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魔宮正殿的時候,夜修塵正慵懶的坐在大殿中央的金玉寶坐上面,閉眸養(yǎng)神,似乎在思索什麼。
而君耀在一旁的玉石桌前擺弄著他的龍壕戰(zhàn)棋,納蘭夕璃百般無賴的坐在一旁,眼晴是看著君耀的棋盤,心思,顯然跑到九霄雲(yún)外去。
東宮佳人則是在專注的研究她的毒藥。火神燚不在,想必,又去天牢折磨天帝和九王去了。
“雪凰,你出來了。戰(zhàn)神和清風(fēng)現(xiàn)今如何?”第一個發(fā)現(xiàn)南雪凰進(jìn)大殿的人是東宮佳人。
她放下手中的藥瓶,迎上南雪凰,迫切的問道:“你是把神皇之力渡給了戰(zhàn)神,還是把清風(fēng)給……”
東宮佳人的話,沒有說完。但南雪凰知道東宮佳人想要問什麼。
在場其他幾個人,聽到東宮佳人的聲音之後,都把眸光落到了南雪凰的身上,除了君耀之外。
顯然,現(xiàn)在每個人心裡所關(guān)心的,都是南雪凰究竟是把神皇之力傳給了九卿,還是收走了陌清風(fēng)的性命。
南雪凰淡然的看了眼幾個人,最終,眸光落在夜修塵和君耀的身上,說道:“我要此戰(zhàn)速戰(zhàn)速決。接下來的戰(zhàn)事,由我親自上戰(zhàn)場。”
夜修塵瞳孔微縮,眸光深沉的凝著南雪凰,緊繃著下巴,抿著雙脣,好半響,才說道:“那就先殺了那幾個老東西。”
說罷,夜修塵把垂到胸前的墨發(fā)撩到身後去,從金主寶座上起身,輕拂衣袖,姿態(tài)瀟灑,好一個風(fēng)華絕代。
看得此時進(jìn)大殿的魅姬,眼晴都直了,跟失了魂一般,挪不開眼睛。
好在,夜修塵此刻的注意力,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在南雪凰的身上,否則,魅姬早已經(jīng)從大殿裡飛出去。
冷血暴戾,殘酷無情,夜修塵永遠(yuǎn)都是這樣。
可在南雪凰的面前,就像是拔了牙的虎。
南雪凰看向君耀說:“你留下來鎮(zhèn)守混沌之境。”
聽到南雪凰這話,君耀的臉色豁然一沉,眼底的寒意覆上一層寒冰,似乎往哪裡,哪裡就會凝結(jié)成冰。
南雪凰明顯的感受到來自君耀身上的寒氣,以及空氣中不斷下降的溫度,都告訴她,君耀對於自己的安排,非常不滿。
她正想要開口解釋,她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龍後在看混沌之境外面,君耀不便出去。
可她才張嘴,話還沒有來得及溢出喉嚨,一股冷寒之氣已經(jīng)撲到臉上,只見眼前銀光一閃,一張俊美冷沉的臉龐逼近自己眼前。
她心下一顫,下意識的後退,卻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襬。整個人倒了下去。
腰間一緊,一隻大掌扣住了她的腰,托住了她的身子。
她心中一陣哀怨,這逼身子十多天沒有進(jìn)食休息,虛弱的竟連站都站不穩(wěn)。
“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你確定,你可以出戰(zhàn)?”把南雪凰扶正,君耀眸光如淬了冰似的,毫無溫度的盯著南雪凰,冷漠的說:“你沒錯得,我會把我的性命,交到一個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人身上,讓她把我的命,帶出去送死?”
南雪凰聞言,不知是因爲(wèi)沒有休息好,肝火旺,還是因爲(wèi)其他。
聽了君耀冷漠的話後,怒氣上涌,只覺得胸腔快要炸掉,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的衝著君耀吼了起來:“既然怕我把你的命玩死,當(dāng)初就不該強(qiáng)迫我和你契約。你以爲(wèi)我特麼閒的蛋疼,想揹負(fù)一條性命在身上,給自己招惹來一幫屁事。我告訴你,我不想,不想……”
吼完最後一句話,南雪凰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這些天,她每天都以功力爲(wèi)九卿和陌清風(fēng)療傷。
且又沒有進(jìn)食休息。
她很累,真的很累。
只是,她不能倒下。
只前,讓夜修塵停戰(zhàn),是因爲(wèi)混沌之境裡的衆(zhòng)神和各族的人,都不具備威脅。
現(xiàn)在,她要?dú)⒌模巧褡宓膸孜婚L老。
那幾位長老死了,神族便再無依靠。
到那個時候,神族自然而然的歸順於她。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場戰(zhàn)事。
才能保存實(shí)力,助九卿和陌清風(fēng)合二爲(wèi)一。
她才能夠放心的等待,九卿醒來。
君耀被南雪凰吼的有些傻了眼,緊緊的蹙著眉頭,眸光陰鷙的盯著她,那眼神冷的,縱是南雪凰冷靜下來,都不免覺得心顫。
東宮佳人和納蘭夕璃更是哆嗦著身子,上前勸道:“銀龍王,你別生氣。凰兒她是太累了纔會說話重了些,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
