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汪澤城回來,冷冽的神情帶著隱忍的火山,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爆發(fā)。汪玉涵和汪澤城坐在餐桌前,陳藝萱被傭人扶著也做到餐桌旁。
汪玉涵看著陳藝萱,笑著開口:“萱萱好點沒有?”她是真的關(guān)心陳藝萱的身體。
陳藝萱虛弱一笑,打胎到底對身體有很大的傷害,就算是月份小,也會虧損很大的。
陳藝萱剛坐下,汪澤城看向扶著陳藝萱的傭人,冷聲開口:“她會走,不需要有人扶,什麼時候汪家的傭人也可以上桌了?不知道汪家的規(guī)矩嗎?”汪澤城看都不看陳藝萱,直接對著李嬸冷聲開口。
李嬸是汪家的老人,以前在汪家的時候就一直照顧汪澤城的起居,後來汪澤城長大了,離開了汪家大宅,自己搬出來住,汪澤城的父母擔(dān)心別人照顧不好汪澤城,特地讓李嬸過來照顧汪澤城。
很少見到汪澤城發(fā)怒,扶著陳藝萱的傭人一時間噤若寒蟬,全部都恭敬的彎著身子,等待汪澤城的發(fā)落。
李嬸是老人,汪澤城從來沒有對李嬸如此嚴(yán)厲的斥責(zé)過李嬸,不過李嬸也一直明白自己的身份,從來不逾越。現(xiàn)在,汪澤城短短幾句話,讓李嬸出了一身冷汗,看著汪澤城,一時摸不透汪澤城的真實想法:“是,少爺教訓(xùn)的是?!辈恢劳魸沙窃谙胧颤N,李嬸只能認(rèn)錯,不過唯一確定的是,從此以後陳藝萱失勢。
陳藝萱慘白著一張臉站在原地,本來就羸弱的身子更是搖搖欲墜,看著汪澤城,陳藝萱冷笑:“我從來不是你汪家的傭人,如果你看不下去我,我可以離開?!闭f著,陳藝萱就挺直脊背,準(zhǔn)備離開。
汪澤城將筷子扔在桌子上,發(fā)出‘霹靂’的聲音,卻讓所有人的心中一抽。陳藝萱停住腳步,她以前或許是汪家買來的傭人,可是現(xiàn)在,汪澤城沒有資格命令她什麼。
五個億,她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還給了汪澤城,如果汪澤城願意,她可以馬上離開。只是心中陣陣疼痛,孩子沒有了,她心中還是希望汪澤城關(guān)心的,可是現(xiàn)在汪澤城冷言冷語,陳藝萱突然有種落淚的衝動。
汪玉涵看著火藥味十足的兩個人,忍不住開口:“哥,你別這樣,萱萱身體還很虛弱?!笨聪蜿愃囕妫彩呛荜P(guān)心,畢竟陳藝萱的流產(chǎn),和她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她設(shè)計,說不定陳藝萱根本就不會流產(chǎn),但是這件事她說不出口,萬一被汪澤城知道,汪玉涵害怕汪澤城討厭她。
如果被汪澤城知道自己寵愛的妹妹,居然是如此有心計的一個人,汪玉涵根本不敢想要如何面對汪澤城??墒强粗愃囕孢@樣,汪玉涵只覺得很對不起。汪玉涵只覺得陳藝萱流產(chǎn)是意外,不知道汪玉涵是吃了墮胎藥,不然她可能會容易知道真相。
這件事情是她和榮憐惜設(shè)計的,只要稍微一思考,汪玉涵也知道是榮憐惜搗的鬼。
然而,汪澤城根本聽不懂汪玉涵的話,滿心的怒氣讓他無視所有人。起身走到陳藝萱身邊,冷笑著看著陳藝萱,嘴角勾起冷酷的笑容:“你說你想離開,那好,請你把賬單還了?!闭f完,對著身後的保鏢打了一個收拾,保鏢會意,從口袋中拿出一摞子賬單,遞給陳藝萱。
陳藝萱疑惑的結(jié)果保鏢手中的賬單,一筆筆用款從陳藝萱手中溜走。這是她媽媽在這一段時間的開銷,居然有兩千萬。陳藝萱緊緊握著手中的賬單,只覺得心中一片冰冷。
本以爲(wèi)可以逃離汪澤城,沒想到她現(xiàn)在還欠著汪澤城兩千萬,陳藝萱腦袋一陣眩暈。兩千萬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而且她現(xiàn)在又沒有什麼能力,怎麼看都不可能還給汪澤城兩千萬。
而且陳藝萱將所有的金錢,連帶著東西,才勉強湊夠五個億,還給了趙立濤?,F(xiàn)在別說是兩千萬,就是兩萬,兩千,陳藝萱也是拿不出來的。
擺明了是汪澤城在爲(wèi)難她,可是怎麼辦,這是母親欠下的債,她應(yīng)該償還的。
汪澤城冷冷看著陳藝萱,嘴角揚起薄涼的弧度,冷笑出聲:“怎麼,現(xiàn)在你還要走嗎?”汪澤城的意思很明顯,要走可以,還錢。
趙立濤已經(jīng)訂婚,陳藝萱覺得她不可以在麻煩趙立濤了,所以現(xiàn)在汪澤城讓她做什麼,她就必須做什麼。
看到陳藝萱想明白了,汪澤城才冷冷開口:“李嬸,以後她就交給你負(fù)責(zé),記得交給她汪家的規(guī)矩,下次再沒輕沒重,也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汪澤城根本不想多看陳藝萱一眼,眼中透著冷意,讓一旁的汪玉涵都不敢再出聲爲(wèi)陳藝萱求情。
擔(dān)憂的看著陳藝萱,汪玉涵默默的轉(zhuǎn)過頭。
李嬸是多麼精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汪澤城的想法,當(dāng)即冷冷看著陳藝萱,冷聲開口:“陳藝萱,現(xiàn)在你就是汪家的傭人,現(xiàn)在,過去伺候少爺用餐?!?
