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之外野道幾百米處,一行人不知不覺就多了十幾位,一起並肩行走。
前面包括楚天南在內(nèi),耶律飛廣、陳劍,一人一頭高頭大馬,紅鬢昂頭,氣勢雄昂。背後阿拉曼指揮著多位兄弟,推著貨車,滿頭大汗地超前方走去。
阿拉曼心中叫苦不堪,剛剛這唐姑娘沒來也就算了,這會兒來了個秋叔,就盯著他們幾個人,別說打什麼小算盤,就連做個小動作,都很容易被這位大叔揍,他們幾個兄弟都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了。
“堅持吧,眼看馬上就要到關(guān)口了。”阿拉曼說道,面上是假裝疲憊不堪,心中卻在惡狠狠地想著,等到了關(guān)外野道,這幾個沒有商會令牌的傢伙,全部都得死。
至於這個秋叔!
更不要想著活,唐姑娘這姿色,到時候流寇肯定會把她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一番,他就可以大飽眼福了!
一個女流之輩,不好好在家中待著,還敢出來花枝招展的調(diào)皮嫵媚衆(zhòng)生,窮山惡水養(yǎng)出來的流寇,纔不管是誰家的大小姐,到了地方都一樣。
秋叔這會兒揹著把砍刀,國字臉威嚴(yán)無比。
耶律飛廣不簡單,秋叔也沒把握戰(zhàn)勝他,跟這種人比武沒有必要,到時候浪費(fèi)了體能,耽擱了他保護(hù)大小姐,出了事兒誰也負(fù)責(zé)不起。
騎著大馬冷著臉的耶律飛廣沒有表態(tài),秋叔跟他打起來的話,說不定會是五五開,他也會受傷,這已經(jīng)是很高的評價了。
陳劍可不能讓他受傷。
就算使出那一招所謂的菩薩落蓮,耶律飛廣也大概率可以輕鬆勝之。
既然秋叔沒有想法,那就算了。
陳劍樂呵地盯著前面兩位,楚天南騎著馬兒揮著手,唐姑娘搖搖擺擺,一起併肩子朝前方而去。
“喂,你是不是認(rèn)識我爹?”刁蠻的唐姑娘似乎對楚天南十分的有耐心,不過也是哼哼唧唧地問道。
“你猜。”
“真覺得認(rèn)識,那就認(rèn)識。”
楚天南笑著回答,對於這位來頭極大地唐姑娘,他還是感到很有趣的,萬萬沒想到那位會讓他的女兒出來溜達(dá),是北蠻的政務(wù)太過清閒了麼,堂堂一方巨頭的女兒,也來山間野道溜達(dá)。
還自稱是一個商會會長葉君臨的夫人。
唐姑娘倒是敢嫁,這葉君臨敢娶麼?
不怕剛結(jié)婚就被那北蠻大軍給踩了窩點,整個商會都給端了!
如鼠洞一樣的商會藏匿點,對付一些流寇的確管用,可要是直面對上北蠻和北境兩頭的官方勢力,也免不了被鐵蹄踩踏的命運(yùn)。
天知道唐姑娘這番幼稚天真的話,要是傳出去,會把葉君臨嚇成什麼樣子。
楚天南不由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啊,不許笑。”
“我爹很好笑嗎?”
唐姑娘雙手叉腰,臉色嫣紅,氣呼呼地說道,小圓臉粉嘟嘟得跟擦了粉一樣,可愛的嘟著小嘴。
可她雙手從馬頭上放開,身體立馬不平衡了,搖搖晃晃地往左邊偏了下去,像是一個單腳站著的人,身體不平衡般。
“唉,唉,唉!”她那張俏臉緊張兮兮,揮舞著手臂像只不停撲騰的麻雀似得,眼看就要摔倒下去。
秋叔瞬間擡頭,瞪圓了眼睛:“小姐!”
唐姑娘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那位肯定會把這三不管地區(qū)的路都給炸平了,這可是摔著碰著都讓那位心疼的寶貝疙瘩!
怎麼能出事兒呢。
阿拉曼也瞥了過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滴,心中腹誹,這小子沒什麼境界,還學(xué)人家玩神鵰俠侶那一套,玩折了吧!
看等下怎麼收場。
唐姑娘的摔倒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她就這麼順著馬兒栽了下去,儘管雙臂費(fèi)力地?fù)潋v,可還是沒什麼用。
衆(zhòng)目睽睽之下。
楚天南一斜身子,手臂一彎,跟攬寶寶似得就這麼將她攬入懷中,一提跨,兩人又回到了馬兒上。
唐姑娘小圓臉這下真的通紅,小心臟撲騰撲騰的。
秋叔威嚴(yán)的國字臉呵斥道:“大膽,敢對小姐不敬!”
拔刀。
一道光芒迸現(xiàn),還沒見對抗。
只見秋叔捂著左邊胳膊,面色複雜隱忍不發(fā)。
耶律飛廣冷哼一聲,一拍馬背,揚(yáng)長而去。
唐姑娘沒看到剛剛的場面,卻聽到了秋叔地呵斥,她不由皺眉責(zé)怪道:“秋叔,你怎麼能這麼說!”
“明明是他救了我。”
秋叔悶哼一聲:“小姐千金玉體,怎麼能跟這種人!”
