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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渡江(一)

再也沒想這麼快又見到小白。。趙錦繡不想去看他,只看著窗外明媚的春光,一副慵懶,百無聊奈的模樣。

坐在對面的小白,終於按捺不住,低聲問:“你爲何不問?”

趙錦繡這放下簾子,將目光收回來,掃了他一眼。一邊伸懶腰靠著車壁,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趙某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

趙錦繡一說完,便垂目看著衣襟上繡的蝴蝶,綠玉的手真是巧,這隻蝴蝶繡得巧妙靈動。她伸出一根指頭去把玩那繡的蝴蝶。

小白卻是一下子過來,將她的手握在手中。趙錦繡低著頭看著小白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一動也沒動,思緒又有些恍惚。

許華晨的手也是這般好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得短而整齊,皮膚潔淨。那真是一雙好看的手啊。

記得那時,他常常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那手指繚繞著香菸,盡得風流。

而更美的一次,是他帶著她去跟幾個朋友聚會,是某大飯店的大廳,有一架白色的鋼琴,他走到那裡突然之間怔住,看著那鋼琴站了一會兒。然後,他坐到鋼琴前彈奏,彈的那首曲子,趙錦繡不知叫什麼名字。

其時,金色的日光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在地上泛起一層金燦燦的朦朧,大廳裡格外明亮,西裝筆挺的許華晨坐在鋼琴前,修長的十指飛舞,那些音符從那修長的指間流瀉出來,氤氳在周遭,絲絲縷縷將她纏繞。

趙錦繡站得遠遠的看著,不敢挪動一步。她見過那雙手拿槍拿刀拿鍋鏟,從不知道他會彈出這麼美的音樂。

一曲終了,他站起來,向她走來,面上是淡淡的神情,很寧靜,只一句“走吧”,無視周遭泛起的掌聲,拉著她進了電梯。

電梯是專用的,只有兩人。趙錦繡握著手,看著跳升的電梯數字,聽著彼此的呼吸。他忽然淡淡地說:“以前,她最喜歡的就是鋼琴,她有一架白色的鋼琴,我也跟著學一些。”

“嗯。”趙錦繡應了一聲,繼續看著那不斷跳升的數字,心裡空落落的:他何必說這些,她其實已經猜到,必得跟那女子有關。

“她走之後,我以爲終其一生都不會碰鋼琴。”他淡淡地說,像是在解釋什麼。

趙錦繡有些心亂,連忙問:“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不曾聽過。”

“《下西洲》,我和她一起作的,是根據古詩編寫的。古風味很濃,其實用琵琶和二胡合奏出來很美,小錦繡如果喜歡,改天我寫給你。”許華晨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哀樂。

趙錦繡想要搖頭,卻是鬼使神差地點頭說“好啊”,好在電梯門及時打開,外面的喧鬧讓這尷尬的談話結束。至於曲譜,她沒有再提,許華晨也沒有記得,於是不了了之。

那時的自己,是一種多麼絕望的存在,卻又要將所有的絕望與煩躁都壓縮在心裡。淡淡地笑著,努力地活著。

那時,趙錦繡期盼從許華晨的包圍裡跳出來,去過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於是努力去接觸別的男子,父母親戚安排的相親一個不落地認真去了。

相親是愛情最世俗的開端,如同菜市場買排骨,從豬的生長狀況、宰殺前的健康程度,直到排骨的新鮮度都得審視計較,最後還得討價還價。

對於愛上許華晨那純淨愛情的趙錦繡來說,再也找不到故事裡的存在,找不到一心一意只爲她的那個人;她徹底輸了,不是輸許華晨,是輸給了許華晨的愛情。

一夫一妻制的社會,尚且找尋不著的東西。何況是在這個男尊女卑,女子豬狗不如的亂世裡?