長長的睫毛低垂,讓人看不透此刻的陳藝萱在想著什麼,本來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飯了,現(xiàn)在陳藝萱更是覺得渾身無力,但是這個時候說出來,汪澤城肯定也會以爲(wèi)她是裝的吧。
強忍著身體上傳來的不舒服,陳藝萱低眉順眼的走到汪澤城身邊。汪澤城看著陳藝萱,指了指桌子上的牛排,淡淡開口:“這個,切碎?!彼褪且岅愃囕婷靼?,離開了他,她根本沒有辦法生活。
陳藝萱端過牛排,在一旁認(rèn)真的將牛排切成小塊,幸好她會廚藝,不然今天還真的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了。
汪澤城眼神落在陳藝萱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做傭人就要有傭人的樣子,先穿上傭人的衣服,還有你的頭髮,要是掉在我的盤子中可怎麼辦?!闭f完,厭惡的看了陳藝萱一眼,當(dāng)著陳藝萱的面,將陳藝萱切的牛排,倒進垃圾桶。
陳藝萱面色蒼白,身子顫了顫,然後低低應(yīng)聲:“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闭f完,就退到一邊。
整頓飯下來,汪澤城都沒有再看陳藝萱一眼,似乎看著陳藝萱,他就倒進胃口。
周圍的傭人,嘲諷的看著陳藝萱,以前不是仗著汪澤城的寵愛所以很威風(fēng)嗎?現(xiàn)在落在這步田地,所有的傭人都抱著看好戲的眼神落在陳藝萱身上。
汪澤城眼中光芒一閃,當(dāng)做沒有看見陳藝萱的處境。
陳藝萱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容,雖然她是汪澤城情婦的時候,可是也沒有對她們趾高氣昂,如今她不過是和她們一樣了,所有的傭人卻都看不起她。而且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什麼髒東西。
汪澤城吃晚飯走到客廳坐下,傭人們將收拾碗筷的活全部都給了陳藝萱。
這些工作,陳藝萱都無所謂,只是兩天沒有進食人,讓陳藝萱有些頭暈。使勁掐了自己一把,陳藝萱才覺得好了一些。
汪玉涵皺眉,看著傭人呵斥道:“你們做什麼,什麼時候餐桌就一個人收拾了?!崩淅涞目粗春脩虻膫蛉?,汪玉涵看不過去了。
傭人們見到汪玉涵生氣,臉色頓時都不太好看,有兩個傭人,準(zhǔn)備上前幫助陳藝萱一起收拾,汪澤城卻淡淡開口:“玉涵,上官明浩還在醫(yī)院,你過去看看?!闭f完,依舊低頭翻閱報紙。
汪玉涵剛想開口,卻被陳藝萱扯了扯袖子,輕輕搖頭。無奈,汪玉涵只好拿著自己的包包離開。
陳藝萱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收拾廚房。今天的廚房異常的凌亂,以前陳藝萱也不是沒有到過廚房,可是哪一次不是趕緊整潔,今天卻是亂七八糟的,慘不忍睹。
案板,菜刀,蔬菜葉子,菜根,到處都是,每一個鍋都帶著滑膩膩的油漬。陳藝萱苦笑,看來汪澤城真的是討厭她,難道她沒有了孩子,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嗎?
整個廚房,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陳藝萱無奈,只能找一處還算好的地方開始收拾。汪澤城既然讓她用勞動力來償還他的兩千萬,而她似乎也別無選擇。
客廳中,汪澤城根本無心翻閱報紙,眸子不由自主的觀察著陳藝萱的一舉一動。每每升起不忍,就被在醫(yī)院中發(fā)現(xiàn)陳藝萱一身是血的躺在牀上,毫無生機的一幕給刺激到了。
她寧願忍者身體受到傷害,也不願意生下他的孩子,每每想到那一幕,汪澤城心中就猶如刀割。陳藝萱既然如此狠心,他爲(wèi)什麼還要對她心軟,既然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又爲(wèi)什麼要心疼呢?
只是,心中升起一股煩躁,讓他看見什麼東西都覺得不順眼。趙立濤明明已經(jīng)訂婚了,陳藝萱居然還跑去阻止,甚至私自打去他的孩子。想到這裡,汪澤城的心就用的不能呼吸。
陳藝萱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上你,所以你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感情。他汪澤城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對於不知好歹的人,他也沒有必要手軟。
知道陳藝萱剛剛流產(chǎn),現(xiàn)在身子肯定還很虛弱,可是一想到陳藝萱爲(wèi)了趙立濤將孩子打去,汪澤城所有的疼惜立刻被憤怒代替。
將手中的報紙扔在桌子上,汪澤城冷聲開口:“廚房收拾好沒有,讓她泡茶過來?!蓖魸沙钦f的那個她,大家都知道是在說陳藝萱。
雖然不知道陳藝萱和汪澤城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但是卻沒有任何人驚訝。汪澤城身邊一直有女人,喜歡的時候可以寵到天上,不喜歡的時候根本就不屑一顧。而現(xiàn)在,汪澤城顯然已經(jīng)對陳藝萱失去了興趣。
汪澤城失去興趣的女人,通常不會再寵幸,要不是陳藝萱還欠著汪澤城的錢,傭人們絕對相信,現(xiàn)在陳藝萱或許已經(jīng)被趕出別墅了。
李嬸看到汪澤城的態(tài)度不好,只以爲(wèi)是因爲(wèi)陳藝萱,所以少爺纔會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