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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兒子

(先放昨天修改的部分,稍後改正。)

那丫鬟領(lǐng)著她穿庭過院,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纔將她領(lǐng)到一處環(huán)水而建的廂房前,卻不肯走了,再次蹲身行禮,道:“大小姐,老爺就在裡面等著您,請進(jìn)吧,奴婢就不進(jìn)去了。”

那廂房環(huán)水而建,倒是與從前趙家的綠玉軒又兩分相似,方巖擡頭,見門口的匾額上刻著‘品墨軒’三字。

推開正門,裡面的構(gòu)建擺設(shè)跟當(dāng)代的建築風(fēng)格並沒多大區(qū)別,也是最中間爲(wèi)正堂,往左右各自延伸出去,一邊做臥室,一面做書房。

屋中的擺設(shè)很是講究,地上鋪著暗金繁複盤花的地毯,傢俱都是配套的黃花梨,應(yīng)該是有些年頭了,桌椅邊角以及椅子扶手的地方光滑無比,圓潤而飽滿。

壁上掛著字畫,高凳上擺放著盆栽,通往兩旁的圓門上垂著珠簾,方裴並不在正廳裡,方巖左右瞧了一眼,掀開珠簾一角,轉(zhuǎn)進(jìn)了左面的書房中去。

書房裡佈置得更加精緻,四壁上掛滿名家字畫,兩排巨大的書架霸佔了整面牆壁,書案上堆滿了公文,卻擺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絮。

書案後的椅子是反著放的,一襲玄色錦袍的主人雙手橫在胸前,面朝牆壁而坐,正盯著牆壁上懸掛著的配劍出神。

從方巖的角度看來,只能瞧見他束髮的玉冠,以及錦袍領(lǐng)子上的暗紋,但她卻能斷定,那人不是方裴!

不知爲(wèi)何,方巖心頭‘砰砰砰’地亂跳起來,就像是老鼠遇到貓。羔羊遇到了野狼,牛犢遇上了猛虎一般,突如其來的就如臨大敵,讓她魂不守舍起來,只看了那背影一眼,便再也邁不動步子,整個人像是被凌遲了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她想放聲大喊。嗓子就卻像是被人塞了一團(tuán)棉花,想拔腿就跑,腳下卻像是灌了鉛。半步也挪不動,緊張得冷汗淋淋。

“方霏,別來無恙?”

那聲音就像是六月的大熱天裡,忽然被人兜頭澆下一桶冰雪水來。寒意刺骨,從頭皮一直蔓延進(jìn)心底。

話音落下。那聲音的主人驀然發(fā)力,連人帶著椅子轉(zhuǎn)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俊美無儔的面容,長眸微瞇。脣角朝上彎起,卻帶著一種殘忍的笑意,讓人毛骨悚然。

方巖整個人抖如冷風(fēng)中的落葉。手中的包袱掉在地上也不自知,還沒從這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只怔怔地望著對面,眼睜睜地看著他優(yōu)雅起身,負(fù)手向自己走來。

眼前的人長身玉立,正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過來,帶著一陣優(yōu)雅的清冷梅香襲面而來,方巖打了個激靈,像是從噩夢中乍然驚醒似的,踉蹌著退後兩步,驚慌而蒼白地制止道:“陳譽(yù)!你別過來,你認(rèn)錯人了!”

對方顯然並未能將她的話聽進(jìn)去,長袖一揮,方巖只覺得眼前劃過一道玄色流光,隨後面上一輕,自己的面紗就已經(jīng)到了對方手裡。

“認(rèn)錯人了?呵!”陳譽(yù)不屑一笑,反手一揮將手裡的面紗扔到一旁,冷冷道:“原來你還認(rèn)得我,看來我並未認(rèn)錯人啊,方霏,既然你還活著,那咱們之間的帳,也該好好清算一下了。”方巖咬著脣,胸膛急劇起伏著,半響後,忽然聲嘶力竭地咆哮道:“我欠你的,早就用方霏那條命去償還你了!現(xiàn)在活著的人是方巖,不欠你什麼!”

陳譽(yù)眸中閃過一抹冷厲,兀然出手,快如閃電,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jīng)卡住了方巖的脖子,強(qiáng)勢地用手背擡起她精緻的下顎,逼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的同時,一字一頓地道:“還沒還清,是我說了算,由不得你。”

對於陳譽(yù),她自詡不曾虧欠過他,早年讓他難堪記恨的事,她已經(jīng)用方霏那條命已經(jīng)償還了他,他騙了自己,自己也利用了他,互不相欠,公平得很。

她只是沒能料到,這輩子居然還能有和他重逢的一日罷了。

就如當(dāng)初她重生歸來,避開趙家的下人,想偷偷從後門溜出去,開始新的生活,卻在後院中撞上他一樣,她算好了一切,卻沒能料到會遇上他,兩個原本此生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人,卻陰差陽錯的,因爲(wèi)某些始料不及的原因而不得不相逢,只能說天意使然,上天註定了,要讓彼此互相虧欠。

