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京城繁街上,同往日一樣熱鬧非凡,而且還多了許多雜耍表演,不遠處還圍著一羣人,好像是在聽說書。
今天怎的比往常還有熱鬧?
像是看出了夜清落的疑惑,一旁的夜雪輕聲解釋“主上,今日是正陽節”
“哦~”夜清落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隨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那是什麼節”
“哈哈哈,就是端午節啦,清落你個笨蛋”柚婉看著她直接笑場了,這種常識都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就只知道吃跟練武。
夜清落聽了倒是沒有惱怒,而是看向旁邊的粉衣少女“那晚餐吃糉子?我要吃板栗的”
一旁的夜雪聽兩人的對話有些好奇,不過到底是忍住沒有問出口,這些天她也算是見識到了柚婉姑娘的厲害,醫術高超廚藝更是一絕。
“行啊,晚點買些食材我們去南宮的莊子一起吃”
夜清落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了。一早南宮他們去城外山莊了,結果詩詩不知怎麼回事也跑了去,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她有時候都想問問,詩詩這樣跑來跑去的不累嘛,而且不都是說什麼大家閨秀,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她怎麼是個另類,隔三差五的就找南宮,這是往後要賴上人家的打算嘛。
幾人走到熟悉的混沌鋪子坐下,店家很快就迎了上來笑著打招呼“清落姑娘、兩位姑娘”
夜清落看著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心中莫名有些溫暖,這位阿姨對她是真的愈發的好了,有時候她都有一種回家了的錯覺,一時沒忍住散去了周身的防備“嬸嬸,來四碗混沌,今天我要吃兩碗”
夜雪看著伸出兩根手指的女子,微不可查的愣了愣,主上還有這麼溫柔小孩子氣的時候?
柚婉倒是暗暗嘆了口氣,估計是這位嬸嬸帶給了她,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吧。
恐怕平常冰冷如斯,心境強大的清落的,心底深處也跟常人一樣,很想擁有尋常的親情吧。
————回憶片
這祖宗從小便是孤兒,獨自帶著唯一的弟弟長大,其中吃了不少苦,心性也比一般人成熟,爲了能照顧到年幼的弟弟更是傾盡所有,習武賺錢養家樣樣不落。
她們初遇的時候,清落正拖著血痕累累的傷口,在大雨中一步步挪動,被旅遊路過的她遇見,至今她都還能記得清落當時的樣子,明明瀕臨死亡卻強撐著一口氣,語氣卑微的懇求她救她。
彷彿把眼前唯一的一個人當成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當時還只有七歲的清落,深深的震驚了她的心,幸好她父母都是資深年長的醫生,而且所在地方不遠,很快趕了過來,加上她驚悚的意志力才救了下來。
當時連她的父母都覺得不可思議,直到聽見她做手術閉眼前,一直囑咐的話才明白過來。
她說:我、弟弟、1歲、蘭吳街、37號2樓203、他一人、帶來我……
當時她們一家三口都被震驚了,雙眼皆是紅血絲,她母親連忙接過清落昏迷前手中緊握的鑰匙,不由分說的跑走了,只留下一句:我先去接孩子。
房間裡,她親眼看著父親給血淋淋的清落做手術,身上十幾條刀痕,深淺不一甚至背上有條能看見滲人的白骨。
當時她也只有七歲,可反觀自己,她覺得自己是無比的幸運,有父母陪伴衣食不缺,也至那以後更堅定了她治病救人的決心。
也就從那以後清落跟晞兒一起住在了她家,只是依舊早出晚歸,經常拖著血淋淋的身子回來,還時不時的給她家錢,即使她父母心疼不已,說過好多次讓清落安心住下,她仍舊如此倔強不依,她還說過一句話:我要強大,保護在乎的人。
漸漸的長大後,父母時常不在家,她也是從那個時候練就了一番廚藝,剛開始清落想著她來做這些,結果廚房爆炸,還好清落從小習武身手不凡,第一時間離開了現場,從那以後就碰都不碰了。
十年之後,她成了醫界金字塔上的翹楚,清落成了全球頂級盜神鬼影,她當時知道的時候人都懵了,幸好她只是盜取貪官家的污品,而晞兒也在最頂級的貴族小學就讀了。
日子一天天變好,沒想到終究還是被清落的仇家發現了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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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 ”夜清落見一旁的粉衣女子愣愣的盯著桌子發呆,混沌上來了也不動,心裡多了幾分擔憂。
回過神來的柚婉一擡頭,匯上滿是擔憂的眼睛,心裡頓時感覺暖暖的,沒由來的對著面前的女子咧嘴一笑。
“你思春呢?”夜清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想什麼那麼出神,叫幾遍都沒反應。
“嘿嘿嘿,還是你懂我”柚婉佯裝輕鬆的調侃了她一句,不想讓她察覺到什麼。
“快吃吧,熱乎的纔好吃”夜清落白了她一眼,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柚婉笑了笑,沒說什麼,其實來這裡也挺好的,至少清落不用再東躲西藏的了,還遇見一個那般愛她的男子,雖然清落目前對他沒什麼喜歡吧,但是她相信就算是冰心,也會有被捂熱的一天。
幾人剛吃沒多久,就聽見拐彎處一陣騷動,柚婉一臉好奇的看向那個方向,本不想多管閒事。
“奶奶! 奶奶嗚嗚嗚”
不遠處傳來一道稚嫩的叫喊聲,還伴隨著悽慘的啼哭聲。夜清落手中的碗隨聲而落,重重的摔在木桌上,滾燙的湯汁濺紅了女子的手背。
柚婉一愣,一道白影咻的消失了,緊接著來不及多想,丟下銀兩就追了上去。
沒聽錯的話,那是希兒的聲音?!