納蘭夕璃說著,抱著南雪凰的胳膊,一邊衝南雪凰撞著眼睛,一邊說:“凰姐姐,你幾天沒有吃東西,一定餓了吧。我們?nèi)コ孕〇|西。”
南雪凰抿著脣,並不說話,只是盯著君耀的眼睛,不退縮。
君耀氣的臉都黑了,最終,放開南雪凰氣惱的拂袖離去。
南雪凰看著君耀憤怒離去的背影,咬了咬脣,還是快步追了出去,“站住。”
君耀離去的步子微微一頓,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回頭。
見君耀不理自己,南雪凰身形一閃,閃到君耀的面前,張開雙臂,攔住君耀,惡狠狠的瞪他,“我讓你站住,你聽到?jīng)]有。”
君耀是真的生氣了,緊繃著冷俊的臉龐,眸光澄淨(jìng)如冰魄般透澈,只是掃了南雪凰一眼,就繞過南雪凰朝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從沒見過君耀生如此大的氣,南雪凰也知道剛纔是她不對,說話重了些。
她從來沒有覺得,君耀給她的是負(fù)擔(dān)。
如果沒有君耀,其實(shí)她根本就沒有今天。
“我聽你的,等休息好,恢復(fù)了元?dú)猓偃?yīng)戰(zhàn)。”她覺得有些累,雙腿一軟,就坐在路邊上的一塊假山石上,目送著君耀隱在看上拐彎處的身隱,嘆息了一聲:“我剛纔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腦子發(fā)熱,纔會說了不該說的話。”
垂下腦袋,南雪凰把頭埋在雙腿之間,看著地面發(fā)呆。
忽然,一抹銀白闖入她的視線,好像是衣襬,她順著眼前的銀白色衣襬往上看,一張蹙著眉頭的俊臉,出現(xiàn)在頭頂。
看著南雪凰疲倦的坐在石塊上面,整個人都沒有活力,君耀大掌一撈,把她撈了起來,二話不說,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南雪凰被他突如起來的舉動弄的有些懵,“你拉我?guī)质颤N?”
君耀不說話,提著南雪凰一路到別院,把南雪凰往牀榻上一丟,朝大殿外的人喊道:“來人。”
大殿外進(jìn)了兩個婢女,端著膳食飯菜進(jìn)了內(nèi)殿。
南雪凰此前,倒也不覺得餓,這會兒聞到飯菜的香味,肚子竟也餓了起來。
她從牀上下來,坐到桌子前,端起一碗看滲粥就喝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不解的看著君耀。
飯菜還是熱的,好像早就給她準(zhǔn)備好了一樣,只等著她來吃。
只是,她才從流櫻閣出來,哪怕是在魔宮正殿的時間,也不夠做飯的時間。
看出南雪凰眼底的疑惑,君耀沒有給他解答,是一邊的小婢女迴應(yīng)的:“魔後數(shù)日來沒有進(jìn)食。魔君擔(dān)心魔後的身子。又不知魔後何時出關(guān),便讓下人們,每隔半個時辰做一次飯菜,要保證後魔後出關(guān)後,能夠吃到熱的飯菜。”
南雪凰聽了之後,心裡一陣暖流,這麼多天,這該浪費(fèi)了多少的藥材啊。
她說:“把你家主子請來。”
她剛纔要跟夜修塵說的話,還沒有說完。
去對付神族的幾個長老,不能硬拼,否則,禍及的還是百姓。
她們要商量個萬痊之策。
婢女說:“回魔後的話,魔君剛纔傳話來,暫有事情處理,晚些再來看魔後,要魔後用了膳,好好休息。”
聽言,南雪凰才恍然想到,她剛纔出來的時候,有看到魅姬,想必是城樓前,有新的狀況出現(xiàn)。
婢女退下之後,房裡只剩下南雪凰和君耀兩個人。
君耀沉默不語,只是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南雪凰狼吞虎嚥的吃了面前的飯菜後,扯著君耀的袖子抹了抹嘴。
這好像成了她的習(xí)慣。
總喜歡扯君耀的袖子來擦嘴。
可能是因爲(wèi)君耀有潔癖的原因。
也因此,君耀的袖子會很乾淨(jìng)。
君耀剛開始,對南雪凰此舉,是恨不得啪死她。
可時間一久,他似乎也習(xí)以爲(wèi)常,早就習(xí)慣了。
若是換成別人,他定將那人,捏碎。
吃飽喝足,見君耀還是不理自己,南雪凰也不想留下來給他添堵,站起身拍拍衣袖便要離開。
她可不想,被君耀趕出來。
可才走到房門前,就被一股力量給捲了回來,直接扔在牀上。
頭撞在牀沿上,疼的她捂著頭,嗷嗷直叫,爬起來瞪著君耀。
君耀沒有看她,坐回桌子前,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不想被我打昏入睡,就知道該怎麼做。”
南雪凰額頭滑過幾條黑線,眨著眼睛瞟了幾眼君耀,絕不懷疑他話的真實(shí)性。
於是,還是乖乖的躺在牀上,扯著被子矇頭大睡。
君耀看她此舉,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走到牀邊,把她蒙在手上的被褥拉了下來,看著她蒙紅的小臉,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
最終,擡手賞了她一個爆慄,“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