那淚水一顆顆的滴落在自己手上,像是沸騰的熱水一般,灼傷了自己的手背,陳譽(yù)緊抿著薄脣,視線一寸一寸地凌遲著她。

正是眼底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卻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上,尤其是想到在自己悔恨交加的那些年中,她卻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軟語溫存,生兒育女……

念及此處,陳譽(yù)眸中僅存的那一絲柔軟瞬間消失,手下忽然就鬆開了她,冷冷地道:“把方家手裡的產(chǎn)業(yè)交出來,換你一條命。”

方巖忽然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嗤笑道:“你費盡心機(jī)騙我上京,就是爲(wèi)了得到這個?抱歉,我這條命,遠(yuǎn)不如你想的那般值錢,世子若沒有別的事,容民女先告辭了?!?

說完,方巖梗著脖子,直直地就往門外走,卻聽到他在身後冷冷地威脅道:“沒我的允許,你敢踏出這裡一步試試。”她性子從小便倔,越強(qiáng)則強(qiáng),從來不會向人低頭服軟,當(dāng)即也只是勾脣一笑,毫不理會他的威脅,大步從書房中出來,穿過耳室,回到前正廳中,大步朝著大門外走去。

初夏的天,外頭的高樹上,夏蟬撕心離肺地叫著,在一片蟬鳴聲中,卻突兀的響起一聲女子聲嘶力竭的慘呼聲,候在門口的丫鬟趕緊別開頭去,不敢看屋中的場景。

方巖面色慘白地趴在地上,眉頭因劇烈的疼痛而糾結(jié)在了一起,額上的冷汗簌簌而下。摻雜著淚水打溼了整張臉,腿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方巖緊緊咬住牙關(guān),不讓自己喊出聲來,雙手緊緊扣成拳頭,指甲都刺進(jìn)皮肉中去。

‘哐啷’一聲,卻是陳譽(yù)扔了手中拿著的那柄足足二十餘斤重的巨劍。站在身後怒目而視。冷冷道:“方霏,我給過你機(jī)會了,既然你不識好歹。非要挑戰(zhàn)的我的耐心,那我們之間的舊賬,今日就一筆一筆的清算!”

那一劍重重地?fù)粼谒壬?,斷了她一條腿!

方巖忍得涕淚縱橫。忍著劇痛,不服輸?shù)爻吨ぷ拥溃骸拔也磺纺?!?

話一喊出口。腦子裡忽然就嗡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撐在地上的身子一歪,人便失去了知覺。

站在她身後的陳譽(yù)緊抿著脣。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捏得咯咯作響。

這個女人簡直讓他恨到了骨子裡去,在騙了自己後。卻還能心安理得的投入別人的懷抱,和別人生兒育女。親手殺了她也不足解恨!

屋外的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屋內(nèi)瞅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將軍,用不用請大夫……”

“不必了!”鐵青著臉的陳譽(yù)大手一揮,忽然上前兩步,直接揪住趴在地上的方巖後背的衣裳,粗暴地將她拽起來,提著她便往西面的臥房中走去,行到牀前,更是直接將人拎起來,用扔的方式把她扔到了牀上去,即便是在昏迷中,方巖也重重地哼了一聲,眉頭皺得幾乎快成了一字眉。

程奇聽說了下午發(fā)生的事,唏噓不已,也不知道自己攔下方裴的那封家書到底是對還是錯了,他本意只是想讓大公子高興高興,卻不成想方霏竟真的活在人世,自己的無心之舉,卻害得她斷了一條腿,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方霏不過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弱女子,大公子竟能下得了狠手?jǐn)嗔怂粭l腿,足見他心底對她的恨是有多濃多深……

程奇嘆了口氣,走進(jìn)書房中,還不等他說話,陳譽(yù)便遞了個封書信過來,吩咐道:“這是方霏的信物,你親自去江南走一趟,拿下方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我要斷了蘇昊的財路!”

程奇悶悶地上前,從他手裡接過東西,咬著脣欲言又止,愣了半響,終究還是忍不住勸道:“大公子,方……”

剛提了一個字,書案後的陳譽(yù)猛地擡頭,冷然一笑,道:“此事我自有主張,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你不必多言,辦好分內(nèi)之事便可。”

程奇也知道自家大公子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沒人能勸得住他,暗自嘆息一聲,拿著東西連夜出發(fā)去了江南。

朝中局勢本就是龍爭虎鬥,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聖上年幼,雖是太后的親子,但太后早些年的心思全都放到了大兒子身上去,忽略了小兒子,因此,聖上與太后並不是很親近。

世事難料,若有朝一日太后沒了,攝政王與聖上是血濃於水的新兄弟,而陳譽(yù)與他不過是表兄弟,也沒有如先太子那般生死過命的交情,只怕聖上會偏向攝政王那一邊。

現(xiàn)在太后與攝政王同朝執(zhí)政,若不能趕在聖上親政前搬倒蘇昊,將來的陳家岌岌可危。

從京城出發(fā),一路上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的趕路,三日後,程奇便抵達(dá)了江南,方耿並不曾見過他,但他身上有著攝政王和方霏的信物,不信也信了七分。

‘方霏’在信中寫到,朝中的局勢安穩(wěn),她不想再打理這些生意上的煩心事,讓方耿將方家的產(chǎn)業(yè)都交給攝政王的人打理,方耿將信將疑,問道:“我家大姑娘現(xiàn)在何處?”

