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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聖山古洞？”

顏衣疑惑的看著墨軒，問道：“我剛纔也聽賀老提到過，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古洞呢？”

墨軒略微沉默了一下，隨即便決定將有關劍聖山古洞的事情告訴顏衣。他這樣做並不只是因爲相信顏衣，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顏衣能在自己死後代替自己守護那個古洞。以顏衣如今的實力，只要不遇上像尊者和那些聖獸一級別的強者，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就算自己想要贏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許，還有死神蓋爾森除外……

“顏衣，我可以將有關於劍聖山古洞的事情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將其告訴給其他任何人，知道嗎？”

見墨軒說得如此嚴肅，顏衣先是一怔，隨即馬上認真的點頭答應道：“嗯，我發誓一定不告訴任何人！”

墨軒臉上的嚴肅之情慢慢又退卻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淡淡的悲傷之情，他先嘆了口氣，然後才緩緩說道：“關於那個古洞的事情，還得從兩千多年前說起。當年，我劍聖山一派還沒有成立，而如今的劍聖山在那時也不叫劍聖山，而是叫永恆山……”

墨軒用略微沉重的話語講述著當年發生的一切，原本就悲傷淒涼的故事在他那沉重話語的講述下更顯蒼涼。顏衣靜靜的聽著，神態是那般的認真，儘管整個故事有點像神話故事那般充滿了離奇誇張，但她卻聽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覺得誇張不切實際。當聽到餘衫劍聖之所以創立劍聖山竟是爲了守護那個古洞時，顏衣頓感驚訝萬分。別說是她，就算是世上任何一個人在聽到世界第一強派劍聖山成立的最終目的竟只是爲了守護一個古洞時，恐怕都會感到震驚萬分吧。

緊接著，在聽到兩千年來歷代劍聖爲了尋找救世之法相繼進入古洞之中時，顏衣更是震驚得睜大了眼睛。以此同時，一股淒涼的悲傷也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甚至於，她的心中還有著一股強烈的憤慨，爲劍聖山感到憤憤不平。千百年來，世人都說劍聖山處事霸道，但卻又有誰知道劍聖山爲這個世界付出了多少。歷代劍聖在明知是死的情況下仍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進入古洞，那是怎樣的一種大義凜然啊。而古洞前的那一列衣冠冢，又是怎樣的一種蒼涼景象啊……

“墨軒，不要進入古洞，我不要你進入古洞……”顏衣雙手緊緊的拉住墨軒的左手，臉上一片緊張之色，眼眸之中更是急的溢出了閃爍的淚光。

墨軒有些心疼的將其涌入懷中，右手想要擡起輕撫一下她的髮絲，卻發現石化的手臂現在還很難舉得那麼高。不由的，他心中涌起一陣苦澀之意。雖然剛剛在同顏衣講話時他說得那麼輕鬆，甚至於還說可以將石化的右手當作是一件無堅不摧的武器，但他知道這一切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雖然他有把握在不久的將來能熟悉掌控右手中的聖獸舍能，但他卻沒把握能將右手變得如以前那般的靈活。一隻不靈活的右手，哪怕是擁有再強大是力量，在面對同等級甚至是比自己還要強大的敵人時，也是沒有多大作用的。而且，他所有最強的武技都是通過右手使劍施展出來的?？扇缃?，這一隻石化的右手，還能握得住劍，施展得了長生劍訣嗎……

這所有的一切問題，他如今都無法確定得出。所以，他想到了古洞，想到了古洞中的那股詭異能量。他並沒打算真正進入到古洞深處，只是想進入到古洞的封印之處，獲取一些古洞中的詭異能量，以徹底壓制住右手中的那股聖獸舍能。不知怎的，他隱隱有一種直覺，古洞之中所隱藏的那股詭異能量，絕對和這些聖獸舍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也不知自己心中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這就是巴基本大師以前所說的那種強者所特有的預感吧……

