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飛這樣說,李大棚幾人的目光暗了暗,不再奢求,便要去推自己的電動車。
馬飛說:“車裡還能坐倆人,大棚哥和邪眼哥過來坐吧。”
張邪眼拉開那氣派的奧迪車門,看到裡面嶄新的座椅,邪眼放光,卻一縮脖子:“馬飛,這車裡面太乾淨了,我渾身是土,坐上去不合適。”
李大棚也點頭:“是啊,我們身上髒,就不坐這車了,自己騎電動車過去就行,你們先去吧。”
馬飛沉下臉:“大棚哥,以後這車就是咱們自己的車,就是給大家坐的!髒了再洗就是,上來吧。”
李大棚見他說的實在,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在車下拼命撲打著自己身上的塵土,張邪眼有樣學樣,立刻也撲打身上的塵土,還使勁地跺跺腳,試圖把鞋上的泥跺掉。
馬大保自家有了這麼好的汽車,心裡舒服啊,看到他們兩人這樣,直樂:“嘎嘎,你們倆還真能窮講究,別撲打了,上來吧!”
馬飛娘往他腰間掐了一把:“你帶著渾身的土就上來了?你真是糟賤自家的東西!哼。”
馬大保連忙擡出兒子擋箭:“咱兒子不是說了嘛,髒了再洗啊。”
馬飛娘氣呼呼地說:“洗洗洗,你給洗啊。”
馬飛見老兩口又有開兵見仗的意思,連忙說:“好了好了,娘,我洗!我洗就行。”
此時李大棚兩人坐上了車,跟馬大保坐在後排,卻還是小心翼翼,屁股都不敢坐實。
馬大保倒是大模大樣地說:“嘿,瞧咱這兒子,就是跟他老子近!”
馬飛娘肯定不能朝兒子撒氣啊,半天憋出來一句:“兒子是我生的!”
李大棚兩人,哄地一聲笑了。
馬大保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媳婦這麼說,蔫不機地說:“這事地球人都知道啊,老婆子,你就別老調重彈了,這句話都說了二十年了。”
李大棚兩人又是一陣鬨笑,卻刻意壓抑了自己的笑聲,畢竟,馬飛可是給他們開工資的老闆,不能讓老闆出糗不是?
馬飛已經習慣了老兩口這種重複性的鬥嘴,因爲這樣鬥嘴的兩
口子,反而感情並不差。
農家飯莊的大圓桌,坐下他們八個人還很富餘,李大棚很有眼力價,就把馬大保推向了主位,馬大保堅決不坐主位,他還有理:“以後這家,就是我兒子做主!他當然坐主位,我坐他旁邊就行了。”
馬飛娘見丈夫稀罕自己兒子,當然沒意見,對她來說,坐哪裡都沒關係,能吃飯就好,只要別花太多的錢。
於是,李大棚負責安排,讓老兩口分別坐在馬飛的左右兩側,其他人順次坐下,李大棚與馬飛對面,坐了副主陪的位置。
馬飛對於李大棚的表現,很是滿意,覺得將來如果自己的事業做大了,這李大棚能夠成爲自己的一大助力。
馬飛突然想起一事:“我車裡還有酒呢!是朋友送的,邪眼哥,你去搬一箱過來。”
張邪眼快速離席,很快就搬過來一箱劍南春,張邪眼當然不知道這酒的價值。
李大棚麻利地打開箱子,立刻呆住了:“馬飛兄弟,你這酒,咱們還是別喝了,留著招待尊貴的客人吧。”李大棚好賭期間,跟一些出手大方的賭徒一起沒少吃喝,當然知道這種包裝精緻的劍南春的價值,一瓶都要近千塊錢哪!
馬飛擺擺手:“我爹這輩子都沒喝過這種好酒呢,正好大家幹活這麼勤快,就陪他喝點,敞開了喝,喝完這箱再喝那一箱。”這兩箱酒,當然是沙四方吩咐小弟搬上車的。
張邪眼看出了什麼,小心翼翼地說:“大棚哥,這酒很貴啊?”
李大棚見馬飛這麼說,只好開了酒瓶,給大家倒酒。
馬大保老兩口此時也覺察到了什麼,馬飛娘最心疼錢了,也看向馬飛:“小飛,這酒多少錢一瓶?”
馬飛眨眨眼睛,向李大棚悄悄使個眼色,不在乎地說:“大概八十塊錢一瓶吧,娘,你別擔心,這是朋友送的酒,就讓爹喝點就是了。”
李大棚知道馬飛不讓說酒的價格,便沉默不語。
緊挨著李大棚的張邪眼,聽到八十塊一瓶,眼睛立刻瞪得象雞蛋一樣:“乖乖!八十塊一瓶的酒啊。”看著眼前酒杯裡盪漾著的酒液,張邪眼吞了口唾沫
,湊過鼻子聞了聞,享受地閉上眼睛,“香!真香!就是貴了點。”
另外三人這輩子也沒喝過八十塊錢一瓶的酒,也學著張邪眼的樣子,湊到酒杯前聞了聞,伸手端酒杯的時候,手都有些抖。
馬大保顯得有些肉疼:“八十塊一瓶的酒,這杯子能裝二兩,嗯,我這一杯,就比一瓶二鍋頭還貴啊!”他不知道,這一杯就能趕上一箱簡裝二鍋頭了!要是知道的話,不知道還能喝得下去不?
馬飛娘也肉疼地看著桌上倒出來的幾杯白酒,小聲嘀咕:“一杯酒都快買一隻燒雞了,真是浪費錢。”
馬大保看向身邊的馬飛:“小飛呀,這麼好的酒,是你同學送給你的吧?”
馬飛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含糊答應。
張邪眼轉轉眼珠,悄然拽了拽倒完了酒的李大棚,壓低聲音說:“大棚哥,這酒真值八十塊一瓶?”
李大棚斜他一眼,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吐出兩個字:“十倍。”
“嗷。”地一嗓子,張邪眼象被釘子紮了屁股似的,猛然跳起來,“什麼?你說什麼?”
李大棚想不到他這麼大反應,就冷著聲音說:“瞧你那雞毛腚的樣!耳朵聾了是吧?我剛纔說,你媳婦讓我晚上過去陪她!”從桌下悄悄伸過手去,擰住張邪眼大腿上的肉,稍一用力。
“嗷!”張邪眼疼得直吸氣,經常勞作的李大棚,手上的勁相當大,這一擰當然疼。不過,吃痛之下的張邪眼,看到李大棚直朝自己使眼色,當然也明白了過來,就委屈萬分地坐下,嘴裡故意嘟囔道:“大棚哥,哪有你這麼說話的?我媳婦要是敢跟你那啥,看我不弄死她!”
李大棚配合地說:“對!喝完這酒,你晚上回去,把你媳婦弄死!哈哈。坐好,老老實實喝酒!”馬飛肯不動聲色地讓他們喝這麼好的酒,李大棚不由自主地對馬飛就更多了幾分尊敬。
農村老爺們,這樣說話其實還收斂了許多,收斂的原因,當然是因爲馬飛這個讀了高中的文明人在場,而且還是他們需要小心伺候的老闆。要不然,他們說起葷話來,更加地血呼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