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百里絕近乎哽咽的聲音，紅鈴抑制著心中的痠痛，強迫自己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帶著一抹不屑的冷笑，用著正常大小的聲音，咬字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是的。”

百里絕渾身一顫，震驚不已地死死盯著她道：“什麼？”

“我說，是的，我嫌你，你很煩。”

溫度仿若在瞬息間冷到了極點，周圍的空氣也隨之凝固了起來。

百里絕悲痛欲絕地看著紅鈴，聲音顯得蒼涼、嘶啞了許多，“素素，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既然你心裡的那個人是他，那你又爲什麼要待在這裡呢？”

作爲一名旁觀者，聽著毒老那種無力到心碎的聲音，陌曉萌的心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情不能自已，是禍不是福。這句話，到底是在說誰？

“沒有什麼爲什麼，如果我來到邪門這一點使你對我產生了誤解，那我在這裡和你說聲對不起。你、你是知道的，我愛的一直都是他，正是因爲愛，所以不想讓他見到我的狼狽而已，哪怕只是有可能見到，我也不想。”

百里絕雙眼一紅，自嘲道：“所以，我見到就無所謂了，是嗎？你好殘忍，你知不知道，你的無所謂是我夜夜的惡夢，你的無所謂讓我輾轉難眠，讓我痛苦萬分，讓我無時無刻都在無盡的自責中度過！”

“是嗎？那真是對不住了。我走！”

紅鈴說罷旋即轉身就要離開，百里絕雙眸猛地一瞪，身體搶在思想前頭，衝向紅鈴緊緊地將她抱進了懷中。

“別，別走。”

“你做什麼？你放手！”

紅鈴使勁地扭動著身子，而百里絕卻像什麼也聽不見似的，只是牢牢地將她困在懷中，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求她留下。

“算我求你了，不要離開這裡。你可以不愛我，可以厭煩我，可以深愛著他，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你留在這裡就好，讓我偶爾能看見你就好。如果、如果你將來走了的話，我…隨你而去。”

紅鈴仰著頭，兩眼用力地往上看，櫻紅的眼眶裡是隨時隨地都能洶涌而出的淚水，那種表情倔強而痛苦，那是百里絕看不到的另一道風景，那是因爲有情纔會感悟到的痛。

紅鈴深吸了口氣，決絕道：“放手！”

“我不！”

百里絕話音剛落，紅鈴身上驟然間紅光大放，爲了能夠壓制住她，百里絕也不甘示弱地將元力外放。兩股元力相互衝撞，誰也不屈服於誰。

“不要啊！都給我住手！”

陌曉萌再也無法置身事外了，她奮不顧身地衝向了那兩人。

紅鈴是第一個看見陌曉萌的人，她所處的位置剛好正對著陌曉萌，見對方向她撲來，未免對方被自己外放的元力傷到，她立即強行收回元力。元力逆行間，又受到了百里絕外放的元力干擾，一個走岔，沒有控制住逆流的元力，一口鮮血冷不防地從她口中噴涌而出。

“紅鈴！”

“紅鈴姐姐？！”

百里絕見狀，跟著強行收回元力，沒有外力的干擾，他只是受到了點輕微的反噬，基本不礙事。

而就在陌曉萌以爲，紅鈴的內傷已經是眼下最糟糕的局面時，癱倒在百里絕懷中的紅鈴，她的頭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由黑變白，同時她的容顏也在逐漸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