“不要怕，我並沒打算真正進入古洞深處，只是想到古洞的封印之處獲取一

些古洞中所泄露出來的詭異能量而已?；蛟S，那股詭異能量能使我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得到巨大提升?！蹦帉⒛橆a輕放在顏衣頭上，輕輕摩擦著她的柔軟髮絲道。

顏衣還是不放心的說道：“可是，那股能量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你剛纔也說過了，就連餘衫劍聖都拿那股能量沒有辦法啊。況且如今你的身體…….我擔心你會出什麼意外，不要去好嗎，不要去……”

聽出顏衣話語之中的濃濃關懷之意，墨軒心中不由感到一暖，柔聲道：“放心吧，雖然我如今的身體有些問題，但你別忘了，我還有劍聖之印，有了劍聖之印，我多少都能抵擋住那些詭異能量的侵襲的。而且，我還有奪舍之術，如果到時真的抵擋不住的話，我大可以施展奪舍之術將那些詭異能量封印到我這隻石化的右手之中，讓那些聖獸舍能去將之淨化掉?！?

顏衣陷入一陣沉默之中，許久才擡起頭來望著墨軒，道：“真的沒什麼危險嗎？”

墨軒輕輕一笑，道：“嗯，放心吧，在還沒有去極北之地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嗯，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顏衣最終還是選擇了遵從墨軒的決定。

墨軒：“顏衣，這一次就和我一起上劍聖山吧，你在靈魂修煉方面具有很高的天賦，劍聖山上珍藏有許多關於這方面的書，你可以在我閉關的這段時間裡好好觀覽一番，那樣對你的修爲提升應該會有很大幫助?！?

顏衣頓時一喜，說道：“真的，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劍聖山嗎？”

“嗯，當然可以。”

顏衣：“可是，你先前不是說劍聖山不允許其他人上去嗎，如果你帶我上去的話，賀老他們會不會不同意啊？”

聽了顏衣的話，墨軒微微一笑，剛想說不會，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頓時令他身體微微一震，眼中更是閃過一道無比熾烈的精芒。他略有深意的看著顏衣，忽然竟是奇怪的露出了一抹略帶欣狂的滿意笑容：“放心，賀老他們不會不答應的，而且，你也不是外人，不是……”

顏衣看著墨軒忽然露出的奇怪表情，頓時感到一陣疑惑，不由問道：“墨軒，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怎麼感覺你突然間變得怪怪的？”

墨軒忽的大聲一笑，笑聲之中竟是不再有先前所隱含的悲傷黯然，他那一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睛望著顏衣，略含喜意的大聲說道：“沒事，走，我們這就準備出發前往劍聖山?！?

“這麼快？”顏衣有些驚訝的看著墨軒，實在搞不懂他的心情爲何會在突然間轉變得如此之大。

“嗯，就像近兒剛剛所說的那樣，反正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做，還不如早點閉關修煉吶。不過，既然要做了，那肯定是要去再看姚雪一次的……”說道姚雪，墨軒原本的喜悅之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又重新涌現出了悲傷黯然之色。

他忽然看著顏衣，眼神之中竟是有些無助的喃喃說道：“顏衣，姚雪昨天剛剛爲我付出了生命，你說……我現在就離開她是不是很不應該啊……”

顏衣見墨軒臉上露出的痛苦之色，心中頓時感到一疼，連忙說道：“不會的，我知道你心裡是多麼的想永遠留在這裡陪著姚雪，但你肩上揹負的責任卻迫使你不能那樣做，你這是無奈之舉，根本沒有做錯什麼。我想如果姚雪知道了的話，她肯定是不會怪你的，她只會心疼你，因爲你這樣做時心裡是痛苦的?！?