如果說趙錦繡前世還有一絲的期望,那在這個亂世,她再也沒有過一絲的期盼,對任何人都沒有抱過希望。包括這四年來一直在身邊的楚江南。

她身爲男子身份,又在生意場上混,便見多了更多男子的手段與齷齪,於是越發覺得自己平淡生活的夢想更難實現。

可是,當小白說起他的妻子,雖只是提到,趙錦繡的心卻是動了動,那種微弱的火苗撲閃一番。

“我本不想你涉險,可對方幾重部署,接應我的船出了點意外,也只得再度將你拖入險境。”小白見她低著頭不語,心裡甚是不安。這個女子,真正相識不過兩天,可是每次她陷入某種屬於自己的迷思時,總讓他覺得她離他很遠,身上有種孤獨的倔強。

小白低低地說,語氣裡充滿抱歉。趙錦繡聽得他的聲音,慢慢平復過來。卻還是埋著頭,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將手從他手中抽離。

爾後,她擡起頭,對著小白扯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趙某一介商賈,只講利益。你欠我越多,將來必定會還得越多。這是遊戲規則,江公子應該知曉。”

小白只覺得那笑容蒼涼,心裡有些不悅,眉頭微微蹙,卻又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點頭,“江某自然知曉。”

“那江公子就無須向趙某解釋什麼。”趙錦繡冷冷地說,挪了挪身子,跟他保持一段距離。

小白見她神情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靠著車壁,看她臉上隱隱的寒冰。

趙錦繡也知曉他在看自己,不予以理會。只是在馬車停在渡頭時,趙錦繡說了一句:“上了我的船,就得歸我管,我的船是要往漢州而去的。”

小白低頭沉思片刻,擡頭問:“不可通融麼?我急著回對岸。”

“那是你的事,與趙某無關。”趙錦繡白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提著衣衫下襬,踏著下人準備好的踏板走下去。

因爲實行了嚴格的盤查,渡頭的人極少,稀稀拉拉的幾艘要開的大船,全是掛了商號的。那些民間的渡船都是小船,因爲沒有生意,都在渡槽裡的樁子上拴著,晃悠悠的在碧水上浮動。

“三公子,船都準備好了。”一個留著髯須的駝背老頭走上前來,對著趙錦繡一拜。

趙錦繡點點頭,對著他揮揮手,然後往渡頭走去,察看江上的形勢。

這駝背老頭跟過來,悄聲說:“三公子,這些時日,屬下都在江邊等待,這江上形勢有異,我們非得今日出發嗎?”

這駝背老頭是鳳樓商船的總掌管,荊城人士,叫江渚,原本是錦河船上人家長大的,時代都是錦河上的艄公。二十年前遇見強人渡河,不僅不給錢,還殺了全家,他也受了傷,被楚江南的父親救起,養好傷,也便落下這駝背的殘疾。楚江南的父親正好開拓這錦河的航運,覺得該有自己的商船,於是就讓江渚掌管鳳樓的商船。

江渚是開船的老把式,經驗豐富,訓練的縴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其人因在船上走,以前渡船的,總是要察言觀色,於是對形勢與人也看得十分透徹。

如今,謹慎的他都這般建議,怕這江上真是形勢嚴峻。

趙錦繡微微蹙眉,悄聲問:“江伯,這江上形勢怎講?”

