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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客廳,空氣彷彿被凝固了,靜得連雙方的呼吸都可隱約聽見。
低頭滑動手機(jī),歐臣逸完全無視陳海安的存在。無視對無視,陳海安拿起茶幾上的雜誌在很認(rèn)真的閱覽著,即便她不是個愛看雜誌的人。
“少爺少夫人,開飯了。”祥媽的聲音飄了過來,解救了看雜誌看的想入睡的陳海安。
快步地跑到廚房,陳海安幫忙把菜端到餐桌上。邊走邊誇讚“真香啊!祥媽,我給你十個贊。”
廚藝受到贊同,祥媽樂呵呵的。
陳海安心想,什麼時候有空得來偷一下師,她的廚藝那根本就不叫廚藝,老媽的廚藝也是不敢恭維的。如果她在祥媽這裡學(xué)到兩手回家煮給那一老一小吃,保證她們會樂不思蜀。
心裡確定,這個計劃是可行的,於是“祥媽,改天我來找你學(xué)藝,可好?”此話一出,歐碧青跟祥媽都只笑不語,歐臣逸則是滿臉的鄙視。原來這女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還以爲(wèi)她沒有呢!
把最後一道菜端出來,祥媽可親道“少夫人,若是你喜歡我煮的菜便經(jīng)常回來吃就是了。”
“我是想自己學(xué)一下,因爲(wèi)我煮菜實(shí)在……”太難吃了,這幾個字陳海安想了想還是嚥了回去。廚藝差就別見人說了,怪丟人的。
“我覺得可行,要不你跟臣逸搬回來住,這樣你想什麼時候?qū)W都可以。”歐碧青靈光一閃給出一個很好的建議。
陳海安急忙搖手“不,不用了,我還是自己琢磨或是有空再回來學(xué)吧。”食不言,她還是少說話吃飯爲(wèi)上上策。
歐碧青略感失落,爲(wèi)了此事她已經(jīng)廢了許多口舌,可這小倆口就是各種藉口不肯搬回家裡住。
用過晚餐,跟歐碧青閒話家常了半盞茶的時間,歐臣逸便說要離開。在歐碧青祥媽的相送下,陳海安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天知道,她是有多久沒有和他同坐一臺車了?
車內(nèi)的氣氛詭異的打緊。被歐臣逸的冷言碎語傷害污辱過,陳海安學(xué)乖了,表示他不發(fā)言她便金口緊閉。反正少說一句話又不會少一塊肉。
回到公寓樓下,陳海安的手機(jī)響了。
“喂。”
“海安,樂樂發(fā)燒了。”廖芬芳焦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什麼?我馬上回來。”陳海安臉色驚變,引起了歐臣逸的注意“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去XX醫(yī)院?”孩子重要,陳海安也顧不上什麼自尊,壓低聲音道。
從小平房到醫(yī)院還有一段路程,這個點(diǎn)上也不好打車,她唯有求助她最不想求助的人---歐臣逸。
“給個送你的理由。”歐臣逸清冷道。
“樂樂發(fā)燒了。”
緩了緩,歐臣逸啓動車子絕塵而去。
理由不夠充足,但他就是沒辦法拒絕她的這個請求。
車子飛馳在寬闊的大馬路上,車內(nèi)還是一片寂靜。
“謝謝你。”雖然很難啓齒,陳海安還是開口道謝道。
“你不用謝我,我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來到XX醫(yī)院,看著陳海安跑開的背影,歐臣逸久久沒有離去。
陳小樂是感染了小兒手足
口病,嘴巴腿上手上都起了小紅泡。這種病會反覆發(fā)燒,也怕感染,需要留院觀察。
辦好入院手續(xù),陳海安讓廖芬芳先回去休息,明天白天再來替換她。
陳海安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守著陳小樂。睡著的陳小樂,因爲(wèi)發(fā)燒小臉蛋泛紅。
身爲(wèi)孩子的父母,最怕的莫過於是孩子的健康,有什麼要比孩子的健康來得重要?這些年陳海安深深地體會到這些,每當(dāng)陳小樂生病的時候,她的心就像被針一下一下的扎刺,她恨不得能代替陳小樂生病,爲(wèi)陳小樂減輕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海安靠在椅子上睡去,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身影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看了一眼陳海安後走到牀邊的另一張椅子旁坐下。
長得好精緻的小女孩,垂下的睫毛又長又細(xì)。驀然,長睫毛的主人睜開雙眼,正用狐疑的眼光在看著他。
歐臣逸伸出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式。
“我想喝水。”陳小樂朦朧道。
歐臣逸又做了個“OK”的手式,生怕吵醒陳海安,小心翼翼地扶起陳小樂,拿起櫃檯上的透明玻璃杯倒了半杯水遞到陳小樂的面前。
喝了水,陳小樂抿了抿溼潤的嘴脣,小聲問道“叔叔,你是誰啊?”
“我是,是你媽媽的朋友。”歐臣逸小聲回答。
“哦。”陳小樂蹙起小眉頭,一副不知該不該相信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陳小樂。”
“她是你媽媽嗎?”話一出口,歐臣逸就在內(nèi)心鄙視自己。他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他又在期待什麼?
