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請巫師大人來。”陸翊楊揚聲道,立刻就有暗藏的護衛(wèi)替他去般若殿請人。他想了想,又走到了莫宛心的身邊,蹲下來,右手手掌扣著她的下巴,視線對上她的,“你聽好了,之前你說的,我答應(yīng)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替我恢復(fù)到原本的功力,我就會放你一馬,不再繼續(xù)挑斷你其它的經(jīng)脈。你看,這單買賣還不錯吧?”
莫宛心聽清楚了他說的話,心中的怒氣差點兒從眼中噴出。
“怎麼?不服氣?我的脾氣是很好,可是我的妹妹脾氣不好。如果你不能答應(yīng)我的要求,那麼,你於我就沒有什麼用處了,我不介意把你扔給她,她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你,我可猜不到。”他嘿嘿地笑,笑意並不達眼底,顯得陰沉沉的。
“好!”她終於低頭,只回答了一個字,她可不想被送到他瘋子一樣的妹妹手中。
“這才乖!”他輕輕拍了拍她的面頰,得意地點了點頭。
“可是,你得讓他解開我的穴道……”她要爲(wèi)自己爭取更多的自由。
“大王,巫師大人在外等候。”一個護衛(wèi)模樣的人從外面走進來,躬身行禮稟報。
“讓他進來吧。”他的聲音恢復(fù)成平靜無波的樣子,就跟所有的居上位者一樣,別無二致。
巫師大人走了進來,當(dāng)他看到躺在地上且血染地面的莫宛心時,眼中並沒有驚訝。他原就知道陸翊楊不會放過她,但是他想不到還會讓他來醫(yī)治她。
“大王,您既然想要修理她,何必每次傷了她,都讓我來救她?”陸翊楊這麼做,不是多此一舉嗎?
“大人,我只是希望不會輕易就將她給玩死了,這多無趣啊!您說是不是?反正,您那兒別的不多,傷藥應(yīng)該是有很多的,就施捨些給她,也無可無不可,對不對?”他並不否認是他傷了莫宛心,因爲(wèi)雅圖跟他不分彼此,雅圖傷的,就是他傷的,雅圖的意願,也就是他的意願。
“大王既然這麼說,好吧,我就姑且一試。這傷勢,看起來她的這條右手是保不住了。” 他仔細地查看她手腕上的傷口,撒上了傷藥,然後用白布條替她包紮起來。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他又取出一粒藥丸,放入她的口中,“這藥你吃下去,你這個傷得修養(yǎng)一段時間,不能用右手。不過,傷口這麼深,即使好了之後,你的手也不能用上力了。”
莫宛心將藥含到了舌頭底下,並沒有吞下去。這個巫師大人,之前還餵了她蠱蟲,這藥丸誰知道是不是毒藥!她可不想冒險。
“大王,這樣處理應(yīng)該可以了吧?”巫師大人站了起來,問道。
“死不掉就可以了。”陸翊楊還是一樣的調(diào)調(diào),她只要不死,就還有利用的價值。
“那我先告退了。”
“等等,巫師大人,請你解開她的穴道,讓她能自由行動,我相信她的手受了傷,沒有能力威脅到我。”他記起了她的請求,隨口說道。
巫師大人愣了愣,他沒想到陸翊楊竟然會有這樣的要求,不過,他並沒有
拒絕,而是出手如電地點了莫宛心身上的幾個穴位後,說道:“大王,她身上隱藏著我們無法看透的力量,危險至極。我解開了幾個穴位,讓她能夠行動自如,但是,我封住了她的幾大要穴,她還是沒辦法運功的,這樣,她就威脅不了您了。”說完,他退了出去。他當(dāng)然沒有盡全力去救治莫宛心,這也是他給她的一個教訓(xùn)。並不是隨便哪一個人都能從他這兒得到便宜的,更何況是他半數(shù)的內(nèi)力。
只有在陸翊楊這兒過得越是悽慘,她纔會越記得自己的好。總有一天,她會求他讓她回到般若殿中,這樣,他就可以跟她提條件了。是願意將功力還給他呢,還是繼續(xù)受盡折磨,吃盡苦頭?
