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水軍比之燕雲鐵騎如何?”
沒來由的問話,倒是讓裴玄微微一怔:“燕雲鐵騎所過之處,皆是死地”
一種濃郁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恭敬的裴玄,提起‘燕雲鐵騎’幾字,不由自主便是一種神聖與嚮往。
“呵——”裴東來略略笑道:“你好歹給我說下東海軍的實力吧?”
“東海軍中,陣法很是傳奇。王家一門七將,茂公更是當年以陣法轟殺東海水族數十萬而功勳卓著。”裴玄提及東海軍陣法,倒是有些希夷:“只不過少爺想要借調東海軍精銳,只怕很難。就算大夫人那邊開口——”
裴東來聽完,擺擺手道:“此事不用cao心,也不需知會大夫人知曉”
“屬下明白”
“恩,宗派之事你多上點心。我希望下次的消息,會更好。”
當裴玄退下之後,裴東來才正式開始根據天煞宗的資料開始分析起來。地圖之上,根據得到的消息的來看。天煞宗應該就在這片凹谷之中,宗主修爲才突破神通境不久。這樣一來,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宗主。否則當初北煉宗主,都是早早已經神通境高手。
而且門中竟然接二連三的長老隕落,看樣子是該遭遇了強敵的攻擊。北燕宗派,1uan七八糟的關係。在這種時刻趁機拿下天煞宗,倒不失爲一個絕佳的時機。
這片凹谷之中,四周皆是山林。以東海軍精銳埋伏,到時候一舉全盤端掉。其他長老都不足爲慮,唯有那位神通境的宗主比較棘手
“恩——”裴東來一聲沉yín,心中思慮。
當初北煉宗主以胎元之威,就差點強奪了自己的心神。這樣銳利的記憶,裴東來可不曾忘卻。雖然那位天煞宗主才堪堪踏足神通境,但是幾個境界的差距可根本沒辦法拖住他。如果自己去的話,能夠脫身就是萬幸——
除非是岐山侯出馬,但是他明顯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北燕宗派1uan來一通,可徹底將整個局勢打1uan
自己麾下,現在裴玄等人不過虛體境修爲。侯君集和呂滔想要突破,也爲時尚早。唯一可以調動的高手,那便只有王衝了
到時候東海軍精銳前來,必然只聽命於他。以他爲統領,一起去圍剿天煞宗
“唯有如此”
自己想要指揮東海軍精銳,肯定沒有王衝親自帶領爲好。而且東海軍有不傳之秘的陣法,到時候以此困住所有人開進行圍剿。再讓侯君集與呂滔他們,開始將普通弟子一網打盡。至於那名宗主,以自己和王衝聯手想要拖延一段時間應該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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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岐山侯來信”
“恩?!?
接過親衛遞過來的信,裴東來看了之後才笑了笑:冥貞倒果然知我,看來這次攻打天險關爲重。先將天煞宗放一放,等到東海軍精銳前來便可以一舉拿下。
“天險關啊”
“去將侯君集、呂滔、王衝以及其他幾位統領全部請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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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險關”
“大人,你說岐山侯讓你攻打天險關?”
“沒搞錯吧就以我們的兵力,去天險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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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裴東來的話,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天險關是什麼樣的存在,大家都清楚的很。以武州軍力去進攻天險關,無疑就是羊入虎口。
唯有呂滔靜靜看著裴東來,如果是不可能的事情,岐山侯又怎麼會讓自己的軍隊前去送死。而且裴東來也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命令,這顯然就是送上門去被宰的事情。
“既然岐山侯讓我等攻打天險關,我們身爲將士自然要聽從軍令。依照你們來看,這天險關該如此攻打?”裴東來氣定神閒,坐在案後淡然的看著衆人。
呂滔略一沉yín:“天險關之所以稱爲天險,就因爲它地勢險要,兩邊皆是陡壁。除了從關口而入,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xìng。但是以我們武州的軍力,強攻肯定是損兵折將。甚至將屍體堆積在天險關之前,都可能打不進去——強攻不行,唯有用計”
“何計?”
“you敵而出,然後趁機入關搶奪城門。藉此埋下伏兵,然後兩邊夾擊而入”
呂滔的話,登時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唯有此計,方有幾分僥倖能夠入關。
“但是——”侯君集皺著眉頭:“以我們的實力,就算是奪下城門入關去也是白白送死。而且燕州就在身後,到時候援兵一至我們就成了甕中鱉想逃,都逃不了?!?
