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煦,你有多在乎小惜?”
“你認爲我有幾個八年可以等!”
尚昱晨點點頭,“既然在乎小惜,就爲了她忘記她,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扯淡。”冷煦一拳揮向尚昱惜,看著他嘴角淌下血。
尚昱晨承受,直身堅持:“小惜不想讓你知道她的消息,就是希望你會慢慢忘記她。你以爲她當初爲什麼要拿走你母親的五千萬!”
“我不聽,你少說這些混賬話。告訴我,小惜在哪裡,告訴我!”冷煦揪住他的衣領。
“沒有小惜。世上沒有單念惜,你不是早知道了!”尚昱晨低吼。心頭的傷疤被揭開,鮮血一滴一滴流了滿地。他說:“你見不到單念惜,她從來不是她!”
冷煦渾身被抽了力氣,鬆開手。
“你是小惜的哥哥?”
“是。”
“和小緣?”
“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
冷煦緩慢的點點頭,錯開身挪步到和他相對並肩轉頭,兩個人的音量告訴他:“她回來過!”
尚昱晨閉眼,“她對你,一直牽絆。”
“夠了。足夠了。”冷煦失笑,“這八年不是我一個人的八年,這樣就夠了。”
尚昱晨目視冷煦健步走進電梯,鎮靜的什麼也沒發生過。
沒有小惜,世上沒有單念惜!
當年,尚昱晨疲憊於小緣的換心手術和術後可能引起的排斥。直到小緣度過危險期他開始著手辦理小惜的後事才發現,她的屍體不見了。
他用了三個月才找到她的墓,在墓前跪了不知幾天幾夜昏倒過去,第二日清晨才被墓地保潔員發現送進醫院。他醒來,一言不發拔掉針頭離開醫院,經過輾轉打探知道,小緣生前和劉正有協議。
小惜要劉正答應不打擾小緣的生活,她願意不入劉家祖墳,讓劉家的女兒劉盈一直活著,至於用什麼身份下葬都沒所謂。
劉正答應了。
在他實施心臟手術的同時,劉正已經準備好專機,帶著小惜生前簽署的相關法律文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帶走了小惜的屍體。他甚至沒親手爲小惜縫胸口的傷口。
冷煦查不到小惜和小緣的身份以及生活過往,因爲小惜的痕跡被齊楓和劉正在並不知曉彼此的情況下默契的動了相同手腳,兩個大家族同做一件事,無疑讓這個秘密被加雙重保險掩藏。小緣自小惜過世之後就被冠上劉盈的身份,以劉家的女兒活在世上。
所以冷煦找不到單念惜和簡依緣。
小惜,她墓上刻著的名字是——簡依緣!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只有她的姓名之墓。
冷煦上車,迅速啓動車子駛進車流,打電話給調查員要墓地的詳細地址。
沒有單念惜,卻有簡依緣的墓地,答案如此簡單!
冷煦顫抖的握著方向盤,眼淚不知不覺落下,捂著嘴發出痛苦的嗚咽,嘴裡一遍一遍叫她,時隔八年,又一次心平氣和,爲她而叫的喊聲。
八年了,他終於知道她的下落。她很喜歡很喜歡、很捨不得很捨不得他,她要妹妹替她記得,他對她一樣重要。
她回來過,爲他而來!
疾馳的車速,急剎停車,下車奔跑。
墓地沒有具體位置,冷煦卻知道該往哪裡奔跑。
收步,側身,站立。
“單念惜,我來了!”冷煦凝視只有簡依緣之墓五個字的墓碑,笑著看她。
曾經有人說,愛情是一個圓,找到彼此,擁有愛情的人才能完滿。
冷煦輾轉八年,終於在此刻找到他人生的半圓。她就這樣在他面前,靜靜地等著他來她身邊,不偏不移不離不棄,一直等在這裡。
冷煦俯身,雙手捧住墓碑,在碑頂中間落下一吻,他說:“單念惜,這一次看你怎麼逃。被我找到,你再也逃不走了。”
眼淚滴落,冷煦承認他這是喜極而泣的淚。
拿起手機撥號,接通,冷煦說:“曉敏,我找到她了。她很好。活著不過一輩子,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說完掛斷,關機。
邱亞諾到醫院時依緣正喝著蘇克帶來的米粥。看他來,擡頭衝他笑,又低頭去吃東西。
蘇克朝他點點頭,起身往病房外走。
“事情已經透了一半,情況並不好。”蘇克憂慮的說。
邱亞諾目光從病房門上移開,問他:“她是因爲等單念惜所以才拼命吃東西?”
蘇克有些驚訝他知道。
“依緣剛來家裡無論多沒胃口都吃一碗飯,她要吃飽飯等姐姐回來。”
“她等不到了。”蘇克殘忍的說,“你先照看她,我和老尚商量下,有些事還是儘快讓她知道的好。那丫頭再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今天冷煦來過,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小緣對他有誤會,一時半會沒辦法和你解釋,她被打擊的不輕。可是你看她的樣子,哪裡像是受打擊的模樣。”
邱亞諾疲憊不堪,“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內情?你們總是藏著掖著,有什麼事三年多了還不能告訴她?”
蘇克瞭解的拍拍邱亞諾,高深莫測的嘆氣道:“兄弟啊,如果事情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就好了。你不知道她們姐妹倆是怎麼相依爲命的,小緣如果知道小惜不在了能不能撐過去誰也不敢保證。小惜就是因爲擔心所以要老尚瞞著,老尚一直寶貝著這倆人,他過的也不輕鬆。這裡面複雜著呢,還有小惜瞞了一輩子的秘密,老尚揹負的東西不是我們外人能理解的。”
蘇克又拍拍邱亞諾,話半說半就的搖頭擺首著嘆氣著離開。
邱亞諾聽話聽了一半,心裡七上八下的摸不準這裡面究竟怎麼回事!關於她們姐妹倆的曾經過往,他下意識的排斥,並不想知道其中細節。這樣考慮著,對尚昱晨又多了幾分體諒,他是外人尚不能耳聞那段辛苦過往,身爲當事人的他需要揹負的東西不可想象。
依緣晚上睡覺,朦朧中感覺有人撫摸自己的臉頰,睜開眼:“昱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