程奇抱拳一笑,道:“老爺子放心,方姑娘如今已經(jīng)是王爺?shù)娜?,王爺自然不想讓她再繼續(xù)操勞這些瑣事。”

方耿聽了,倍感欣慰,當(dāng)年他便有意撮合方霏與方洛兩人,如今兩人能走到一處,反倒是成全了他的心意,方霏能有個好的歸宿,他比誰都要高興,便依言將手中的事物移交出去,打算上京回方家老宅去安享晚年。

兩人正說話,一個粉撲撲的幼童蹦蹦跳跳地從門外跑進(jìn)來,一頭扎進(jìn)方耿懷中,奶聲奶氣地問道:“阿公,我娘呢?我娘怎麼還不回來???”

“小川乖,阿公等幾天就帶你去見你娘?!狈焦⒋葠鄣赝?,拿手輕拍他後背安撫著他。

一旁的程奇目瞪口呆,手中的筆險些就掉在了地上,失態(tài)地盯著方耿懷裡的幼童,瞬也不瞬地,面上又是驚訝,又是歡喜,說不上是什麼表情了。

“老爺子,這就是方大姑娘生的兒子?”半響後,程奇難掩心中的激動,囁囁問道。

方耿點點頭,道:“對,是我們大姑娘的兒子?!?

那孩子生得虎頭虎腦,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就像是從方霏眸子上直接拓印下來的,除了那雙眼睛與方霏如出一轍之外,整個人跟他家大公子童年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方耿沒見過陳譽(yù)小時就什麼模樣,或許不認(rèn)識,但程奇是伴著陳譽(yù)一起長大的,就算他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卻也不會忘記陳譽(yù)小時候的模樣,那孩子,分明就是陳譽(yù)童年的翻版!

如此一想,程奇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當(dāng)年大公子爲(wèi)何冒著性命危險,也要進(jìn)入疫區(qū),又在方霏墜河身亡後獨身去了漠北整整五年。

小川剛吃完東西便跑過來了,靠在方耿懷裡,漸漸有了睏意,舉起肉嘟嘟的小手揉了揉眼,用軟糯糯的聲音對方耿道:“阿公,我要睡覺覺,你哄我睡好嘛?!?

方耿慈愛地輕輕撫了撫他的後腦勺,笑著彎腰將孩子小小的身子抱起來,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拿手輕輕拍著他後背,小川很快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程奇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隱忍著激動地心情,努力壓低自己急劇起伏的氣息,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徐徐漸進(jìn)地問道:“老爺子,小少爺今年幾歲了?。俊?

“快四歲半了呢?!边@幾年來,有個小搗蛋天天圍繞在身邊,方耿的警惕性放鬆了許多,一說起孩子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搖頭感嘆道:“這日子過得也真是快啊,當(dāng)年生下來的時候還不到兩斤,許多人都說養(yǎng)不活,可這一眨眼,竟已經(jīng)四歲了,我也老了?!?

008 回孃家059 面和008 回孃家091 非她不娶040 不是我乾的028 完勝073 姦情023 反殺098 退一步044 爺從不求人026 對質(zhì)130 拆穿100 出閣057 嫑臉016 觸怒038 你纔去庵堂006 分家087 長孫媳009 仇富013 你若不好,便是晴天102 你很緊張?106 閒話078 流言133 決定002 重逢021 長孫歸來154 重逢043 依舊很暴力092 夜深了157157071093 喜當(dāng)?shù)?/a>108 救人161 婚禮149 收網(wǎng)086 鰥夫158115 上門051 護(hù)送090 冤枉148 私奔075 威脅112 我餓了093 喜當(dāng)?shù)?/a>114 謝謝144 救命121 挖坑015 爺孫vs連襟025 連環(huán)059 面和062 說漏嘴126 成全020 大兒媳111 一起上086 鰥夫114 謝謝100 出閣130 拆穿165 強(qiáng)制發(fā)糖,俺不喜歡杯具043 依舊很暴力034 綁架068047 狼真的來了124 搗亂058 幺蛾子160 娘!022 倒打129 有喜124 搗亂049 捉/奸045 一般般無恥029 落幕161 婚禮103 怎麼能不認(rèn)賬呢059 面和039 兒子去哪了022 倒打044 爺從不求人081 後盾025 連環(huán)151 五年153 上京110 交換人質(zhì)061 辦學(xué)161 婚禮159 更新終會有的,完本是肯定的044 爺從不求人079 騙婚164 回府049 捉/奸026 對質(zhì)156058 幺蛾子067025 連環(huán)037 送你回孃家081 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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