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要在說了,我不想聽這些!要不是爲了她看病,我會輟學嗎?就那副破身體,能幹什麼啊?什麼都不能帶給我,就知道拖累我……從小到大,我受夠了!”靳夢怡咬牙切齒的瞪著靳甬城。
“你不能這麼說話,你媽媽她是當年生你的時候坐月子沒做好,落下了頑疾,她都是因爲你啊……”靳甬城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麼讓人寒心的話來。
從小到大,女兒都是很乖巧的,從來不悖逆他們。
可自從這半年來,她輟學了之後,她就性子大變。
幾個月沒有聯繫,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面了,她卻如此的絕情說話更是不留餘地。
“我到希望她從來沒生過我!不然我也不會受那麼多罪,同樣都是人,爲什麼差距那麼大,讓我吃了那麼多苦,現在爲什麼你們還有臉來讓我回去見你們?”靳夢怡大聲嘶吼著,她不想聽關於家裡的那些瑣事,聽到就讓她頭大。
“夢怡,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心裡話,我的女兒那麼乖巧懂事,她怎麼可能會嫌棄自己的家人呢……你媽媽真的想見你一面……你就跟我回去吧……”靳甬城不相信女兒會變成這樣的人。
天底下,沒有會這樣對待父母的子女,何況是他從小就引以爲傲的好女兒呢。
“要我在說多少遍!我不會回去那個窮酸的地方!我想我把話跟你說的夠清楚了,要是你以後在來騷擾我,別怪我不客氣!”靳夢怡狠狠的瞪了一眼靳甬城,便踩著高跟鞋準備離去,身後的靳甬城哪裡能讓女兒就這麼走了。
連忙抱住了靳夢怡的腿,苦苦哀求,“夢怡,這不是你的心裡話,你怎麼可能會不認我們呢,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我不信你會這樣絕情……”
“你要我講心裡話是嗎?好啊,你現在如果能在華夏金店裡給我買得起一條金鍊子,我就跟你回去!否則,想都別想!”靳夢怡說完,狠狠的掰開了靳甬城的手,快步走到路邊,上了一倆出租車,揚長而去。
趴在路邊的靳甬城訥訥的看著女兒坐著出租車消失後的地方,良久,他忽然反映過來,“華夏金店?金鍊子……”
他知道,說什麼女兒都不會原諒他,現在讓女兒回心轉意答應跟他回老家,只有去女兒說的那個華夏金店去給女兒買一條金鍊子。
想到這裡,他提起了兩大包蛇皮袋見到行人就開始打聽華夏金店的下落。
終於,讓他打聽到了,在這附近五百米有一家華夏金店。
不管怎麼樣,花多少錢,他也要想辦法爲女兒買到這條金鍊子,求得女兒的原諒。
華夏金店的分店門口,靳甬城提著兩個蛇皮大袋子剛走上店裡的臺階,門口的幾個保安便走上前來攔住了他,一臉的鄙夷,“哪裡來的要飯的,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又是這句話。
爲什麼大城市的人,總是說話這麼涼薄。
看他打扮穿著窮困就叫他要飯的。
他只是想進去看看金鍊子,買給女兒,卻被這麼生生的攔下了。
“我不是要飯的,我是來買東西的,我要給我女兒買一條金鍊子,你們就讓我進去吧……”靳甬城想,這些保安可能是誤會自己是來要飯的纔會驅趕自己,連忙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表示他也是來消費的。
可他這句話一出口,那幾個保安看著他的目光更加的充滿了嘲諷了,“你是來買東西的?”
“嗯嗯嗯,是啊,我來給我女兒買金鍊子……”靳甬城以爲保安被自己說通了,剛擡步想要走上那店裡的臺階,面前的路卻再次被保安攔下。
“我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要飯的,能麻煩你能把路讓開嗎?”靳甬城不解的看著面前的保安,他明明都把話說清楚了,這些保安怎麼還攔著自己?
“讓我們讓開也行,可是你能拿出買金鍊子的錢嗎?”打量著靳甬城,幾個保安明顯是看他拿不出錢了。
打量著他,一身滿是補丁又髒又亂的打扮,腳上的布鞋已經破了好幾處洞。手上的兩個大蛇皮袋的拉鍊都已經壞了,用透明膠帶粘在上面。
這樣的情形,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流浪漢要飯的吧。
“錢?錢?我有,我有錢……”說著靳甬城將外套脫下來,當著保安的面從外套裡的內袋裡拿出了一個紅布包裹的東西,打開紅布,裡面除了三張一百元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零錢和一堆硬幣。
看到靳甬城拿出的錢就那麼點兒,保安們的笑聲轟然響起。
“走走走,趕緊走……就這點錢也想來我們金店裡買東西,別說一條金鍊子,你就是連門也進不去!”說完保安就開始趕人。
“我有錢,我有錢……”靳甬城被用力的一推,手裡的鋼鏰灑落一地,他連忙去揀,卻還是有幾個鋼鏰掉落到了下水道的縫隙裡,怎麼也不可能撿回來了。
他失落的看著下水道的地方,落寞了很久,想到了什麼,再次來到了保安面前。
保安看到他,一臉的無奈,“等你把錢什麼時候攢夠了,你什麼時候在來吧!現在就你這樣,讓你進去,其他客人都被你嚇跑了,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爲難我們了行嗎?!都是出來混社會的,都不容易!”
“我的錢不夠嗎?一條鏈子,這麼多錢,都不夠嗎?”靳甬城沒想到,一條金鍊子會那麼鬼。
在老家也有金店,但一百多塊錢就能買一條鏈子,雖然不知道真假,那金店的小鋪子也沒有這家金店裝修的那麼富麗堂皇。
“就你那點錢,都說了什麼都不夠!我們店裡最次的金鍊子都要三萬塊錢一條。你這幾百塊能幹什麼啊,趕緊走吧,要是讓老闆看到了,有你受的!走走走,快走……”保安似乎完全沒了耐心,說著幾個保安就開始推著靳甬城往一邊趕。
靳甬城看著那富麗堂皇的金店,心越發的陰沉了起來。
該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