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麼慘，她還說得那麼開心。就算她說得活靈活現的又怎麼樣？師父他又看不見，自己說得越美好，到頭來恐怕也只會留給他深深的遺憾。

陌曉萌想著想著，心疼得緊，跟著連眼眶都泛起了酸意。

墨玄夜眼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看著她有說有笑的模樣，打從心底爲她高興，可這樣的高興卻又建立在一種沉重的悲傷之上。

一想到她所說的，他都無法看到；一想到她所經歷的，他都無法陪同；一想到這樣的情況，今後還會有很多很多；一想到…她的身邊或許會出現一個“他”，而這個“他”有很多種可能，卻獨獨不可能是他。

他的心情再也難以開懷起來，有的是深沉的痛，很深很深，很沉很沉。即便是如此，他還是在不斷地掙扎著，如果他的深痛可以換來她的喜悅、她的幸福，那他願意就這樣痛下去。

也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與其毫無感覺的活著，能夠感受到痛，他也該滿足了。

兩人紛紛陷入了沉思，片刻後，還是墨玄夜噙著抹淡淡的笑，繼續開口詢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說了？”

當他看見她緊蹙著眉心，一副悶悶不樂，十分難過的模樣，他不由得驚了一跳，厲聲道：“怎麼？莫非那個叫火刑天的欺負了你不成？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儘管說出來，你是爲師的首徒，爲師定會爲你討回公道！”

陌曉萌聽了急忙搖頭擺手道：“沒有沒有！火師兄他對我很好，很照顧我的。”

“是麼？”

墨玄夜想回給她一個優雅的笑，可惜的是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是啊，他的徒兒那麼可愛、那麼聰明，將來對她好的人不會少，只會多。可是像她這般對自己好的人，他想，如果他的生命能有盡頭的話，那麼至始至終都唯有她一人了吧？

這到底是他的幸福，還是不幸？

陌曉萌看著忽然就拉下臉來，沉默不響的師父，那幾個醞釀了好幾次就要說出口的問題又被她卡在了喉嚨口。

到底要不要問呢？師父爲什麼會被囚禁在這裡？師父爲什麼不能出去？難道這一切真的是不可以改變麼？

“是不是邪門的身份給你造成了困擾？畢竟對方是正門的人。爲師雖走動不便，卻也是知道的，正門的都看不起邪門。”

“啊？”

墨玄夜扭開臉，視線直直地望著遠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爲師可以…可以幫你、幫你試著去說說看。”

陌曉萌聽不懂了，趕忙追問道：“師父，你要幫徒兒試著去說說看什麼？”

“讓你去正門。”

“什麼？！”

陌曉萌嚇得當場就跪坐在了墨玄夜也身邊，顧不上什麼禮儀不禮儀的，她拉住他的袖子就瘋狂地扯動了起來，“師父！別啊！你這是做什麼？你要趕徒兒走？爲什麼？徒兒哪裡做錯了嗎？”

墨玄夜忍著心中刀絞般的疼痛，一字一句，平靜地回道：“正門對你的將來有利，很多東西邪門是無法給予你的。還記得早前，水門門主水若寒有想帶你走，或許他會願意收你。”

陌曉萌聽了心急如焚，生怕師父強行將她驅趕出去，她旋即向他撲去，牢牢地將他抱住，大聲嚷嚷道：“我不！我不去正門！今生今世，除了師父，我誰也不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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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