此刻,剛過午時,日光和暖,江上大片煙霧消散,沙鷗翔集,翩翩飛翔。碧水青天,江天一色無纖塵。能見度極其高,放眼望去,水天相接的地方有幾點黑點,怕是大船。

“水色有異。三公子可否聞到空氣中淡淡的黃煙味?”江伯輕輕提醒。

趙錦繡微微一嗅,卻是有似有若無的黃煙味。這是水師進行訓練或者進攻時,所特有的一種信號語。水師訓練或者進攻,除去旗語外,還有用黃煙爲某種信號。

“江伯是說,今日有水師進行訓練?”趙錦繡壓低聲音問,不由得看看周遭。

“怕是。但是屬下並沒有看到。所以,很是詭異。你看這江上一艘船都沒有。大凡江上人家,對這些都很敏銳的。”江伯極力壓低聲音,眼光掃過去,看著在渡頭上的幾輛馬車。

趙錦繡擡眼望去,那幾輛馬車,正是西門瑾所帶的車隊,西門瑾此刻正帶著幾個人站在渡頭,像是在等什麼人。

一刻鐘前,西門瑾許諾鳳樓在連國的皮貨官方特價,且以頂級通關腰牌相贈。就是讓她用鳳樓的船將小白安全送回對岸。

趙錦繡本不想幫她,可西門瑾和易塵卻是以陳伯以及鳳樓人的性命相要挾,還給陳伯餵了毒藥。趙錦繡就是對這幫人再不喜歡,也是相處四年,沒必要去害人性命。

何況,就算是送了江小白過去,他能不能平安回去,還是個未知數。現而今,大夏國內劍拔弩張,軍中也是幾派爭鬥。

不過,這下聽江伯說有水師在這江上,趙錦繡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些發怵。畢竟鳳樓的一幫人還在這裡,若是都上船,一旦有所異動,怕是要牽連無辜。

趙錦繡站在原地,看著江天一色,有些猶豫。好一會兒,纔將目光收回,問站在一旁的江伯:“可判別得出是哪一國的水師?”

江伯面色凝重,道:“若是本國水師,我們定可以看到。再說,本國水師,我們的商船倒不必害怕。只怕是對岸的。”

果然不出所料。這小白必定是對岸的重要人物,或者是江世雲的某個兒子,對江家大少江慕天有著莫大的威脅的人。不然,不會出動水師在這江邊待他。只是既然是待他,那麼儘管候著,抓就是,何故用黃煙?

趙錦繡想到此,心中一凜,面上漸漸露出一抹笑,對江伯說:“無妨,你待會兒,儘管將船開到江中,一路向上便可,我們去的是漢州,不是對岸。”

江伯看看趙錦繡,應了聲,繼續去船上準備。

趙錦繡這才招手讓站在馬車旁的陳伯過來,悄聲道:“如今江上形勢嚴峻,今日我雖與鳳樓無瓜葛,但畢竟與商隊共同患難幾年。今日,這船怕是走不出這江面就有危險,箇中原因,陳伯也是透徹的人。這一次,本公子想獨自上船,商隊裡的兄弟少不得怨言,如何安撫他們,那就靠陳伯的手段了。”

陳伯面色凝重,看了看趙錦繡,緊緊抿著脣,爾後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終究也只是吐出一個“是”字。

趙錦繡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陳伯,那是她昨夜就寫好的,給和秀公主的信,落款是她的私人印鑑。

陳伯接過信,見了信封角上的梅花印記,便知曉這信是給和秀公主的。他將信收入懷中,一陣激動,這三公子分明是方纔受要挾才答應那羣人的。他這樣做,是在用自己的命換他這條老命啊。

所以,陳伯埋著頭,道:“三公子,屬下的命何足掛齒。去了就去了。你沒有必要爲屬下去冒險。”

趙錦繡最見不得這種婆婆媽媽的形容,不耐煩地揮揮手,道:“爲你?那種情況,我不答應,不答應,我們全都沒命。如今形勢,與其那麼多人送命,還不如我一個。咱們商人,任何時候都要算計如何將損失降到最低,而獲得最大收益。”

“三公子。”陳伯聽得心酸,又不知說啥,只好叫了一聲。

趙錦繡輕輕擡擡手,示意他下去。而自己一個人佇立在江邊渡頭,看著江伯與兩個小夥子在給大船掛帆。

遠處碧波上,卻是有一葉扁舟踏浪往這邊來,舟上似乎除卻艄公,還有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只看得衣袂在江風中飄飛,卻看不清來人的長相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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