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夕的態度又變得特別惡劣，完全與前幾天來了一個大反轉，看著她的眼神充滿厭惡之色。
這種眼神對於蘇小甜來說，就好像是一把刀子插在心口。
在她以爲他沒有那麼壞，在她想要依靠他的時候，發生了這種事。
苦澀的垂下睫羽，然後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
“好，我知道了。”
蘇小甜沒有任何的怨言，甚至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對夜辰夕也言聽計從，除了打掉孩子的事情，讓她當牛做馬都可以。
畢竟，如今是她虧欠他，是她對不起他。
夜辰夕抿了抿薄脣，眸色沉沉的看著蘇小甜低著頭的樣子。
他原本以爲她會反抗的，結果，如此平靜的接受。
同時也時時刻刻告訴他，她確確實實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懷了別人的野種。
“夜家從來不養閒人，請你記住這一點。”
在蘇小甜下樓的時候，夜辰夕有冷冷的補了這麼一句。
蘇小甜的腳步微微頓了頓，隨後她低聲的應了夜辰夕的話。
“嗯……我知道。”
蘇小甜的反應不溫不火，讓夜辰夕有一種一拳頭打在了棉花團上面的感覺。
心中又竄起一股火氣。
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大花盆，瞬間，碎片揚灑了一地，花盆裡面的水漬也都流了一地。
傭人們聽到之後連忙嚇得上樓打算收拾。
“別動！蘇小甜上來！”
他厲斥那傭人一句，然後怒吼著叫了蘇小甜的名字。
蘇小甜正在下樓，聽到夜辰夕的話之後整個渾身一顫，隨後便轉身上樓。
看著二樓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當然知道夜辰夕是什麼意思了。
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走過去，然後從傭人手裡取過來抹布。
半跪在地上開始收拾那些污漬和花盆的尖銳碎片。
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卑微到極點。
夜辰夕低頭看著蘇小甜，眸子裡幾乎已經噴火了。
拳頭捏的咔咔響，用了很大的勁兒才忍住那種惱火的感覺。
蘇小甜就跪在他的面前，用手去撿那些碎片，他都已經看到了她細嫩手上被劃破的紅痕。
但是，她就是倔強到不發一聲。
良久，夜辰夕突然笑出聲，冷的嚇人。
“你就沒有一點自尊心嗎？就天生的骨子裡這麼的低賤？！”
夜辰夕絲毫不留情的譏諷著，他當然知道刀子往哪裡捅最痛，這麼久了，他對蘇小甜多多少少是瞭解一些的。
他到要看看，蘇小甜這個女人究竟還能這麼倔強多久！
果不其然，蘇小甜的動作微不可察的頓了頓，被碰了痛處的反應。
“早就沒有了不是嗎？”
她頭也沒有擡，繼續做著手中的事情。
自尊心？
這種東西，她在來到夜家之後已經被一點一點的消磨殆盡。
所有的尖刺也已經被徹底的磨平。
她所能堅持的，也只有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聽了蘇小甜這平靜的話，夜辰夕更加肆無忌憚的冷嗤。
“也對，骨子裡就下賤的人，再怎麼樣都改變不了那種噁心的德性的，自尊心這種東西對於你這種女人而言，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不然怎麼能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他在物質上，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她需要的東西他也都給了她。
可是她呢？
配讓他對她這麼好嗎？
蘇小甜死死咬著下脣，然後低頭繼續做事，可是眼睛裡已經溼潤，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就是怎麼都忍不住。
心裡的傷疤再次加重了一些。
“擡頭！”
頭頂，傳來夜辰夕那極盡薄涼的聲音。
蘇小甜沒有理會，她不想讓夜辰夕看到她這麼脆弱的模樣，被他三言兩語就給打倒。
“呵，怎麼？覺得羞恥嗎？覺得難受嗎？當初做那種噁心下賤的事情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夜辰夕直接上前一步，然後狠狠的捏住了蘇小甜的下巴，強迫她擡頭看著他。
她眼睛裡已經徹底的被眼淚覆蓋，像是不要錢似的流。
可他依舊說出了那種傷人的話語，他認爲只有這樣才能疏解他內心的憤怒。
可是，他沒有察覺到，他對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心臟處瞬間的刺痛。
“我無話可說。”蘇小甜沒有掙扎，任由夜辰夕拽著她的頭髮，然後用力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平靜的說著。
她確實無話可說，對於這種事情，已經解釋不清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沒有辦法挽回什麼了。
蘇小甜心裡對夜辰夕是愧疚的，所以纔會這麼平靜的接受他所有的刁難。
可是，在夜辰夕的眼裡，蘇小甜這樣的不痛不癢就是因爲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
她一定是心裡在乎那個男人，不然怎麼會千方百計拼死都要留下那個男人的孩子？
“蘇小甜！”
一瞬間的憤怒讓夜辰夕的臉色驟然冷戾起來，變得格外危險。
蘇小甜眸光顫了顫，心臟也在狂跳著，她怕極了夜辰夕這個模樣。
“你知道嗎？你如今這樣真是夠下賤了！你活該！活該這一輩子都活的這麼黑暗見不得光！”
夜辰夕報復性的怒斥著，他想到他以前竟然會心疼蘇小甜在蘇家的遭遇就覺得噁心。
這個女人，不配！
其他話，蘇小甜都可以無視，當做沒有聽到，但是這最後一句話。
讓她的心劇烈疼痛起來，臉色都瞬間變得蒼白。
對啊，像她這樣的女人，這輩子都活在黑暗之中，永遠都見不到光明。
可悲的是，她竟然還抱著什麼希望，真是愚蠢透了。
蘇小甜沒有做聲，夜辰夕感覺像是一盆冷水澆下來，掌心也一寸寸的變得冰涼。
最後直接鬆開了蘇小甜。
“呵，碰你我都覺得是髒了我的手！”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背影決絕梟冷。
蘇小甜坐在原地好久好久，最後突然輕笑出聲。
聲音裡只有無盡的悲涼。
她沒有再哭，而是冷靜的繼續一點一點的將地上的狼藉全部收拾乾淨。 儘管雙手被劃了許多紅痕她都似乎沒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