夜清落趕來的時候,發現一位年老的婆婆正護著一位小男孩,被一堆人拳打腳踢。
男孩驚恐絕望的面容上滿是淚水,刺激的夜清落雙眼發紅,身形直接閃去抓起一名壯漢丟了出去。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人打飛了出去,緊接著巷子裡又竄出來七八個壯漢,場面一度混亂。
等夜雪趕來的時候,發現白衣女子雙眼充紅,瘋狂的揍打十幾名男子,出手可謂是快準狠,不帶一點拖泥帶水,周身慢慢的都是殺氣。
“你去負責保護好她們”夜清落抽空對著一旁,來幫忙的夜雪命令道。
“是,主上”夜雪本來有些不情願,她不想讓主上獨自面對十幾名壯漢,可對上那雙嗜血陰森的目光時,沒再猶豫閃身在了一旁保護一老一小。
主上,她要親自解決這些人。
趕來的柚婉看著混亂的場面,搜尋著那道白影,見她一人對戰十幾人,心裡一慌連忙跑過去。“清落! ”
夜清落眼色越來越寒,這些人多少都有些功夫竟然不知恥的欺負老人小孩,真是散盡天良,該死!
下手也是越來越狠,被打飛的一名壯漢直接捂著胸口狂吐血,沒一會就倒地不動了。
其他人大驚失色,紛紛掏出武器衝向白衣女子。柚婉本想跑過去幫忙,卻渾然不知危險靠近。
夜清落眼角瞥見婉兒有危險,神色一怔,婉兒跑進來幹嘛?可來不及多想,已經來不及了,其中一名壯漢發現了兩人的關係,匕首直衝婉兒的後背。
白影身形一閃,直接徒手握住了鋒利的刀尖,幸好及時,就差幾釐米,婉兒就要當著她的面中刀了。
夜清落深邃的黑瞳迸發出冷澈陰暗的血光,右手已經鮮血淋漓,她卻感覺不到痛,冰冷的說了句“你們都該死! ”
瞬間緊握刀刃奪過匕首,手一晃握著刀柄狠狠抹掉了壯漢的脖子。
那人至死都帶著滿眼驚恐的神色,周圍的其餘壯漢見到這一幕,嚇得把腿就跑,這白衣女子徒手握刀刃奪刀,這麼痛的都面無表情還是人嗎?這簡直就是地獄來的魔鬼啊!
這邊柚婉用銀針也解決了幾個,回頭看向夜清落,整個人都愣住了,女子白衣上濺了一身血,赤紅的雙目,冰冷如霜的臉頰上帶著滲人的鮮血,握著刀柄的右手染紅了衣袖,周身陰寒戾氣紛紛往外散,活像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殺人狂魔。
短短幾秒,那些欲逃跑的壯漢皆成爲了白衣女子匕首下的亡魂。
這樣的清落……好陌生好恐怖。
周圍驚叫聲不斷,人羣也亂成一鍋,不知是誰報的案,很快京城順天府府伊跟禁衛軍將她們包圍了起來。
夜雪見主上受傷,滿眼都是擔憂,卻依舊死死的護著一旁的老人小孩,這是主上交給她的任務,看這陣勢主上好像惹上麻煩了。
夜清落掃了眼周圍的人,被目光所及的人皆是害怕的後腿了一步,饒是禁衛軍統領吳凡都忍不住心驚,這不是那位夜姑娘嗎?
這是怎麼回事?當街嗜殺十幾人,還是天子腳下,這可是重罪啊! 而且那幾位好像都很關注她,這下他可處理啊。
吳凡心一橫,命令身邊的屬下“把這些屍體擡走,有關人等通通抓起來”
很快四周的屍體都被擡走了,離得近的人證都被帶走了,當他們走向夜雪的方向時,夜清落閃身擋在了面前,執起右手的匕首對準離得最近的禁衛軍。
衆人被嚇的後腿了一步,夜清落冷眼掃了他們一下,轉身頭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的老人小孩,對著夜雪命令道“把她們帶去城外北面山莊,找南宮寂救治”
“是”夜雪猶豫了片刻“主上,你的手……”
“無礙”夜清落低頭看了一眼,要不是考慮到婉兒的安危,她非要把這些人慢慢折磨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