“你記住,好好想想怎麼幫我恢復(fù)功力,早一天做到,你的日子纔會好過一點。否則的話,我今天能允許雅圖給你右手手腕上拉一刀,明天就讓她給你左手手腕上拉一刀,權(quán)當(dāng)是她無聊時候的消遣。”陸翊楊語出威脅,想要讓莫宛心完全臣服於他。
“我……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你不用再恫嚇我。但是,你……也要給我時間讓我的手傷有個恢復(fù)的時間吧?”她的聲音虛弱無力,穴道被點再加上失血過多,她根本用不出多少力氣來。
“莫二小姐能夠識時務(wù),那就最好了。來人,將人擡到地牢裡面去,好生伺候著。”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護衛(wèi)走了進來,擡起她就走。她最終被擡入了陸翊楊住的寢宮下的一個地牢裡面。這或許是經(jīng)常用來關(guān)普羅國大王想要私下裡關(guān)起來的人的隱蔽所在。
地牢還算乾淨(jìng),但是不通風(fēng)的地牢裡面的味道還是無法讓人習(xí)慣。莫宛心卻顧不得那麼多,她急需要一個私人的空間,好讓她進入墨鑰空間,去跟小墨求助。
護衛(wèi)退了出去,只剩下莫宛心一個人在牢房裡。她四處看了看,然後坐到了牢房中唯一的一張木板牀上。她將含在舌頭底下的藥丸吐到了地上,然後輕輕躺倒下去,人側(cè)向牆面的這一方,左手慢慢摸索,將那枚鑰匙拿了出來,緩緩閉上眼睛。
“宛宛!”小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充滿了擔(dān)心和心疼。
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非常與衆(zhòng)不同的房間裡,還躺在一張非常特別的牀上,牆壁四面都是白色的,沒有任何裝飾。在她的上方,是一個圓形的物體,圓形物體上佈滿了一個個圓形的玻璃片。忽然,那些玻璃片發(fā)出了耀眼的亮光。
她被那些亮光刺激得眼睛有些發(fā)痛,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宛宛!別怕!”小墨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安撫。
她覺得自己的衣袖被撩了起來,然後是長針刺入皮膚的感覺,有些癢,有些痛。
“小墨!”她想要睜開眼睛,卻被他的手掌壓住了,不讓她看個究竟。慢慢的,她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重,擡不起來了。
“宛宛,你的手,傷勢很重,即使我運用靈力也無法幫你完全恢復(fù)。但是,動手術(shù)卻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再加上我的靈力,你會很快恢復(fù)如常的。只不過,你需
要好好睡一覺。”
聽了小墨說的話,她並不能理解什麼是“動手術(shù)”的意思,但是對小墨的信任,讓她對他的決定不會有任何的異議,小墨做的事,都是爲(wèi)了她好。
她也只能想到這裡了,終於抵不住夢鄉(xiāng)的誘惑,沉沉睡去。
這時候,穿著手術(shù)服、帶著口罩的小墨正拿起了手術(shù)刀,動作嫺熟地下刀,他的眼神冷靜而自持,他的動作標準而優(yōu)雅。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終於,小墨直起身體,擦了擦額頭的汗,眼神完全放鬆了下來。她的手算是保住了,只要再加上他的靈力養(yǎng)護,很快就會好的。
他脫掉了手術(shù)服、手套和口罩,小心翼翼地將她從手術(shù)檯上抱了下來,一直抱著往前走,白色的移門在他面前,一道道打開。他抱著她一直走,走到了她在墨鑰空間的臥室裡。
莫宛心被放到了柔軟的牀榻上,他替她蓋好了被子,接著擡起右手,自他的手心生出一道柔和的光暈,慢慢包裹住她裹著白紗布的手腕。
過了好半響,他終於收回右手,柔和光暈也瞬間收了回來。他解下外衣,甩在地板上,然後整個人坐到了牀邊的地板上,上半身趴到了牀沿,一隻手握住了她沒有受傷的那隻手。
“宛宛,對不起!”原本,今天他差一點就現(xiàn)形了,那樣他可以救到她,不讓她被雅圖的短刀刺到,但是,他最後還是退縮了。因爲(wèi),一旦他這個隱藏在墨鑰空間的靈現(xiàn)出了原形,他離魂飛魄散,靈魂寂滅也就不遠了。他在她和自己之間選擇了後者,他眼睜睜看著她受傷,卻無能爲(wèi)力,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
“宛宛,你的手,明天就會好了。”他喃喃著,彷彿這樣就可以當(dāng)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麼地心疼,心疼她受的罪。
小墨漂亮的眼睛裡全都是懊悔,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或許真的會選擇救她,也不管自己的下場將會是怎樣的。看著她在他的面前被人傷害的感覺是真的很差。
他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對她投入太多的情感,不應(yīng)該喜歡上她。她只是他的主人之一,不是第一個,不是最後一個,更不是唯一一個,他不應(yīng)該對她特殊對待。
可是,感情這樣?xùn)|西,他雖然接觸得不多,但是跟了那麼多人主人,他也能感覺得到,那是一種能讓人變得不像自己的能量。
而他正變得不像他自己,一點點地變化著……如果當(dāng)時候他沒有幻化成人形,或許如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了吧?
睏意襲來,漂亮的大男孩不自禁地打了個哈欠,他頭枕著牀沿,眼皮慢慢耷拉下來,雖然盡力想要恢復(fù)神智,但是終於還是被黑甜的夢鄉(xiāng)勾去了魂魄。
墨鑰空間中的一間臥室中,兩個人,呼吸清淺交融,各自進入了自己的夢境中。
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夢到對方?
在他們的頭頂之上是玻璃的天花板,黑色夜空中點點繁星的閃爍星光正穿透透明的玻璃,映照到他們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