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聽見寇安東說話這樣的話來，不由得狐疑的打量了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人幾番，不想面具只想，這個人到底是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或者是，只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天下之大，似乎只有一個利字，能將無數錯綜複雜的關係聯繫在一起。
她似乎對這樣的寇安東，只是笑了笑。
世界上哪裡有什麼聖人，不過是世人的吹捧罷了，然而偏偏是有人願意爲世人眼中虛無飄渺的東西，願意捨棄很多很多很多東西。
拿得起的，拿不起的，又有什麼用。
季老太太只是笑了笑。
“市長，沒有想到，你倒是真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呵呵呵，哪裡哪裡。”寇安東笑道，一笑起來，眼角邊全是褶皺，兩隻眼睛幾乎都已經看不見，似乎想要在季老太太面前從，藏住他這麼多年來，很多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然而，後面發現，這不過又是多此一舉而已，季老太太關心的，不過是想要怎麼和他合作，一起滅了紅義會而已。
紅義會在他們眼中，不管是多麼神秘的存在。
牛鬼蛇神，終究會有被毀滅第一天。
季老太太心裡面是這麼想著，也是笑瞇瞇的，她看著坐在沙發對面的寇安東，心裡面似乎已經打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這場合作，看來勢在必行，在這麼拖下去，遲早有一天，會釀成難以言說的災難。
這對於季家，來說，對於季老太太來說，更是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
她怎麼會允許不幸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後代身上。
憑著季老太太的魄力，她是情願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願意當初的重重因果循壞的，發上在後代身上。
她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絕對不會允許！
如此想著，季老太太緊緊握著拳頭，雖然臉上雖然是在笑，可是心裡的恨意，已經幾乎將她整個蒼老的心臟都填得滿滿的。
“那麼，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寇安東看見季老太太似乎也沒有了繼續和她說下去的心情，在官場察言觀色了這麼久，自然是知道季老太太已經沒有了繼續下去和他探討的想法，也很是識趣的站起身來。
打算離開。
季老太太見此，大家該說的也都說的，合作達成，於是也跟著站起來，一隻手拄著柺杖，一隻手朝著就寇安東伸過來，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後，又是笑呵呵的，恢復了一貫的和藹慈善模樣。
“市長，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寇安東笑了笑，低頭看了看季老太太有些蒼白的手，因爲年紀的緣故，看上去有些乾癟，但是卻又像老樹的皮一樣，蒼勁有力，他伸手，握了上去。
老人家的手，自然是比不上十七八歲小姑娘的手，雖然沒有十七八歲小姑娘的手，細膩和嫩滑，但是卻又是在經歷了歲月的沉澱之後，別有一番風韻。
讓人說不清楚，是歲月的饋贈，還是歲月對美人的懲罰。
美人遲暮，不就是這樣的麼？
寇安東同樣對季老太太笑著：“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他對於這樣的美人遲暮，多多少少有些崇敬的意味在裡面。
管家送走寇安東後，看見季老太太一個人坐在花園的椅子上，太陽找已經落下山去，天色已經有些晚下來，甚至是隱隱約約的讓人覺得有一股寒氣在慢慢入侵人的身體。
不遠處，老管家轉身，從屋子裡面拿了一個小毛毯出來，披在季老太太身上：“老夫人，外面有些冷，不如到裡面去。”
老管家雖然知道話說出來是多此一舉，不過似乎總覺得有些話，憋在心裡難受。
畢竟他也是跟了季老太太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看著季老太太在老爺死後，一個人扛起擔負季家的重任，其中的艱辛和困苦，從來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
而她作爲季家的老管家，自然是將季老太太爲季家做的一起都放在眼裡。
可他也知道，季老太太的性子。
看似和藹可親，卻是有自己的一套形式準則。
“管家，你說死了，我會不會見到他，見到他的時候，是多哭點，還是多笑一點好？”
季老太太不知道怎麼的，擡頭一看見天上的月亮，就想到連自己的已經死去的丈夫，要不是這麼多年，憑著心裡一口不服輸的氣，怎麼也是撐不到現在的。
“老夫人，人嘛，不管是活著的人，死了的鬼，總歸是多笑笑比較好的。”
“呵呵。”季老太太聽了老管家的話，不由得笑了笑，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她上揚的嘴角，突然從臉上落下來，“對了，你說寇安東突然這麼迫切的想要和我們季家合作，背後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對於寇安東的突然示好，在利益面前，季老太太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合作。
但是，單單就寇安東以往的行事作風而言，季老太太的擔心似乎也不無道理。
因爲，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朋友，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敵人。
寇安東此時向季家的示好，季老太太這麼多年的經驗，似乎已經具有了一種預知危險的本能。
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似乎看似越是簡單的事情，就越是不會朝著人所期冀的方向發展，似乎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一些。
尤其是季家的人。
“剛纔我們的然來報，說是紅義會的人，爲了自己的利益，已經打算動寇安東的手上的蛋糕，寇安東狗急了跳牆，爲了自己好不容易的可以得到的利益，自然是想要儘快剷除紅義會，而季家，在寇安東看來，正是很不錯的合作對象，寇安東沒有理由不和我們合作。”
“說得也有道理。”季老太太想起這些紛紛擾擾，只覺得夜裡的寒氣，真的像老管家剛纔說的，有些逼人的冷，又有些放肆的毒。
她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小毛毯，看著天上的月亮，月亮很美，也很亮，人越是看得久了，就越是會忍不住被眼前月亮所吸引。
看得迷住了，不由得閉上眼睛，夢裡面全是往昔的美好和痛苦。
那麼多，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向她襲擊過來。
老管家只是讓人在一旁靜靜候著，在季老太太旁邊點燃了一團火，好在不吵醒季老太太的情況下，讓她睡得安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