看了一眼陳海安,陳小樂點(diǎn)頭道“是啊!叔叔不是媽媽的朋友嗎?怎麼會這樣問?”
“呃,哦,呵,叔叔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頭一次歐臣逸結(jié)巴的說不出話,還是在一個孩子面前。
“這有什麼好確認(rèn)的,難道媽媽不是我媽媽嗎?”陳小樂又是十分天真的問道,但話聽起來卻很有道理。
歐臣逸再一次詞窮,看來他又遇到對手了。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伶牙俐齒,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是,是,小樂說的對,那你爸爸呢?”歐臣逸不死心,他一直對這個問題都好奇著。
陳小樂沮喪地?fù)u了搖頭“不知道,媽媽說爸爸去了很遙遠(yuǎn)的地方。叔叔,你知道遙遠(yuǎn)的地方在哪裡嗎?”
“呃?在,在天國。”歐臣逸猜想陳小樂的爸爸是死了?那方子峻算什麼?
“天國又是什麼地方?”
“……”歐臣逸呆若木雞。神啊,快來解救他吧!他實(shí)在不曉得怎麼與三歲小屁孩溝通啊!
“小樂樂,要不我們來個協(xié)議怎麼樣?”
“你說。”陳小樂的幹練樣讓歐臣逸犯囧。
“你別跟你媽媽說見過叔叔,可以嗎?”
“爲(wèi)什麼?難道叔叔是壞人嗎?”
“不是,不是……只是叔叔想跟你有個秘密,秘密知道嗎?就是隻有你我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我沒那麼蠢,我們班上的同學(xué)都有秘密。”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是我們倆的秘密。”
“嗯。”
“小樂樂,你媽媽是屬豬的嗎?”
“呵呵……”陳小樂偷笑。
“我們聊了那麼久都吵不醒她。”
“媽媽最愛睡覺了,每次睡著我都很難把她叫醒。”
“嗯,看的出來。”
這晚,歐臣逸童心大發(fā)跟陳小樂聊了許多,讓他知道原來小孩是可以這樣相處的。
時間一一劃過,直到陳小樂睡去,歐臣逸的身影才退出病房。
翌日,金黃色的陽光透過紗簾硬擠進(jìn)房內(nèi)。驀然,陳海安猛地驚醒,看見躺在病牀上熟睡的陳小樂方纔吁了口氣。
昨晚,隱約中她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好想睜開眼看看這是夢境還是真實(shí),只是她真的好累,在看見樂樂退燒後她便沉沉地睡去。
這時,廖芬芳提著早餐走了進(jìn)來。
“樂樂還好嗎?”
“嗯,已經(jīng)退燒了。”
“趕緊吃點(diǎn)早餐吧,呆會兒你還要去上班。”
“不了,我還是回去梳洗一下。”陳海安輕輕地親了一下陳小樂的額頭,陳小樂甦醒,眨了眨那雙水汪大眼,四處看了看“媽媽,叔叔呢?”
“呃?叔叔?哪個叔叔?”陳海安不明所以。猜想樂樂又做夢了?
“……”頓了頓,陳小樂搖了搖頭。心想,叔叔說過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不可以說的。
匆匆趕回家梳洗過後套上衣服陳小樂又飛奔到公司,連早餐都來不及吃。本想好好工作,等下班後就去接替廖芬芳。不料還沒到下班時間,陳海安接到廖芬芳打來的電話,說方子峻來醫(yī)院強(qiáng)行幫樂樂轉(zhuǎn)了院。
心急如焚,陳海安又是連假都沒能請又往廖芬芳說的醫(yī)院地址趕去。
暈菜,她最近到底走什麼狗屎運(yùn)?倒什麼血大黴?這個月的獎金,年終金,她還有戲咩?
來到醫(yī)院,陳海安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你,你憑什麼幫樂樂轉(zhuǎn)院?”陳海安氣喘吁吁,有氣無力道。天知道,她今天早餐沒有吃,午餐因爲(wèi)擔(dān)心樂樂的病情也沒吃好,上班又是忙暈天,她再快馬加鞭的趕到這兒來,她有多累嗎?
“憑我是樂樂的爸爸。海安,就算你恨我也不能拿孩子受罰,手足口可大可小在那種小醫(yī)院裡樂樂能得到什麼好的治療?”不難聽出,方子峻在指責(zé)陳海安。
“我說了樂樂不是你的女兒。”陳海安氣急道。她真想拿把刀把方子峻的心剖開,看看裝的是不是都是漿糊,怎麼這樣粘人?
“你以爲(wèi)你說不是就不是嗎?”
“現(xiàn)在科學(xué)很發(fā)達(dá),你可以DNA驗證一下,需要我拿樂樂的一根頭髮給你麼?”
方子峻遲疑,臉露疑問。頃刻後“我會的,你以爲(wèi)我不敢驗證嗎?”
方子峻以爲(wèi)陳海安只是在唬弄他,以他對陳海安的瞭解,陳海安絕對不是一個會腳踏兩隻船的人。在與他交往的時候,陳海安絕對不會去勾搭第三者,所以樂樂不是他的女兒是誰的?
“好,現(xiàn)在就可以去驗證,你去啊!”陳海安急切的催促。早知真相早了事,若他知道樂樂不是他的女兒,看他還有什麼理由來糾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