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慚慚開向山水一色樓盤,一路坑坑窪窪並不平整,梔子再次撥通允天諾的電話,小葡萄接起電話,這一次沒有了上一次的慌亂,“喂!”
“喂,小葡萄,媽咪很快就到了。”
“恩,梔子媽咪,我在跟帥帥爸爸說話,在給他按摩手,這樣他就不會死了對不對。”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梔子捂著嘴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恩,小葡萄最乖最懂事了。”
“啊,看到了,這裡正是一個在建的樓盤,那,那有座舊房子。”ANDY喊道,再把車往前開,便看到了停在倉庫外允天諾的黑色賓士。
黑虎當時看到這輛賓士時,垂涎了幾分鐘想把他開走,但擔心這樣一來暴露了行蹤,便只得忍著放棄了。
“是允總的車,一定是這裡了!”
車還沒停穩(wěn),梔子便迫不及待的開了車門,踉嗆著走下來,便朝著電話叫道“小葡萄,小葡萄你在哪?”
小葡萄彷彿聽到真切的聲音比電話裡的聲音更大,輕輕放下允天諾的手,走身繞過房子,正好看見梔子左右張望著尋找,失聲喚道:“梔子媽咪,我在這裡!”
梔子轉過頭,看到一臉狼狽的小葡萄,激動的衝向前將他抱住,“小葡萄!”
“梔子媽咪,快救救帥帥爸爸。”奶聲奶氣的聲音因爲哭太久,這會已經(jīng)有些嘶啞。
將梔子牽至允天諾身旁,ANDY也隨後跟著。看到躺在地上的允天諾,面色蒼白,梔子隨即差點暈倒在地,幸而ANDY伸出手將她扶住,“梔子小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努力的站起身來,走近允天諾的身旁,伸出手探了探允天諾的鼻息,發(fā)覺還有一絲熱氣,纔算舒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他還活著……他還活著……”,梔子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卻依然感謝上天還留了一絲希望給她。
允天諾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他在雷雨交加的高速路上開著車,雨刷一直在車前窗左右刷成,卻有永遠也刷不完的雨珠落滿前窗,他心緒繁亂,想著還放在副駕駛座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想著梔子究竟去了哪裡,想著原來她離開了,才發(fā)覺自己是有多麼的愛她,多麼的離不開她……雨越下越大,像是沒完沒了,梔子會不會躲在哪個地方跟天空一樣哭泣呢,到底是我錯怪她了嗎?車速已調到最高時速,卻開得漫無目的,只想用這樣快的時速所帶來的衝擊力麻痹自己,梔子,拜託你回來……
“砰!”那聲音響砌天際,像撞醒了一個臨近深淵的夢。意識彷彿開始慢慢清醒,那些殘碎的片段越來越清晰地組成完整的一段一段。
爲什麼彷彿一直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跟自己說話,還有手指一直被他揉來揉去的,卻是別樣的溫暖和舒服,他是誰?他會是誰?什麼死不死的,我不是好好的活著嗎?爲什麼以爲我死了?難道我只是睡著了?不行,我要醒過來……醒過來!
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指開始抖動,眼皮也開始微微顫動。
“我們需要馬上送允總去醫(yī)院。”ANDY急切的迎上來,正打算將允天諾扶起來背到車上。
小葡萄突然驚喜的歡叫起來,“帥帥爸爸!梔子媽咪,我感覺到了,帥帥爸爸的手指在動耶,你來摸摸看!”
梔子從地上爬起來附在允天諾身旁,柔聲喚道:“允天諾,允天諾你醒醒,不要裝死了,快醒醒……”
“允總……允總,你醒了嗎?”ANDY也蹲下身來,輕聲叫道。
允天諾慢慢睜開眼,陽光有些刺眼,不禁用手擋在眉頭,再微瞇著眼睛,看到梔子的那一剎那,允天諾整顆心都糾了起來,似乎緊張得飛到了喉嚨處。那麼熟悉的一張臉,被忘記了五年的臉,直到現(xiàn)在,卻依然那麼清晰的回憶了起來。因爲眼前的女人,是他允天諾曾經(jīng)刻進生命裡的女人。
小葡萄高興得跳了起來,“哇哦,帥帥爸爸終於醒了,終於醒咯!”
允天諾只轉過頭看了一眼小葡萄,沒有說話,隨即再次看著梔子,眼睛泛紅,突然失控般的握緊梔子瘦弱的肩膀, 像是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這一刻,所以有記憶都在此刻拼湊完整。
“爲什麼?爲什麼那麼狠心,一離開就是五年?”