“其他幾位統領有何看法?”
裴東來對於這個計謀,並沒做出任何評價。而是看著其他幾位統領——
顯然,大家都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搖搖頭,天險關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難了。
“王統領”
王衝被點名,只是起身抱拳道:“末將只會殺敵”
這樣冷冷的話語,倒是讓邊上幾位統領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對於這位王大將軍的聲名,他們可是久仰大名。沒想到連這樣的人都甘心位居在裴東來的麾下,他們哪還敢有什麼異動。否則就算被王衝親手斬了,也沒地找人哭訴去
“好,那便依呂滔之計而行”
裴東來如此快得下了決斷,頓時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驚。就算是呂滔,也萬萬沒有想到裴東來居然沒有任何其他的話語。
這樣一來,頓時讓人1uan了手腳。
“大人,此計尚需考慮——”
“是啊如侯校尉所言,我們要是萬一被北燕餘孽包了餃子可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望大人以千萬將士xìng命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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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將軍軍令已下,不敢有違。而且三日之後,我們便要攻打天險關。時間緊急”裴東來不復多言,將衆人之聲打斷道:“王統領,練兵之事jiao由你與侯君集以及其他諸位統領大人。呂滔,你率領斥候前往天險關附近勘察地形,尋找有利的伏兵之所。不要1ù了馬腳,否則可是屍骨無存喔”
“是”
三天時間,刻不容緩。
現在大家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武州皆由這位都尉大人說了算。就算真是送死,也無話可說。臨陣脫逃者,只怕死的更慘。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一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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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裴東來才又拿出岐山侯的信看了看。
三日之後,我率軍佯攻宛城。屆時,燕州之地的北燕餘孽必然是聞風而動。由我親自出馬,他們定然不疑有假。然後你再攻打天險關,到時候天險關必然找不到援兵。
至於究竟該如何攻下易守難攻的天險關,想必東來派人送來行軍地圖之前就早已有了決斷。
冥貞,翹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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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貞此計,正與我不謀而合。天險關,已是囊中之物”裴東來將信收好,在行軍地圖上將天險關打上了一個巨大的叉
只要佔據了天險關,那麼燕州之地已經是翹以望。外圍的大片田地,將糧草全部收割便可以讓燕州餘孽遭困。到時候多出動幾次偷襲,必然會讓他們不勝其擾。這樣一來,雲峪關的守兵只怕戰心受損
唯有先佔下天險關,方可虎視燕州與雲州。
這兩處,可是北燕的糧倉重地。只要拿下了這兩處,北燕餘孽纔算是真正被bī上了絕路
到時候,就算是北燕宗派中人想要回天也是乏術。
念及此處,裴東來吩咐道:“來人,跟我將牢房中的螢滅去帶來”
那個食古不化的宗派餘孽,應該瞭解不少情況。
“螢滅,你就只寫一個名字,可真是不給面子啊”當螢滅被帶過來時,裴東來宛若多年好友般上前拍拍對方的肩膀:“不過呢你比起其他人,倒的確是強上了幾分。我也不殺你,玄殿棄徒好端端的hún進北燕餘孽軍中作甚?”
輕描淡寫的語氣,但是後面那句話卻登時讓螢滅的眼皮忍不住跳動了幾下:“我不知道將軍在說什麼”
裴東來眼色頓時巨寒:“你這是要將玄殿牽進北燕戰局之中嗎?”
“不關玄殿的事”
“你再不說,本將現在就一紙將報上呈征討宗派大軍。到時候,當其衝就是玄殿”一聲呵斥之後,裴東來恢復淡然之態:“如果你再說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本將現在就寫——”
“——”螢滅神色大變,咬牙切齒道:“你無恥”
伏在案上勾勒著天險關局勢的裴東來,連頭都不再擡一下道:“世上哪個聖潔”
“玄殿雖然身處北燕,但卻是道玄宗分支。實行善道,救助過許多北燕的貧寒百姓。你要是敢剿滅玄殿,必然會受到宗派界的制裁別以爲楚朝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真正將宗派界惹惱了便又是一個王朝的覆滅。你這樣的無恥之徒,當其衝”
‘啪’的一聲,頓時讓螢滅心頭急跳動。
裴東來衣袂飄然,聲音雖是淡然,語氣確實不容置疑:“定我罪者,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