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的字帥嗎？”齊天朗牽著林霏開的手, 後退一步，欣賞自己的傑作。
“還行吧。”林霏開故意勉爲(wèi)其難地說。
“這就只是還行啊，林小姐——那你覺得我人帥嗎？”他拖長音調(diào), 沒皮沒臉地問。
“醜得沒法看。”她搖搖頭, 做出很失望的樣子。
“喂喂喂, 你這什麼審美。我告訴你, 我可是光華大學(xué)的校草, 你知道追我的女生有多少嗎？從籃球場排到宿舍樓。”齊天朗顯然不滿意她的回答。
“難道她們眼瞎？”她笑問。
“那你也眼瞎！”他忽然低頭，他想親她。
她一顫，潛意識要躲, 他立馬伸出長臂，攬她入懷, 她掙扎。
“別動, 讓我抱一會。”他加重手臂的力量, 她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抱著, 她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臟強壯有力在跳動。
夜風(fēng)吹過小竹林，幾片葉子從樹上落下來。月亮藏身厚厚的雲(yún)層，睡夢中的鳥兒發(fā)出幾聲呢喃。時間不早了，四周基本已沒有人。
這黑暗又安靜的地方，屬於他們兩個。
“我今天的提議, 現(xiàn)在可以給我答案嗎？”他低頭吻了吻懷裡人的髮絲。
“什麼？”夢囈似的聲音。
“我要做你男朋友, 你不許再對我若即若離！”他重複早晨說過的話。
她脫離他的懷抱。“你說真的？”
“林霏開, 從我們認(rèn)識到現(xiàn)在, 你還不相信我？你覺得我是想騙你嗎？”語調(diào)嚴(yán)肅而認(rèn)真, 不容一點點質(zhì)疑。
“天朗，我和你說過······我們······”她又開始糾結(jié)。是的, 之前她以爲(wèi)他們之間面臨著年齡差距，但是從這些天的瞭解來看，他們之間似乎不僅僅只有年齡差距。還有好多好多，一團亂麻。
“我不聽解釋，我只要答案。”她的話被他生生地打斷。“你願意，我們現(xiàn)在就在一起，我會好好對待我們的感情。你不願意——”他瞇起雙眼，居高臨下望著林霏開。
“我不願意你怎樣？”她仰頭詢問。
“林霏開，你到底介意什麼呢？”他再次牽住她的手。“是不是因爲(wèi)昨晚的電話？我可以解釋的。她是我前女友，我們早就分手了，還是她提的分手······”
“那她還纏著你？”
“我有什麼辦法，畢竟和她談了一場戀愛，彼此都是真心的。她現(xiàn)在又說她想複合，我根本沒答應(yīng)，她就是偶爾打個電話給我，也沒怎麼樣。”
“半夜三更打電話來撒嬌，還說沒怎麼樣。”她其實非常介意昨晚的那個電話，又不好明問，現(xiàn)在逮到機會了，一定要弄清楚。
“哈哈哈，你果然在乎這件事，怪不得今天都不給我好臉色，真小氣。”他大笑。
“我走了。”她奮力甩掉他的手。
“哎哎哎，霏開！”他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說，“我現(xiàn)在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她說著就從口袋裡掏手機。
“你幹嘛？說風(fēng)就是雨！”她阻攔，繼而又小聲地說：“她這麼優(yōu)秀，你爲(wèi)什麼不願意複合？”
“傻瓜，我不是遇到你了嗎。我愛你。你叫我怎麼和她複合。”他溫柔地耳語。
“真的嗎？”她仰臉望著他，想從他的表情裡判斷他是否在撒謊。
“真的！我要是騙你，讓我的畢業(yè)論文過不了，不能如期畢業(yè)，行了吧。”他的表情非常嚴(yán)肅認(rèn)真，就差舉起三根指頭對天發(fā)誓。
他在她面前，總是喜歡插諢打科東拉西扯，讓她失去判斷力，不知道他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你總是這麼沒正經(jīng)。”
“那我說正經(jīng)的。”
“嗯！”
“我要做你男朋友，你不許再對我若即若離！”
“你考慮清楚了嗎，你不要後悔？我可是很麻煩的人。”
“我早考慮清楚了，我也不會後悔，我更不怕你麻煩！”
“那我······”
“你只要接受就好。”
“接受？”
“對！接受我對你的愛。”
“天朗，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你好不好，我比你清楚。我管你是好是壞，我就要做你男朋友。”
齊天朗的吻，帶著飢渴和索求，狂風(fēng)暴雨似的落下來。林霏開微微踮起腳尖，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迎接著迴應(yīng)著。他的胳膊摟住她的腰，緊得如同一道繩索。
良久良久，直到兩個人都需要呼吸。
“我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他孩子似的高興。
“嗯，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她躊躇著。
“霏開，你還有什麼猶豫的，我真要被你弄瘋了，你的態(tài)度對我而言是一種折磨好嗎。”他撒嬌般地?fù)u晃著她的胳膊，深邃的大眼睛裡充滿企盼。
林霏開簡直要不好意思開口說下面的話了，男人的撒嬌果然是核武器。不，齊天朗的撒嬌何止是核武器，根本是最先進的核武器。
撒嬌過後，大地荒蕪，寸草不生。
林霏開努力地深呼吸，讓理智重回頭腦，那荒蕪的大地才生髮出一點點淺綠。
“其實，我有個小小的建議······”她試探著說。
“說說看。”他鼓勵她。
“我有朋友在結(jié)婚前，會先同居，試婚······”林霏開不知道怎麼開口，打算拿例子來說服他。