梔子愕然,肩膀被捏得疼痛,卻儘量忍著,眼中好不容易收住的眼睛又一次膨脹著雙眼,“是不是,你想起了什麼?”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你如何的背叛我,想起你如何狠心的給我離婚協(xié)議書,所有的一切,通通的我都想起來了。”
“小葡萄,叔叔先帶你去車上,讓梔子媽咪和帥帥爸爸先聊一下好嗎?”ANDY適時的拉過小葡萄,小聲說道。小葡萄不安的看了眼前的兩人,雖然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看到允天諾激動的表情卻還是有些擔心。梔子儘量微笑著朝他點了一下頭,示意他跟ANDY先暫時離開,他這才依依不捨的隨ANDY到了車了。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我離開了,或許對你會更好。不會影響你的前程,不會讓你在允氏家族人面前爲難,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更不會可笑的拿著一紙合約充當你和其君之間的第三者。”
“所以,你就這麼殘忍一離開就是五年。如果我真的想不起來,你真的打算帶著小葡萄在月底再一次的離開嗎?”
“我……先別說這些了,我們先去醫(yī)院吧,你的額頭有很大一條傷口呢!”梔子詞窮,不想就這樣坐在地上討論下去,眼睛看到他額前的傷口,擔心的轉移話題道。
“我沒事,我很好!你還沒告訴我,你會真的再一次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嗎?”
梔子深呼吸一口氣,正視他的眼睛,“我想我會!”
簡單的四個字,再一次沉重的打在允天諾的心口上。“爲什麼?因爲你另外有喜歡的人了嗎?是小葡萄說的CANDY爸爸嗎?你們很好嗎?”
“因爲我希望小葡萄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在過去的五年裡,CANDY確實是除了我媽以外,最照顧我和小葡
萄的人,我們確實很好!”
雖然陽光曬得人發(fā)熱,可是允天諾的心卻冰涼冰涼的。周圍都充斥著酸酸的醋味。
“那能告訴我,小葡萄的爸爸,是誰嗎?真的是宇宙飛行員嗎?還是……”,說到這,允天諾有一絲遲疑。雖然已時過五年,可那一晚的美好,現(xiàn)在記憶恢復,他依然記得清晰明瞭,彷彿就發(fā)生在昨天而已,何況,就算再沒碰過女人,他也該知道,梔子把第一次給了自己。所以他是有點猜測到,小葡萄會不會就是他允天諾的。因爲從小葡萄那雙清澈的眼睛,連賴德凡都看出了他允天諾當年的影子,更何況,小葡萄曾輸過血給他呢!
“你明明已經(jīng)猜到了,爲什麼還要問我?”
“我只是想要你親口告訴我!”
“好,那我告訴你。小葡萄,他就是你允天諾的兒子。什麼宇宙飛行員,不過是我在他要爸爸時編出來哄他的謊言而已。小葡萄從一歲開始便會走路,兩歲時遇見比他大一歲的艾利絲,便開始羨慕她有爸爸,他開始會問,爸爸在哪裡?爸爸是做什麼的?爸爸爲什麼不來看我?”淚再一次順著梔子的臉頰流下,那些酸澀的記憶回憶起來,還是有些心疼。
扶著梔子肩膀的雙手慚慚的鬆軟下來,允天諾說不出心裡的感覺是驚喜還是感動,或者其他,只是很難平靜下來。
“那昨天下午,你讓我照顧小葡萄,說有事要辦,就是要去見許其文嗎?他在你心裡還是那麼重要嗎?”心情雜亂時想到昨天的一幕,不禁又一次醋意大發(fā),說話又扳起那副魔王表情,聲調也揚高了一些。
“那你呢,你不也愛著許其君,卻自欺欺人的把我娶回家當可笑的插足者!”
“我沒有!”允天諾低喊道,卻不敢正眼看梔子。
梔子覺得心裡酸澀,“不管怎樣,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糾結來提。我想我也沒有必要跟你交待我的每一件事情。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係了。”
允天諾覺得沮喪,“離婚協(xié)議書我並沒有簽字!”
“可是,就算沒有離婚協(xié)議書,我安梔子對於你,不過是你花五百萬天價租來的,租約半年的假老婆。至於小葡萄,那完全是個意外。之所以帶他回來,並沒有期待你能認他,只是不想讓他活在被隱瞞中,他已經(jīng)五歲了,他有權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那……可不可以不要回澳州,就當,爲了小葡萄?”
“先回去吧,你的傷口很深,感染了就不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梔子站起身,伸出手去扶允天諾。
等了好久也不見梔子和允天諾上車,小葡萄擔心快要哭出來,“叔叔,帥帥爸爸和梔子媽咪還沒來,是不是在吵架呀,我要去看他們。”
ANDY拗不過他,只得開了車門,抱他下車。
撲騰的跑過來,恰好碰上梔子扶著允天諾朝他走來,歡喜的跑上去,牽住允天諾的手,“梔子媽咪,你們聊天聊好久哦,我以爲你們又被壞蛋叔叔抓走了,害我好擔心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