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秦曦宇帶孩子有點措手不及的聲音，不時“哎喲”、“啊”、“噢”……各種莫名驚叫和感嘆，李媽也十分無奈，更別說看不到狀況的王家琪了。

直到了晚上，王家琪說：“你也很適合帶孩子嘛，今晚你帶他睡覺！”

秦曦宇的噩耗才真正來臨。

白天好好的時候調皮一點不算什麼。但到了晚上，洗好澡、衣服、尿不溼都換好了，連“夜宵”的奶也喝過了，以爲可以睡個好覺。

就是不知爲何，那孩子躺在秦曦宇的身邊不斷蹬手蹬腳的，還在他耳邊嚶嚀。不睡也罷，不一會就開始哭泣了。

或許秦曦宇不會搖籃曲，也或許秦曦宇不會怎麼輕撫小孩。孩子一哭，不但揪到秦曦宇心煩意燥，還扯到站在門外的王家琪。

兒子是她生的，她瞭解。

雖然秦智聰自出生以來因爲她要外出演奏的原因，跟著她周遊列國，但還是有其他孩子該有的小性子——認牀。

她自問秦智聰對環境的適應能力也算高，只是這孩子像她一樣敏感。雖然在同一屋檐，只要換一張牀，都會因爲感覺不同而鬧騰。

當她要伸手敲秦曦宇的房門時，那門鎖便“啪嗒”一聲。王家琪明白，裡面的男人已經拿那孩子沒辦法了。任性的惡魔敗給了他任性的兒子。

秦曦宇打開房門一霎，看到王家琪站在門前微笑著，詫異地問：“你不是說今天要全程休息嗎？”

“孩子是我生的，他有什麼習性我很清楚，到此爲止，交給我吧。不然今晚一屋子人都睡不了。”

彷彿聽到王家琪的溫柔理解，孩子變本加厲地大哭起來。

秦曦宇扭頭擰眉，咬著牙喃喃道：“還真會投訴啊。好玩的時候不見你哭成這個樣子？”

“想睡覺就把他交給我吧。”王家琪搖搖頭，暗想：比孩子還幼稚。

秦曦宇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放到王家琪的懷中。

孩子一黏上王家琪，哭聲就漸漸減弱了，變成輕輕的抽泣。孩子的小臉蛋貼著王家琪的胸脯，在媽媽的輕撫下漸漸安靜，並且瞌上疲憊的雙眼。秦曦宇終於看見了什麼是母親的溫柔，它是讓孩子沉睡的魔法。

秦曦宇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討教，他訝異地問：“爲什麼到了你手上就這麼快睡著了？”

王家琪皺起眉，豎起食指在嘴前，輕輕“噓”一聲，壓著聲音說：“還沒睡沉的，別吵。”

“那好，我帶你進房間。”

王家琪卻冷冷道：“不用！”遂的一手抱穩孩子，用另一隻手扶著牆壁，數著步子，回到房間。

秦曦宇心裡隱隱各種難受。孩子他照顧不來就算了，連王家琪也把他冷落到一邊。各種莫名的失落感往他頭頂砸落。

現在孩子睡著了，輪到他睡不著了。

王家琪也是沒法睡著，多久沒跟秦曦宇住在同一屋檐下了？心裡彷彿有十五個水桶輪流翻倒。感覺孩子沒再想鬧騰的跡象，她便下牀，躡手躡腳地走出門。

當她趴在欄桿時，才覺得有一絲氣息慢慢靠近。她循著感覺伸手一抓，問：“誰？”

“噓！”這回輪到秦曦宇叫她小聲點，說：“我啊！”

王家琪一手把他推開，嚶嚶道：“你大半夜不睡覺在走廊幹嘛？”

“彼此彼此！”他湊近她的耳邊，輕吟。

王家琪蜷縮著雙肩，輕輕地挪遠。遠離挑逗以策萬全。

微黃的夜燈下，秦曦宇哼唧一笑，笑得邪魅，連看不見的王家琪也驟然一身寒慄。

秦曦宇笑著說：“這點跟以前一樣，沒變。縮什麼？我能對你怎樣？我就不明白，很多女人恨不得對我投懷送抱，爲什麼你要避之不及？連兒子都不肯跟我睡，我今晚實在是尊嚴受創啊。”

王家琪抿抿脣，說：“聰聰在你牀上那麼鬧騰，是因爲對環境太敏感，會認牀。如果你要說我的問題，就不要扯到小孩。”

“OK，那不說這個問題。但我們之間沒這麼陌生吧？”

“或許你會覺得，我收下戒指就不該那麼陌生。可是，有句話好像叫‘發乎情，止乎禮’。現在想想，如果那晚你自控一點，我現在一定很自由。”

她依舊愛說道理，結合前事，還勾起了秦曦宇的愧疚。確實，如果不用顧慮孩子，即使撞傷她也不會失明。

王家琪頓了頓，又繼續說：“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吧。”或許什麼都回答，心結就解開了。

“當初喜歡李倩瑤的你爲什麼會突然有勇氣承認這段八千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