“你要和我同居，我願意，非常願意！”他興奮地像一頭色狼。
她哭笑不得，說：“誰要和你同居？我是說既然結(jié)婚前有試婚，那麼正式戀愛前，是不是也有試戀愛·······”
“試戀愛？什麼鬼？”他的語氣轉(zhuǎn)冷。“說了半天，你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是吧，搞出這麼個破名堂來。”
“不是的！不是的！我願意和你在一起，要不然，今晚我不會帶你來這裡。”她趕緊解釋，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她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那你說說什麼是試戀愛，說得不好，我會不高興的。”他的語氣裡依然有掩飾不了的不滿。
“其實我是希望我們不要給對方太多壓力和束縛，大家可以試著在一起。如果合不來，那就趕緊分開，這樣我們都不會太痛苦。”她小心翼翼地解釋，儘量讓自己的措辭委婉些。
“我們纔剛開始，你就想著分手，真有你的。”他輕捏她的下巴。“說！是不是做好了隨時甩掉我的準(zhǔn)備？”
“怎麼會？我是認(rèn)真的！我也愛你！”她脫口而出，急切地反駁。
“哈哈！”他忽然大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他把她攬入懷中，說，“我理解你的感受，有這句話在，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yīng)你。”
是的，他只能答應(yīng)她。不這樣安慰她，她怎麼會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那如果我說，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guān)係，你也答應(yīng)嗎？”懷裡的人動了動，小心翼翼地說話，語氣卻是肯定的。
他嘆了口氣，說：“唉，林小姐，我還有選擇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主動公佈的。”
“你不怪我自私？”她喃喃地說。
“自私？自我保護可不是自私，而是人的本能。每個人遇事做出的選擇，都有自己的原因。我只是想，我如果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不過呢，現(xiàn)在也不錯，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安排。就像書裡說的，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起碼你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他誠懇地說。
“你這樣對我，讓我覺得自己很——壞。”她忸怩地說。
“再壞也沒我壞！”他又露出邪惡的笑容。“你壞我也壞，我們倆都壞，註定的天生一對。”
“誰要和壞蛋天生一對！”她佯怒。
“你啊，就是你啊！雖然現(xiàn)在你愛我，可能不如我愛你那麼多。但是我有信心，你早晚會很愛很愛我，一秒鐘也不捨得離不開我。” 他的語氣裡都是對未來的憧憬和自信。
“臭美！自大狂！”她輕捶他，轉(zhuǎn)身離開。
“喂喂喂，林小姐，這個臭美的自大狂，可是你男朋友，而且他還帥得天下無雙。你要不要下手這麼重啊！你好好珍惜他啊！”他追上去，強行牽住她的手。
夜已經(jīng)深了，除了通宵教室，教學(xué)樓和圖書館的燈都滅了。可是兩人心情很好，都不想回去，於是又到操場轉(zhuǎn)悠。
操場上倒是還有些夜跑的人。林霏開知道，這操場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這裡跑步打球。沒想到畢業(yè)這麼多年，依然如故。
齊天朗一來到操場，就東張西望。
他是校籃球隊的前鋒，經(jīng)常和別的學(xué)校打比賽，除了籃球，排球、足球、網(wǎng)球、羽毛球等各種球類他都非常喜歡。此外還擅長游泳和滑冰，曾代表光華大學(xué)參加過市裡的校際運動會，參賽項目正是游泳，勇奪全市第一名。可以說，很多運動齊天朗都喜歡並且擅長，但唯獨對跑步興趣不大。
跑步不是他所愛，但每週也去跑一兩次長跑，純粹爲(wèi)了鍛鍊身體而已。這會看看，操場上也沒其他什麼可玩的項目，只能跑步了。
“走，霏開，我們也去跑兩圈。”齊天朗拉著林霏開的手。
“別！”林霏開生平最討厭體育運動，她的運動天賦值爲(wèi)零。“想累死我。”
“有我在，不會累。去嘛，我們手牽手一起跑。你累了，你喊停我就停，好不好。”他衝她眨眼睛。這小色狼，永遠(yuǎn)話裡有話。
“我們跑慢一點好嘛。”又撒嬌，用最先進的核武器進攻她，林霏開乖乖投降。
美好的夜晚，美好的人，她再怎麼拒絕呢。
夜跑的人中有三四對情侶，與其說他們是在跑步，不如說是在散步。
齊天朗鄙夷地說，我們纔不要像這樣慢騰騰呢，霏開，我倆一起快跑，跑得快快的。把他們甩在後面，讓他們仰望我們愛情的步伐，羨慕我們。
林霏開不答話，在齊天朗自言自語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丟開他跑到前面去了。齊天朗在後面叫，喂喂喂，林小姐，你怎麼把你男朋友丟下啦，你就不怕別人把他搶走啊，他這麼帥。
齊天朗絲毫不在意其他跑步的人是否能聽見他說話，林霏開真想假裝不認(rèn)識他。世界上爲(wèi)什麼會有這麼恬不知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