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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紹奕的腿比伯爵估算的更嚴重,不僅是這段時間的治療白費,甚至連大腿骨都被砸裂了,不僅是伯爵憤怒,連杜若在看到X光片裡許紹奕腿骨上明顯的裂痕時,也終於憤怒了。
她打了個車直奔片場,找到在化妝師裡揹著臺本的藍明漪,再看看旁邊放著的那副,已經打好草稿的畫,上去三兩下把自己所有的畫具都收了。
“杜若,怎麼了?”藍明漪看駕駛不對,對化妝間裡的幾個人使了個顏色,讓她們先走,自己笑盈盈的過去,哄著她說:“我們昨天是想跟你們道謝再走,只是你看,我當時心情太煩亂了,沒有想到那麼多,你不會怪我吧?”
“我爲什麼不會怪你?藍明漪,你撒潑使性子,你到處鬧,是不是全世界都得哄著你!”杜若看著穿了一身戲服,妝容無懈可擊的藍明漪,心情更差了。
她倒好,穿的光鮮亮麗的在這裡拍戲,許紹奕可是躺在病牀上疼的要靠打針維持啊!
藍明漪看看杜若,沒有再說話,她在心裡快速的猜想杜若的這股怒氣來自哪裡,接著笑盈盈的擋在門口,不讓杜若走出去,才說:“對不起,我太心急,伯爵怪你了是嗎?要不要我去替你解釋一下?你們是男女朋友,這點兒事不至於讓你們分手了吧。”
她是試探著問這句話的,萬一真的分手了,她現在這個輕鬆的心情恐怕就得換一下了。
“我們是不是分手,和你有關麼!”杜若雖然生氣,腦子還在,她還記得自己和伯爵一起欺騙她們。她把畫筆都裝好,舉著筆袋,指著藍明漪氣的不行的說:“藍明漪,你心裡一點兒都裝不下別人是嗎?你有沒有想過一點點,被你推到的許紹奕!!你知道他的腿更嚴重了嗎,你知道嗎?”
“你更關心許紹奕?”藍明漪這話一出口,馬上就覺得自己說錯了,乾咳一聲,雙手握住杜若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對不起,杜若,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我心裡太急了,少宸他的失蹤讓我瘋掉了。你知道的,我生病了,發病的時候我什麼都……嗚嗚嗚。”
她說著說著就開始哭。
藍明漪是個美人,無論男女看著都覺得會驚豔的美人,一個哭起來五官可以不變,但淚珠滾個不停的美人,這樣的人可憐兮兮的對著他人一再哀求,誰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包括對她氣的要瘋掉的杜若,也被她的淚水泡軟了心。
“我不能幫你畫畫了。”心雖然被泡軟,但杜若還是要繼續堅持自己的觀點:“我看到你就會想到,你對許紹奕的傷害,根本就不能客觀的畫出一副,讓你顯得溫柔大方的畫。我手裡的畫筆,只能畫出我心裡那個鬧個不停的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杜若,全世界都知道你幫我畫畫了,這個時候你走掉,我以後在這個圈子裡怎麼混啊?”藍明漪繼續抽泣著,她說的這個其實是實話,這個時候說實話,反而比撒謊說什麼杜若畫的好,或者大家是朋友一類的,更容易讓人信服。
杜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跟我真的沒什麼關係。”
這也是實話,不過一幅畫,就說自己畫的不順手,或者說自己畫的達不到劇組的要求,藍明漪就可以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這樣吧,咱們先不說這幅畫。”藍明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扶著畫框,把畫框給壓回到了畫架上,又抽泣了幾下,才說:“少宸本來就跟我說,讓我給你們道個歉,然後他想請大家吃頓飯,把昨天的事兒解釋一下,再好好的跟你們說句對不起。杜若,這你總要來的吧?”
她說完,直勾勾的瞄著杜若,清楚的看到杜若臉上的表情從爲難,到好奇,到一種堅定。
接著她清楚的看到杜若的眼珠往旁邊轉了轉,好像是在心裡打了什麼算盤,計劃什麼事,然後,杜若重重地點了點頭,才說:“可以,去哪裡,什麼時候。”
“就今晚,你,伯爵,許紹奕,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你們都來,我晚上會讓司機去接你們,可以嗎?”
“可以。”杜若說完,看了一眼那副半成品,把畫筆都裝進包裡走掉了。
她雖然很想拒絕,但是她更想知道,到底昨天晚上戚少宸是真的失憶,還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她要在今晚的飯局上問個清楚,
到底戚少宸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這頓飯呢,就只有他們五個人一起吃。
沒有了可以暖場的珂珂,飯局的一開始,就變得非常的尷尬。
而且這頓飯是由戚少宸選的中餐,清淡的粵菜,雖然許紹奕也坑吃,但是用筷子的伯爵,卻有點兒爲難。
許紹奕對這一餐的重點,倒不是來做什麼,而是戚少宸選了中餐這件事,就好像和之前自己選西餐的遙相呼應,隔了這麼久之後,在他臉上猛打的一巴掌,時間雖然長的很,但是卻是一樣的疼。
“戚少宸,雖然你要吃中餐是可以讓小若開心一點,但是你看伯爵,他吃這些也太爲難了吧。”他先一步挑起戰火。
結果,這戰火卻被他蔓延到的伯爵給澆滅了。
他先是找來服務生,要了叉子和勺子,接著溫和的笑著,問戚少宸:“你之後去過醫院嗎?有沒有做一下腦部的CT檢查看看?”
戚少宸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說:“我並不是失憶,昨天是因爲喝醉,纔會鬧出這麼大的一場烏龍。
昨天……因爲一些事,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忍不住多喝一點,實在是抱歉,讓你們爲了我半夜奔忙。我本想登門道謝,但是您的城堡對我並不開放。”
他笑著不再往下說。
每一句都聽著合情合理,因爲杜若和伯爵在一起而心情不好,因爲喝醉所以迷路,又因爲喝醉不認識人,這一切都是個醉鬼能做出來的事情。
但是杜若不信。
這絕對是謊言,她昨天跟他離得很近,根本就沒有聞到他身上有哪怕半點酒味。何況那個店裡的人,也清清楚楚的說了,他邏輯縝密,說話也清清楚楚,如果是喝醉絕不會是那種情況。
她扭頭看看在和左中堂雞奮鬥的伯爵,決定什麼都不問,他明顯就是在用吃東西掩飾一切,也就是說,他是不準備揭發的。那既然他都不說,自己這種尷尬的身份,以及藍明漪對她的記恨,她就更不能說了。
杜若嘆了口氣,也認認真真的,跟桌上好幾道只有國外才有的中餐耗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