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見她居然這麼理解自己的意思，笑容一斂，眉頭輕擰，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
雲(yún)紫洛也沒有避開，只是擡頭，委屈地看著他。
攝政王又無奈又心疼，沉聲道：“誰說你不討人喜歡？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雲(yún)紫洛挑眉，“喜歡心腸惡毒的我？”
“你的心腸並不惡毒，是愛憎分明，我喜歡這樣的洛兒。”
攝政王一字一句說道。
見雲(yún)紫洛眸中現(xiàn)出笑意，他也勾起脣瓣來，“那支藥膏並不是好贈予的，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雲(yún)紫洛很是訝異，莫非，這送藥膏竟然還有深意在內(nèi)？
不過她現(xiàn)在最想問的事不是這個。
“懿，鬼魅今天去哪了？怎麼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他人？”
攝政王薄脣微啓，“他向我告了假，去丞相府了。”
“丞相府？”雲(yún)紫洛有些緊張起來。
“聽說魏統(tǒng)領和魏夫人一家今天要去姚家提親。”
攝政王說著，嘴角彎起一抹*的笑。
“鬼魅向來古靈精怪，原本在南川鬼氏家族中，就是個喜歡玩樂的少公子，被我?guī)У狡钕膩硇宰右琅f定不下來，這次，卻不知他中了什麼邪。”
雲(yún)紫洛啞然失笑，很有興趣地問：“原來鬼姓，是你們南川一個大家族？”
攝政王“嗯”了一聲，“鬼氏家族嫡系和旁系都很大，在南川有百年的歷史，一直忠於我王，直接爲我王服務，這四鬼，便是我精挑細選帶過來的做爲暗衛(wèi)首領的。”
“你別看他們現(xiàn)在很能幹，其實當初，也不過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爺，只是這些年……”
攝政王眉宇間浮出一絲心酸與不忍，終是沒說下去。
滿臉惆悵。
雲(yún)紫洛輕聲道：“懿，我知道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但那一切都過去了，將來只會很好很好。”
攝政王的笑容如桔花綻開，“嗯，將來有我的洛兒在一起，能不好嗎？”
雲(yún)紫洛微微一笑，道：“我現(xiàn)在向你請一道旨意，我要出宮去姚家。”
攝政王眼也沒眨一下，“行，但是必須有鬼魂跟著。”
雲(yún)紫洛點頭，待鬼魂過來後，帶著他，領了攝政王的手諭，就穿了宮女的服裝出宮奔姚家去了。
攝政王站立良久，突然面色微冷，薄涼的聲音從脣瓣吐出，“出來吧，聽了這麼久，不想說說什麼嗎？”
周圍安靜了片刻，殿門後一道紫色的身影緩緩步出。
“早知道瞞不過攝政王的耳力，只是怕出來打擾了你們。”
楚子淵頎長的身姿有如風中楊柳，只是面色很難看，話中含著低低的諷刺。
他一甩紫袖，步到攝政王身邊。
攝政王仰臉，看著天上淡淡的白雲(yún)，心境頓時開闊，淡淡道：“你不是心中已經(jīng)拿定主意了嗎？”
楚子淵的聲音含上一線蒼涼，“你知道，這是本王沒有辦法的抉擇。”
話音一轉(zhuǎn)，變得鋒利起來，“然而這不代表洛兒就與我無緣，若是能坐擁天下，這天下間的一草一木，哪樣不屬於我呢？”
攝政王低低一笑，“那時，你又該怎麼處理長樂公主呢？或者說，怎麼處理雲(yún)輕屏呢？”
楚子淵的臉色微微一變，側(cè)眸看向他，鳳眸如刀，“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攝政王從容不迫地說道：“不知道什麼，只知道，有人曾親口許諾過雲(yún)輕屏，即使她嫁給了楚寒霖，若他若登基大寶，也同樣會納她爲後。”
楚子淵臉色一急，道：“雲(yún)輕屏對本王有救命之恩，那是當初沒遇到洛兒時對她立的誓罷了！”
“可同樣的話，你卻又說給了我的洛兒。一國只有一後，那八王爺若真的得了天下，必要對其中一個食言了？”
攝政王譏諷一笑。
楚子淵鳳眸微瞇，盯著他看了半晌，冷冷一笑道：“攝政王管的事情倒是挺多的，卻不知這次鎮(zhèn)國寺圍殺一事辦得怎麼樣了？”
攝政王臉色微變。
“攝政王您最恨的人不是我，卻是太后。”
