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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說服人的東西,到了她這裡,卻成了一把利器,直接將她和莫邵陽的過往,一刀割斷。
擡頭看了一眼鄭叔,顧曉淡淡的問:“我需要在哪裡簽字?”
簽了,就解脫了吧,簽了,就可矣莫邵陽告別了吧,簽了,就可以和過去說再見了吧。
她在文件上看到了一個數(shù)字。
整整一千萬……
呵呵,莫邵陽,你可真是大放啊,我纔在你的身邊待了幾天啊,你就敢給我一千萬的大洋,看來當你的女人還真是幸福呢。
鄭叔順著顧曉的話,打開文件,順著頁面找到了需要顧曉簽字的地方,一頁頁,他不厭其煩的看著顧曉親自簽字。
大概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顧曉就把字兒給簽好了,明明是看上去那麼多的文件,可是她居然這麼快就簽完了。
就像是四年的愛情,而他們之間現(xiàn)在卻只剩下這一堆堆的文件了,簽字……就完蛋。
放下文件,顧曉擡擡看了一眼鄭叔,笑了笑:“邵陽,那麼有錢,怎麼就只給我這麼點兒呢?”
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文件上的內(nèi)容,但是也不影響她看到了那上面的數(shù)字與房產(chǎn)。
一千萬,一套房子,還有她名下的車子,加起來兩千多萬,便是她這四年多的付出嗎?
這個價格買了她四年的青春,買了她一生的愛情,莫邵陽,你可真不虧是一個商人啊,算得這麼精明。
呵呵……
“顧小姐?”鄭叔怔怔的看她,一時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來。
難道她真的嫌莫邵陽給她的錢太少了?
果然是人走茶涼了嗎?莫邵陽這邊正打算放手了,她就開始提條件了?
這女人怎麼以前沒有看出來,這麼貪呢?
沒有說話,顧曉自顧自的把手頭的文件收起來,然後裝進文件袋裡,看一眼鄭叔,笑了笑:“麻煩你了……”
最後一次了,麻煩你了。
鄭叔不動聲色的拿起桌上的文件,點了點頭,然後便走了出去,關門之前,他又抽空看了一眼顧曉。
她還坐在窗邊,不說話,
只淡淡的看著窗外,公園裡已經(jīng)沒人了,可是她的心還沒有出來。
關上門之後,鄭叔嘆了口氣,拿著文件便離開了。
機場人來人往,每個人的情緒都是不一樣的,五彩紛程,可是人人都是一副萎靡的樣子,又是那麼相似。
原來,人在離別之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是那麼的不盡相同,離開,回來,再分別,再離開,都沒有什麼不同。
腳還在疼著,她可以忽視,可心底那鑽心的疼誰來替她買單。
司機很快替蘇琪把行李給拖運了,拿著拖運單朝著蘇琪走了過來。
“蘇小姐,旅途愉快……”他說得很客氣,也很委婉。
但是這一句話,到了蘇琪的耳朵裡,卻成了最後的告別,而最後跟她告別的,卻是一個連陌生人也不算的司機。
“謝謝……”她朝著司機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他手裡的運單,便朝著出國入口走去。
不是第一次出國了,可是爲什麼卻這麼心痛。
痛得她連呼吸起來都覺得難受起來。
身後沒有人送她,而前方的盡頭也沒有人接她,從今天開始,她真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飛機呼嘯著從頭頂而過,莫邵陽看著那一架架白色的飛機衝上雲(yún)霄,然後又只剩下一個個白點。
沒想過會過來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走過來了,從醫(yī)院到機場,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他用了十分鐘就過來了,過了幾個紅綠燈,他已經(jīng)不知道了,心裡只想著快一點兒到機場,再快一點兒。
但是還是來晚了,看著頭頂上的那一架架飛機,他的心莫名的落寞。
蘇琪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再見,而他,又將開始一段寂寞旅程。
四年前是顧曉,四年後是蘇琪,爲什麼老天就不能對他公平一點兒呢?
扯起嘴角苦笑一聲,莫邵陽轉身離開。
太陽依舊很美,陽光依舊很謠言,而病房裡依舊那麼蒼白。
溫暖正站在蘇牧的病牀前,看著他那蒼白容顏,向他報蘇琪的行程。
“本來給蘇小姐定的是晚上十一點的班機,但
是她轉去了上海,直接從上海走,那裡的國際航班多一些,她定了下午四點的。”溫暖看著手機上的提示,歸整了一下向蘇牧彙報。
之前也是她親自送蘇琪走的,一切都沒有問題。
只是她現(xiàn)在有些不明白,那麼愛蘇琪的蘇牧,爲什麼要讓蘇琪現(xiàn)在離開,而且她的腳上還帶著傷,腫成那樣了,看著挺難受的。
不是愛她愛到了骨子裡嗎?怎麼忍心讓她就這麼離開?
不明白,不瞭解,但是,也不想問,溫暖放下手機,然後看著蘇牧,將他此時的點點滴滴都刻畫進她的腦海裡。
她知道,蘇琪走後,蘇牧大概也將會失魂落魄,而她則要堅強起來,不論是蘇氏還是其他的事情,都需要她一力承擔起來。
聽了溫暖的彙報,蘇牧的眼皮稍稍擡了擡,然後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溫暖,笑了笑:“她總是那麼倔強,一點兒也沒有變?!?
別人說她兩句,她便受不了,便想要離開。
而他不正是抓住了她性格里的弱點,所以,纔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逼著她做決定嗎?
現(xiàn)在她走了,合了他的心意了。
心痛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但是他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不是嗎?一切都會過去的。
看著他強忍心痛的表情,溫暖心裡也不好受,每在他身邊待多一秒,她便覺得自己對他的愧疚更無以復加,因爲她的心,現(xiàn)在也開始動搖了。
在蘇琪走後,她的心也開始動搖了,而他,真的只剩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蘇牧寧願守著自己心底的那一份不爲人知愛情躲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現(xiàn)在她跟他站在同樣的位置上,她忽然明白了。
那一份愛,他想帶到墳墓裡,那一份純潔的,自出生以來便堅守的愛情啊,它擁有偉大的魔力,它讓蘇牧可以永遠守著它,直到老去。
而他,也同樣會以這樣的容顏守到老吧。
強忍著眼睛裡的淚水,溫暖向著蘇牧輕輕的鞠了個躬,然後便退了出去。
這一份感情,她不是遲了三年,而是遲了二十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