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的確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你在山中徘徊數百年，歷經無數歲月，至少對對方的身份有所猜測吧？”姜昭淡淡的道。
山魈心裡一跳，苦笑道：“上師不愧是上師，竟連此事都猜到了。”
“少那麼多廢話！”塗青青一腳就踹在了山魈的腦袋上，“給我說正事兒！”
山魈不敢躲，只得將全身力量都集中於頭部，這才護住了自己的腦袋，沒讓塗青青一腳將它的腦袋踢飛。
“小的是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不過那股力量散發出來的時候，讓小的覺得有些熟悉。”山魈小心翼翼的道，“當時小的只是抱著謹慎的想法，這纔沒有擅自動手。事後小的琢磨了好幾天，才勉強對那股力量有些猜測。”
“說你的猜測結果。”姜昭直接道。
山魈心下無奈，硬著頭皮道：“小的百年前在山中度日的時候，曾見過一隻鬼王從此地經過。也是從那以後，小的被鬼王的氣息嚇破了膽，這纔不敢輕易外出尋找供品。前些天帶走趙家村村民的那股力量，小的覺得，倒和小的百年前見過的那隻鬼王氣息，有些相似！”
這就對了。
只有鬼王的實力，才能震懾得山魈連頭都不敢冒，只一心保命。
姜昭看得出來，這一次，山魈是完完全全的把實話都說出來了，再沒有半點隱瞞。
至於山魈對鬼王的猜測，也和姜昭的猜測不謀而合。
因爲只有鬼王，纔有可能憑藉一己之力，將整個村子的人都帶走，而且還是以活人的身份。
沒錯，至少在趙家村村民們離開村子的時候，他們都還是活著的。
“你在這裡待了有數百年，附近突然出現了一隻實力強大的鬼王，你竟然也沒有發現？”姜昭問道。
山魈苦著一張臉道：“不瞞上師大人，小的也正覺得奇怪呢！小的在這山裡待得時間太長了，這山裡有多少花草樹木、鳥蟲走獸、孤魂野鬼，小的都一清二楚。可這鬼王到底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小的是半點也沒有察覺到啊！不然的話，小的也不會只是猜測了！”
這深山裡頭，人跡罕至，連孤魂野鬼都沒有幾隻。就算有，也早就被山魈滅殺或是趕走了，一隻也沒留下來過。
所以山魈想來想去，都不覺得這裡有生出鬼王的可能性。
可他那天碰見的力量，又的確很像鬼王啊！
見山魈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姜昭沒再追問下去，只是隱晦的朝塗青青點了點頭。
塗青青嘴角一彎，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山魈陡然間察覺到不對，正想不顧一切的抓住機會逃跑，塗青青卻壓根兒就沒給它這個機會。
塗青青一腳將山魈踢到了半空之中，然後伸手一撕，竟然活生生的就將山魈撕成了兩半！
姜昭手中還未收起的歸陰鍾及時一搖，就將被撕爛了的山魈收入其中，半點氣息也不帶漏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滿意之色。
這次的合作伙伴，有眼色有實力還有默契，簡直再好不過了！
葉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姜昭將歸陰鍾重新戴回了腦袋上他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道：“兩、兩位師姐，你們怎麼如此、如此……”
他如此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塗青青聽得有些不耐煩，姜昭卻是有些明白葉定的心思，主動問道：“葉師弟，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塗師姐出手太過狠辣了？”
作爲靈師，和鬼怪原本就是天敵。只是靈師講究順應天道和因果報應，所以在對待鬼怪的事情上，除非對方是罪大惡極之輩，否則也是會手下留情，儘量以超度爲主。
當然，一些走歪門的邪師，就不會講究這些了。
姜昭捉回來的這隻山魈，早年間害人不少，只是近百年來才少對活人下手，轉而盯上了趙家村年年都會奉上的所謂供品。它身上的怨氣經過歲月的磨練，已經變得不是很清晰了。實力不夠的靈師，是無法看出山魈身上的罪孽的。
葉定就是其中之一。
他看不出山魈犯過多少罪惡，只看見姜昭和塗青青是如何一唱一和的審問山魈，最後還連個全屍都沒給山魈留下。
他本以爲姜昭會把山魈捉回來慢慢追問情況，應該是打算給山魈留一條活路的。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在看見姜昭和塗青青那麼不客氣的將山魈給滅掉的時候，葉定一時間纔有些難以接受。
這變故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他幾乎都來不及反應，只照著本能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只是這話剛一出口，葉定就察覺到了自己態度的不對，這纔沒把話全部說完。
可即便他不說，又怎麼會瞞得過姜昭的眼睛呢？
姜昭本不是個喜歡事事都和別人解釋清楚的人，不過葉定是研究部的人，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了，姜昭對他的耐心就多了些。
“什麼？我們出手狠辣？！”塗青青一聽就嘟起了嘴，“我說葉師弟，你別看這山魈在我們手底下乖乖的不敢反抗，那是因爲它知道它打不過我們！其實它壞著呢！我也不跟你說他這幾百年來都幹了多少壞事，我就問你，你知道山魈是怎麼養出來的吧？它那一身清晰可見的身形和修爲，可全都是靠活人生氣堆起來的！”
雖然塗青青並不在乎死在自己手裡的山魈到底是惡是善，但她也是有底線的，不會無故對人出手。在他們妖怪眼裡，像山魈這一類的東西，非人非妖，又葷素不忌，骯髒至極，根本就不值一提，殺也就殺了。
只是她現在受制於那個什麼研究部，多少還是得給自己的出手找點理由才行。
葉定羞愧無比，低著頭道：“對不起，兩位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有些沒想到……”
雖然姜昭和塗青青在葉定面前暴露出來的實力越來越多，葉定對二人的敬畏之心也越來越盛，但在他內心深處，他更多的還是將塗青青和姜昭當成了是需要呵護的女孩子，所以完全沒想過二人一旦真的動起手來，竟是比男子還要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