楚子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說道，“要想除掉太后的勢力，那麼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砍掉太后的臂膀——除掉雲(yún)建樹！”
攝政王的臉色已變得鐵青，袖下的拳頭緊緊握起，不是因爲楚子淵的話，而是因爲他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可是，你下得了手嗎？”
楚子淵微微一笑，“看這個樣子，雲(yún)建樹已經(jīng)開始在暗中布排了，兵貴神速，先機爲勝，對自小就熟讀兵說的你來說，這個道理比我更懂。”
攝政王冷冷望向他，“太后得勢，你也不過是燈燭殘年。”
楚子淵斂了笑容，低聲道：“所以，本王選擇長樂公主，這也是爲了生機。我不像四哥，有太后和前朝的勢力撐腰；也不像你，實力強悍，整個南川都心甘情願爲你賣命；更不像十弟，父皇在世時就不喜歡他，太后的眼裡更放不下他。”
楚子淵的聲音染上幾許悲涼，“只有我，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小就生活重重監(jiān)視之下，除了這條路，便是死路一條！”
攝政王抿了抿薄脣，鳳眸中劃過一絲瞭然。
不得不否認，楚子淵的話很有道理。
楚子淵嘆了口氣，喃喃道：“洛兒她會諒解我的。”
此時，殿中傳來長樂公主的疑惑叫喚，“子淵？楚子淵？”
攝政王眸光冷沉了一下，轉(zhuǎn)身大踏步離開了乾清宮。
楚子淵鳳眸中閃爍著寒意，走到花圃旁，順手採下一朵開得正旺的牡丹。
“子淵，你在這幹什麼？出不定期都不跟本公主打聲招呼！”
長樂公主的聲音已到了他的背後。
那抹葡萄紫的華服在陽光下煜煜生光，襯得男子修長的身姿十分好看，楚子淵回過頭來，清美絕倫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溫潤的笑意。
“公主每天吵著悶，本王想出來看看有沒有地方好玩，看到這朵牡丹生得極美，便摘了下來。”
他的笑意，並不達眼底。
拈起牡丹，輕手戴在了長樂公主的髮鬢之上，眉宇間閃現(xiàn)一縷憎惡。
長樂公主笑了起來，“子淵，你比那整天死扳著臉的攝政王有趣風雅多了！本宮喜歡！”
喜歡，那是啊，想他八王爺謫仙如玉，喜歡他的女人不少啊！可爲什麼，洛兒對他，卻沒有半絲愛慕呢？
楚子淵悄悄嘆了口氣，鳳眸間劃過一絲落寞。
“公主，你不是想學騎馬嗎？那這幾天本王就教你騎馬吧。”
***
攝政王邁著開闊的步子，下巴微昂，俊冷的五官散發(fā)著從內(nèi)到外的傲氣，踏進了皇帝住的養(yǎng)心殿。
走近內(nèi)殿，能隱約聽到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唱戲。
“不好聽，不好玩！”另一個聲音抱怨道。
攝政王加重了腳步聲，內(nèi)裡立刻安靜了下來。
漆黑的長袍從遠處走來，進入內(nèi)殿。
攝政王的眸光朝殿內(nèi)二人掃去，只見穿著金黃龍袍的皇上正蹺著腿躺在龍椅上，小平子手執(zhí)一塊大花帕。
“王爺！”小平子低頭叫道。
“胡鬧些什麼？”攝政王的聲調(diào)冷沉，極爲不悅。
皇上唉了一聲，說話時，聲音已經(jīng)轉(zhuǎn)成了另一個人的音調(diào)，“赫連，我能走了嗎？再在這裡呆下去，我會瘋掉的！”
攝政王蹙了蹙眉，道：“再呆一天吧。肖桐，皇上呢？”
小平子忙說道：“王爺，皇上在密室，這次毒發(fā)的時間長了些，還不能起來。”
說完，在牆上按了幾個機關，牆面打開，出現(xiàn)一個通道，小平子帶頭走了進去。
攝政王冷眸朝肖桐看了一眼。
肖桐立刻拎著龍袍起身，愁眉苦臉地跟在他後面進去。
一顆夜明珠的光照下，皇上病容滿臉地躺在*上，手緊緊抓著*單，嘴裡喃喃叫著：“母妃，母妃！”
“母妃，等夜兒當了皇帝，就立你爲天下最尊貴的皇太后！”
“母妃，你爲什麼不高興呢？是夜兒說錯了話嗎？”
“母妃，這糕點不是夜兒偷吃的，是四弟偷吃的！母妃，你爲什麼要罰夜兒，真的不是夜兒偷吃的！”
攝政王三個人緩步朝*前走來，皺眉看著*上的人。
*上的皇上臉色蒼白得有如一張紙，雙眉緊緊擰著，面色痛苦之極。
“母后，母后，夜兒現(xiàn)在是皇帝了，你現(xiàn)在是太后了，可夜兒的身子越來越差了，你爲什麼都不來看看夜兒？”
楚寒夜突然從夢中驚醒，驚恐地睜開雙眼，望向*前的三個人。
“攝政王……”
