去.";劍奴開口.
雲(yún)臣仰頭看著茂密樹葉後的那道影子,";君上吩咐就我們隨行,先打探打探南嶼那邊的情況,我覺得也是不要驚動太多人的好.";
他們也在暗處行動,效果可能會好上許多,若是能有機會溜進南嶼就是最好的了!
劍奴眉心輕蹙,帶著那清俊容顏之上的淺淺傷痕都是一動,神色終於是有了變化,同時眸光之中迸射出點滴冷銳的痕跡,微不可查的頷首輕點,";知道了.";
下一瞬間,他從那粗壯的古樹之上翻身落下,穩(wěn)穩(wěn)站定在雲(yún)臣身邊.
";果然沒錯,木頭.";雲(yún)臣上下掃視劍奴兩眼,正事說完,他忍不住笑瞇瞇的打趣一語,";我說,好像幾天沒見到玲兒那丫頭了吧.";
要知道這幾個月的時間,劍奴走到哪兒玲兒就咋咋呼呼的黏到哪兒,這會兒不見那丫頭,總覺得這小子身邊冷清了點,連他都有些不習慣.
本欲擡腳離開的劍奴一步頓住,冷淡的眸光側(cè)橫過來,定定的看著雲(yún)臣.
不過雲(yún)臣是誰,這麼多年對於他的冷淡也是防禦力十足,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可以的,依舊樂呵呵的說道,";莫非那小丫頭騙子回無邊血海了?";
說完,雲(yún)臣似乎還嫌不夠,以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姿態(tài)又甚是遺憾的感慨出聲,";若是那樣的話,就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不過雲(yún)臣說的也是大實話,殷玲是血族身負王者血脈的聖女,地位超然與關(guān)鍵自然是不用說,就是爺爺叔叔,族中長老們的寶貝疙瘩,第一次溜出來容易,但若是她真回到了血族,再離開恐怕難如登天啊.
";不關(guān)我的事.";
劍奴不動聲色,眸光從雲(yún)臣身上移開,只是不冷不熱的吐出這個幾個字,便邁步離開.
";不關(guān)我的事.";雲(yún)臣看著劍奴的背影,腳尖輕點點地,有些好笑的學著他的聲音著他的聲音陰陽
怪氣的嘀咕一語,那張溫潤的面容都笑開了花,";就嘴硬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丫頭真跑哪裡去了?
雲(yún)臣慪得連連搖頭,還不都是被這榆木疙瘩給氣的,多乖巧可愛的小姑娘啊,劍奴這小子怎麼就是不開竅呢,他都想拿把鉗子撬開他的腦袋,看看他整天都在悶不吭聲的想寫什麼.
";還真都是些難伺候的祖宗.";雲(yún)臣無奈搖頭,揹著手邁步朝前面劍奴的身影追去,他也只能是乾著急得感慨,最多打趣兩聲罷了.
黑夜電閃雷鳴,雷罰之城經(jīng)過一夜暴雨的洗滌後,風塵褪去煥然一新.愜意的涼風攜著撲面而來的繁花綠草氣息,光影斑斕,讓人身心舒暢.
廣袤無垠的隕落星辰大森林橫跨中州,傳說是從太古之初便已經(jīng)存在的一片寶地,一直以來也都是衆(zhòng)多玄獸最爲密集的地區(qū),天靈地寶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古木森森,碧波起浪.既是寶地,亦是險地.
露珠滾淚滴答而下,清泉泊泊,無數(shù)小溪涓流逐漸匯聚成江河大浪,飛流瀑布,彷彿銀色蜿蜒穿行在茂密的叢林之中,一花一木,一山一嶽,彷彿最爲虔誠的信徒,緊緊簇擁形成這片連綿起伏的廣袤天地.
時間過得很快,晃眼之際便已經(jīng)是兩月之後,這片大陸之上依舊是平靜安然,逐日之巔和隕落星辰大森林似乎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方湖泊不是很大,卻是幽靜異常.
周圍草木茂盛,倒影在平靜的湖面之上婆娑光影清晰可見,湖底的色彩是那種水洗天空的蔚藍色彩,美得純粹而動人,時不時還能看見游魚悠悠然而過,或一閃而逝,哧溜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白衣女子,衣衫半解側(cè)坐在水邊的湖石上,青絲順下從一側(cè)肩頭披散垂落,從這邊看去,烏黑的長髮完全將她的容顏遮蓋,被她那雙素白纖細的手指勾動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捋,還時不時往上面澆上點清水.
";滴答滴答.";
清涼的湖水滾落,濺起細細的水花打溼了她的裙角,從另外一邊看去,那傾倒天下的絕世容顏在樹影斑駁的光影下展露無餘,不是凌無雙是誰.
她脣畔似笑非笑的勾起,這樣安靜的狀態(tài)對於她來說還真是極爲難得.
";碰!";
忽然一聲巨響,一物破水而出的同時,伴隨著一股莫名的長吟之音炸破沉寂,湖心的水涌動騰出一條水龍,捲動整個湖面波瀾驚起,嘶吼咆哮著朝凌無雙捲動而去!
凌無雙不緊不慢的彎了彎嘴角,順著長髮的手擡起輕飄飄的揮出.
";譁——";
長龍應聲化作水花散落,一陣疾風暴雨般砸落回湖中,濺起的水霧將周圍的青草野花都打溼了去,也驚動了周圍一些覓食的小型靈獸.
凌無雙擡眸而起,清眸倒影波光粼粼,有些好笑的瞥著湖心處.
水花沉寂,色彩純粹蔚藍的湖面依舊微瀾盪漾,而那中心位置,樓君炎猶如深海藏龍般露出矯健身形,浮在水面外的胸膛,肌理分明,在周圍的水光映照下,折射出讓人噴血的妖冶色彩來.
薄脣緋紅,那雙深邃若淵的暗紅眸光迎著湖邊的女子,嘴角緩緩輕勾出優(yōu)雅弧度.
";反應還挺快.";聽得樓君炎輕呵啞聲一笑.
薄脣一張一合間,湖水不斷地從他額前碎髮滾下,順著那棱角分明的面頰滑落回湖中,在他身軀周圍滴答濺起輕微漣漪,長髮尾端赤紅似血色彩愈漸深沉,隨著水波飄散暈染整個湖心,似烈火狂歌,剎那間灼亮這個天地.
魔鬼般妖嬈嗜血,精靈般俊逸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