“是啊，姚雪那麼善良，又怎麼會怪我呢。如果她還在的話，肯定會拉上近兒一起催我快點去劍聖山吧……姚雪，我對不起你……”墨軒的眼神變得近乎空洞起來，整個人彷彿失了魂般喃喃念道。

顏衣眼中的憐疼之色愈加濃烈，她伸出白嫩如蔥的小手輕輕撫摸著墨軒的臉龐，柔聲道：“別

想太多了，我們還是去看姚雪吧，姚雪應該也想你了……”

墨軒慢慢從失神中恢復過來，但臉上還是隱藏不住那股悲傷之情，他緩緩點了下頭，隨即拉著顏衣向前走去。

姚母的房間是在二樓，墨軒和顏衣走到門口，剛想敲門時，墨軒卻忽然感應到姚母已經在裡面睡著了。墨軒知道姚母昨晚肯定是和自己一樣沒有睡覺的，所以他不想驚醒她。他擡手製止顏衣剛欲敲門的手，隨即伸出左手自行打開了房門。如他猜想的一樣，極度悲傷中的姚母並沒有心情去反鎖房門。

打開房門一看，姚母正趴在牀前熟睡著，而姚雪則靜靜的躺在牀上。墨軒暗暗嘆了口氣，剛欲走近房內，卻被一旁的顏衣拉了一下。

“怎麼了？”墨軒看著顏衣，不解問道。

顏衣將頭湊近墨軒的耳邊，小聲說道：“還是你先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我一會再進去看姚雪?！鄙屏嫉乃?，卻是想給墨軒留一個和姚雪單獨相處的機會。

墨軒眼中閃過一抹感激之色，隨即輕輕點了下頭，小聲說道：“嗯，那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嗯，不要太過傷心?！鳖佉聹厝岬恼f了一句，隨後伸手拉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墨軒緩緩向著姚雪走了過去。一股悲傷，如醞釀了千年的濃酒一般，在這一刻終是毫不隱藏的流露而出，瞬息之間，竟是如水一般瀰漫了整個房間。

有誰知道，男兒的傷，向來是只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因爲男人生來的使命，便是征服全世界的。在獨自面對整個世界時，容不得他將悲傷傾露。但是，當再堅強的一個男兒站在自己深愛著的女孩面前時，那一股心中的悲傷，又怎能再隱藏。

沉重的腳步緩緩向前邁著，曾經在世人眼中意氣風發，似可頂天立地般的男子，此時卻幾乎快要被心中那股悲傷壓倒。這世間萬般兵器，最傷人的，卻原來是癡情之傷……

墨軒終究還是走到了姚雪的面前，看著那一張婉似熟睡著的蒼白臉頰，他心如針刺。善良如她這般的女孩，不該那般躺著的啊。

他緩緩伸出左手，輕輕撫摸著她那美麗依稀的容顏，竟是溫柔如許。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忽然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低聲傷語。

“姚雪……你好傻，好傻……，爲什麼每次在我有生命危險時，你都會想也不想的便拋棄一切擋在我身前，難道你就絲毫沒有爲自己些許著想的意念嗎……你好傻，好傻……”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兩行清淚，從他眼中錚然落下，猶如兩把利劍，劃破世宇塵寰。他無力救活愛人，更無奈不能再此守護她一生，唯能將心中所有的思念，全部匯聚於這兩滴眼淚之中，讓其永遠封存在此處。讓沉睡中的她，永遠知道他的愛……

在這一刻，他揮動心刀，斬斷一切所有，只爲在那心中，開出一方永恆不滅之地，將她容顏，永恆銘刻！

“姚雪，你知道嗎，能得到你的愛，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一生無所他念，只恨蒼天似狗，無情於你。如今我只剩下五年的時間，恐怕是等不到你復活的那一天了……我知道，沒有了我，你是不會獨活在這個世上的，你好傻的……還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終有一天要讓你生活在有藍天白雲的世界，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一生的承諾，我一定會實現這個諾言的。既然我不在了，那到時便讓這個我用生命換取來的世界替我永遠陪伴你吧。只希望你在甦醒後看到那個以往夢境中的美好世界時，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好好活下去……”

說完，墨軒低下頭，在姚雪那嫣紅的嘴脣上輕輕一吻，這一吻，仿似天長地久，又似剎那芳華。

下一刻，墨軒毅然轉過身體，向著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