“誰是你家小姐,叫我唐夫人。”
秋叔低頭,聲音深沉道;“是,唐夫人。”
唐小姐故作了個嫵媚地表情,擺了個姿勢,實在太過清純,反倒有種模仿出來的四不像感覺,像是一個學(xué)著大人化妝的小女孩一樣,遂道:“人家可都是結(jié)過婚的人了呢。”
楚天南額頭一陣黑線 ,那位的女兒,可沒有那種冷血無情地性格啊。
“抓穩(wěn)了。”他低聲道。
“啊?”
“啊!”唐姑娘感到速度一塊,立馬抓緊了馬兒。
楚天南肩膀一震,馬兒像是剛脫了繮似得往前飛快的衝了出去,背後捲起來陣陣的灰塵,直奔前方的耶律飛廣而去。
秋叔也悶哼一聲,瞥了一眼阿拉曼等人:“速度快點,小姐不需要沒用的跟班。”
阿拉曼破口大罵了一聲。
這秋叔真是不把他當(dāng)人!
算了!
馬上就到關(guān)外了!衝快點等過了官道,隨便動點手腳,這羣人就死定了!
“兄弟們,衝快點,咬牙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到地方了!”
阿拉曼大手一揮,一語雙關(guān)道。
這些兄弟們推著貨車,面色通紅瞪圓了眼睛,脖子上血管肉眼可見,費(fèi)力的嘶吼著,往前快速挪動。
撐撐就到了!
熬到了關(guān)外,這次任務(wù)就結(jié)束了,還有一批賞錢。
他們這些商會小弟,可不是拿貨物分成,他們也沒這個本事,這羣人拿的都是賞錢,平時商會發(fā)的工資也不多,出一趟任務(wù)的賞錢,夠他們花很久了,至於這一趟盈利不盈利,他們這羣人才不管。
拼命就是了。
這樣一來,前行的速度不知不覺中,快了許多倍。
前面三隻馬兒撒丫子狂奔,背後秋叔趕著阿拉曼幾人一起往前瘋狂衝。
當(dāng)天色從晨光轉(zhuǎn)爲(wèi)暮色,當(dāng)路途從越來越窄,變成越來越寬,一段路又一段路之後,終於差不多要行至終點。
而天色,也徹底的晚了,只有月光隔著小樹林枝葉分叉,依稀的能夠照耀著泥濘野道,終於,一路走過,停了下來。
“歇一會兒。”看著馬上還有些興奮地唐姑娘,楚天南道。
“啊,歇一會兒嗎?”
“好刺激啊,你們每次出任務(wù)都這樣嗎?”
楚天南沒跟她多說,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夾在腋下,像是夾著小雞仔子一樣,從馬上一躍而下,站在平地上。
“唔”唐姑娘撲騰著,像是個掙扎著想要逃脫大人懷抱的孩子。
楚天南置之不理。
“歇一會兒。”他說道,隨後自顧自地朝著前方走去,找了一堆草垛,升起一團(tuán)火,支了個架子。
阿拉曼苦著臉。
要是他能聽到唐小姐說的這番話,怕是立馬要把她掐死,這位小姐是坐在馬兒上顛顛簸簸,跑起來毫不費(fèi)力,就當(dāng)去跑馬場玩了一天。
可阿拉曼和他幾位兄弟,這可都是實打?qū)嵉馁M(fèi)力啊!
推著個推車,走了快一天了都,兄弟們換了一批又一批,還得趕著馬,秋叔沒來的時候還好點,他們這羣人也就在後面隨便地推推車,累了就隨便找個落腳的地方歇一會兒,也就算了。
可秋叔來了,這老傢伙也不知道哪根腦筋抽了,非讓兄弟幾個推著推車攆馬,這是人乾的事兒麼。
幸好哥們幾個都有點武藝,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能趕上來。可這也累的夠夠了,好不容易有個地方歇息,誰敢讓他們再往前走,非跟他們玩命不可。
阿拉曼喘了口氣,伸著大舌頭。呼呼呼熱氣騰騰。
“兄弟們,前面就要到官道了,先歇會兒,終於要熬到了。”
一羣小弟停止了推貨車,停在路邊,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像是個剛跑完全馬的運(yùn)動員,哼哧哼哧,唉聲嘆氣道;“大哥,不是我說,這次的貨也太特孃的重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啊。”
“要不我們拆開看看,到底裡面裝的是啥玩意,這麼特麼重!”
阿拉曼跟死狗一樣癱著,也沒力氣踹小弟了,“不錯,好主意你叫什麼名字。”
“回老大,我叫阿三。”
“可以,回去獎勵你洗三個月廁所。”
“謝謝大哥垂青……啊?”
“洗廁所?”
“豬腦袋洗廁所,不是天生一對,我們是商會,講的是信用,你沒事拆人家貨看什麼看,嫌累就回北境去,回華國,去中原,找個廠裡上班,一個月幾千塊錢,那玩意輕鬆,你願意麼?”
“那哪能願意,大哥看你說的,我家裡還有兩兄弟讓我供上大學(xué)呢,就指著我這點工資活著,去廠裡,哪能養(yǎng)得起。”
阿拉曼嘆了口氣:“哎,下次別說這種傻話了,好好幹,我們?nèi)~會長不會虧待你的。”
阿三伸出根手指,“那是,葉會長可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