他輕聲喃喃。
攝政王臉色未變，徐徐開口，“這次汗出過後，明天身子會好些，多下*走走。”
楚寒夜沉默了一會兒，苦笑道：“朕的身子不行了，攝政王，多謝您了，您不用再爲朕這破身子操心了。”
攝政王冷冷一笑，道：“你不想等到好戲落幕的那一天了？”
楚寒夜面色一變，堅定地擡起虛弱的頭，咬牙道：“會的，我會等的，我會支撐到那一天！”
有求生的信念，纔是活下去的第一步。
肖桐見狀湊上來，“我說皇上，你好好歇著養(yǎng)病吧，我可不想再在這宮內(nèi)多住上好幾天，求您了啊。”
楚寒夜輕輕一笑，“明天差不多就能下*了，多謝肖公子，沒有讓母……太后看出破綻。”
“罷了罷了，要不是赫連，太后早就動你了！”肖桐趕緊搖手。
“你好好歇著吧。”攝政王沉聲吩咐了一句，轉(zhuǎn)身出去。
***
雲(yún)府內(nèi)，正院中一片蕭寂，偶爾傳出一陣低泣。
雲(yún)輕屏坐在*上，拿帕輕拭眼角。
楚寒霖與十王爺坐在房間內(nèi)，憂心忡忡地勸慰著。
雲(yún)輕屏依舊啼哭不止，她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自己竟然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這事僅僅一天*的功夫，就傳得京城沸沸揚揚，比當日雲(yún)紫洛慘遭拒婚的醜事還要傳得快。
她，雲(yún)輕屏，一朝從天之驕子，雲(yún)府嫡出大小姐跌下雲(yún)端，現(xiàn)在連自己親生母親都不知道是誰！
與“野種”又有何異！
她已經(jīng)讓寒霖修書一封給遠在軍營的雲(yún)建樹，讓他快點回來，自己首先要確定是不是父親的孩子，若是父親的孩子，那要查起自己的身世就容易多了。
周氏紅腫著眼睛，悄悄退出了正房，來到前廳。
周瑞家的迎了上來，低聲問：“夫人，你找我？”
周氏點頭，拉著她進入廳後休息房，輕聲問：“當年我生產(chǎn)的時候你也在一旁，我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你可發(fā)現(xiàn)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周瑞家的面色一白，望著周氏，眼睛內(nèi)閃現(xiàn)過猶豫之色，終於“撲通”一下，跪到了周氏面前，放聲大哭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
周氏的心撲通亂跳起來。
“小姐，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對不起你！”
周瑞家的連連磕頭。
周氏急得心底有如百隻螞蟻在咬，厲聲喝道：“到底是什麼事，你快快說來！”
周瑞家的這纔開口，“若不是今天府裡傳遍了大小姐不是夫人親生女兒的話來，這些事情老奴怕是要背在心裡一輩子，每次想到都覺得對不起夫人！”
周氏的腿已經(jīng)開始打顫了，這話，有些不妙啊。
“當年夫人生產(chǎn)的時候奴婢並不在場，匆匆趕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到夫人房間時看到春月姐姐與接生婆都昏倒在地，夫人睡在*上，小姐一個人在*上哇哇哭著，聲音都已經(jīng)嘶啞了。”
周氏驚疑不定地聽著。
“奴婢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嚇得把她們都叫了起來，給夫人接生的是陳媽媽，她一醒來就要抱小姐，她告訴奴婢，說剛把小姐抱到手上，就被人在腦後重重一敲暈了過去。”
“但是，放在*上的孩子身上包的布衣卻根本不是我們爲小姐準備的，我們便猜到小姐被人換走了！”
周氏眼前一黑，幾欲暈倒，以手扶著茶幾，重重地坐倒在椅墊上，傻了眼。
“可是春月姐姐怕夫人重罰她們，央求奴婢不要說出去，奴婢也就糊里糊塗把現(xiàn)在的小姐當成了是真正的小姐，後來春月姐姐將接生婆打發(fā)回了家鄉(xiāng)，自己也找人贖身出了雲(yún)府，這事在府裡只有奴婢知情了。”
周氏顫著聲音問：“春月呢？她後來不是回了河南老家？”
周瑞家的搖頭，“春月怕夫人知道真相後追過去，搬了好幾次家，早不知道搬哪去了。原本只是猜測，抱著一絲希望，卻沒想到，真的不是……”
周氏有些呆愣，喃喃問：“那我的孩子呢？”
周瑞家的哭出聲音來，“不知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周氏沉吟半晌，說道：“既然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這事就讓它埋進土裡吧，屏兒，還是我們雲(yún)府的大小姐！”
不管怎麼說，雲(yún)輕屏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雲(yún)彩麗優(yōu)秀得太多，還受楚寒霖的*愛，這樣的“女兒”，她怎麼也不能放走。
周瑞家的心裡嘆了口氣。
對夫人的冷血脾性她是瞭解得十分清楚了。
大小姐的臉如果一直好不了，失去四王爺?shù)?愛，沒有了利用價值的話，夫人還會像今天這樣淡淡地說把屏兒當作雲(yún)府的大小姐嗎？
即使不憎惡，也喜歡不起來吧？
而對於丟失的那個女兒，夫人似乎一點都沒再放在心上。
她的痛與恨，只是痛在當今的四王妃居然不是她親生的這個事實上。
周瑞家的心裡苦笑，是啊，夫人又不是第一次拋棄女兒了……
***
丞相府的大廳內(nèi)，一片歡聲笑語。
左手，姚丞相與姚夫人笑容晏晏地坐著，在他們身旁，是姚家旁支幾個有臉有面的人物。
右手，卻是以魏成的父親魏統(tǒng)領爲首，魏夫人，魏成，以及魏成的幾個叔伯兄弟。
二十多個人，品茶談論，談論著朝野中幾件熱門的話題，重點便在昨日鎮(zhèn)國寺的反軍之上。
魏成心中很不耐煩，姚玲玲怎麼還不出來？
難不成，看他今天來提親，害羞了？或者在後院好好地打扮著？
打扮得再好，她也學不來何纖兒的那份楚楚溫柔，也沒有長樂公主身體上成熟的女人之味。
娶她，不過是想借著姚丞相的一點權勢罷了！
心裡這麼惡狠狠地想著，他的表面卻依舊一副謙謙君子模樣，恭敬地起身詢問：“姚叔叔，玲玲怎麼還沒來？”
姚丞相撫須大笑，“魏成倒是急了，哈哈！”
轉(zhuǎn)頭對姚夫人道：“你去後面把玲玲帶過來。”
姚夫人並不是姚玲玲的生身母親，姚丞相的原配逝世得早，這位夫人是從妾升上去的，所以行事十分謹慎謙虛，一般貴婦交往她都不去參加。
所以外面只知道姚家有千金，卻忘記了姚夫人的存在。
姚夫人謙恭地答應了，出廳邁向後院。
姚玲玲的閨房裡，傳出一陣低低的笑談。
“玲玲，韓式斜劉海就是爲你設計的，你不梳它真是太可惜了！”
雲(yún)紫洛坐在窗臺上，雙手撐著檯面，兩腳輕輕晃悠著，極是讚賞地看著姚玲玲。
鬼魅站在一邊，眸中滿是驚豔。
鬼魂則抱胸，饒有興趣地捕捉著鬼魅的臉色。
感覺到男人火熱的視現(xiàn)，姚玲玲的臉紅撲撲的，有如塗了這世上最美最自然的胭脂般。
她照著鏡子，一百二十個滿意。
以前喜歡把額發(fā)全部夾到頭頂，反而顯得她的臉龐比較大，少了幾分秀氣。
這次雲(yún)紫洛幫她剪了個什麼韓式斜劉海，又修了鬢髮，臉立刻小了許多，看上去猶如瓜子臉一般。
她的五官本來生得就很美麗，髮型這麼一改，更是讓她添了七分秀麗與三分嫵媚。
難怪鬼魅在一旁看得發(fā)呆了。
雲(yún)紫洛掩嘴輕笑，“鬼魅，丟不丟人啊，你口水都流下來了！”
鬼魂聽罷，平常沉穩(wěn)之至的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實在是很少看到鬼魅出這樣的醜。
鬼魅大窘，俊朗的臉龐頓時飛紅，他連忙低頭，用衣袖拭去。
姚玲玲更是滿面俏紅，嗔道：“他就是個鄉(xiāng)巴佬！”
雲(yún)紫洛笑出聲來，“鄉(xiāng)巴佬？鬼魅可是我們南川鬼氏家族的頂樑柱哦，玲玲，你知不知道鬼家啊？”
姚玲玲茫然道：“南川鬼氏家族？”
“嗯，你可別小看了他的出身，鬼家在南川王朝也是世代爲官，鬼家在朝中所掌權勢，可不亞於你爹爹在祁夏，而且鬼家是百年世家，根基更深。”
雲(yún)紫洛趁機向姚玲玲介紹鬼魅的家世。
鬼魅驚異地看著雲(yún)紫洛，沒想到主子連這個都告訴她了。
不由腦內(nèi)胡思亂想起來，主子跟雲(yún)二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無所不聊呢？不知道主子跟雲(yún)家二小姐聊家常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如平時一般冷冰冰的嗎？還是跟自己對玲玲一樣，一副討好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