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林既然看出來端倪,沒有任何的猶豫,朗聲說道:“此地根據我呼形喝象,乃是四兇象地之一的朱雀不舞,欲去難去的格局。
傻大個一愣,說道:“朱雀是個什麼……什麼玩意,能不能吃?”
楊紫林哭笑不得,給他解釋道:“朱雀是古代的一種神鳥,能對應到天上的星宿,也是四象之一,能不能吃可以試一下,但是前提要能抓捕得到才行。”
“朱雀不舞又是什麼意思。”傻大個問道。
楊紫林道:“宅地前方開闊的地方稱之爲明堂,又因爲以子山午向的坐山立向爲標準,所以明堂又可以稱之爲朱雀,朱雀代指南方。《經》雲:明堂惜水如惜血,堂裡避風如避賊。先前我曾指出一個茹穴受風的案例,想必大家都有印象,如今這裡的朱雀因爲困頓的關係,使得朱雀不能翔舞,惜水過甚,過猶不及。”
傻大個聽完他的一番解釋,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是不是我傻就是因爲又是水又是血的關係。”楊紫林道:“你能聽出來緣由,可見你並不是太傻。前方朱雀的位置如果略顯低窪,形成一處池塘,可以很好的聚集財運,庇佑後人。值得提一下陰陽宅有所不同,陽宅前方最好不要有池塘,主要是爲了防止家裡的小孩子們不小心掉進去溺亡,而陰宅附近並不常見小孩子活動,有一個池塘坐落乃是有財運的象徵。此地同樣形成池塘不假,但卻是不能流動的死水,問渠那得清如許,爲有源頭活水來,水流不動,朱雀困弊,難免作惡,而朱雀對應到面相上,正是一個人的額頭,額頭最接近頭腦。”
“聽你說得很有道理,反正我……我是不懂了,你還是直接……直接告訴我應該幹什麼吧!”傻大個使勁揉了揉腦袋,才說出來這麼一番話。
“朱雀不能翔舞,乃是被困弊厲害的緣故,要我說你可以找人在池塘的邊沿挖開一條通道,讓聚集在明堂裡面的戾氣順利地排出去,便可以徹底的解決了。”楊紫林道。
“先生你說……說的我都記住,我還要聽聽那一位風水師的意見!”傻大個憨笑著指了指旁邊的賴文斌。楊紫林對他的擁有兼聽則明的想法大爲驚訝,怎麼看都不像傻子。
賴文斌在楊紫林分析的同時,早已經到了墳墓前方擺弄了一會羅盤,等到楊紫林說完,他已經將手中的工作忙完了。
賴文斌道:“根據我現場的測量,發現此地乃是極爲罕見雙龍結穴之地,而且此雙龍落向雖然是子山,但他的少祖山卻是發源於甲、寅,在此交匯,不注意來龍去脈的人很難覺察。根據我賴家祖傳的《催官篇》記載,甲寅二龍這種地形,不能長期居住,一旦長期居住,後代當中必有瘋子跟瘸子,因爲寅甲五行屬木,木比較旺的話,就會生風,又對應天上的尾,箕二宿,此二宿同樣好風,震代表腳,風又代表疾病,綜合起來分析,便是有瘋、跛的疾病的象徵。”
傻大個一個勁地點頭,說道:“我的腳的確也有毛病,走起路來不那麼靈活,你算得真準!”
先不說賴文斌分析的正確與否,傻大個走路正是深一腳淺一腳,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端倪,壓根就不用去算,所以傻大個直接露骨的稱讚賴文斌,讓他十分的不好意思。
“如果想要改變現狀的話,以我之見,不如將此墓穴少祖山發源而來的兩條龍脈交匯處象徵性的用鎮石截斷一下,雙龍變成單龍,避免相互打架的風險,此兇惡的格局可破。”賴文斌再次補充道。
“你們兩個說的不一樣,我到底……到底是要聽誰的呢。不如你們所說的兩種……兩種方法我都照辦,應該就沒問題了。”傻大個喜滋滋的說道。
“你很聰明,可以一試,說你傻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賴文斌肯定他的話道。
“光普禪師,眼下兩個小輩都已經比試完畢,還請你給點評一下,到底誰更勝一籌。”與楊柏森並列的那位賴姓老者道。
光普禪師道:“楊檀越從水口出發,泄氣去勢;而賴檀越則是從來龍出發,阻其根源,一泄一阻,各擅勝場,我看這一回合就算是打平吧。”衆人聽光普禪師說完,紛紛點頭,佩服不已,並不覺得他在和稀泥。
“平局也好,眼下還有七八位志願者,我看這樣吧,不如讓他們兩個小輩好人做到底,給他們幾位盡數看一下宅地,光普禪師你也好有更多的參考。”
楊柏森這話說完,場中擔心次數不夠,輪不到自己的志願者大爲高興,轟然叫好。
好在他們都是附近村鎮的人,祖上墳塋都在附近,等到楊賴二人給他們全部看完,太陽不過偏西,並沒有徹底的黑下來。
比賽結果經過光普禪師與施半仙的商議,覺得賴文斌這次的表現更勝一籌,將他定爲獲勝者。
楊紫林則是大爲鬱悶,他的水平比賴文斌高那是肯定的,在風水陣法上更是強過他,可如今他因爲是形勢派的傳人,只能用形勢派理論與賴文斌對抗,難免捉襟見肘;畢竟理氣派談理氣的同時還涉及到形勢,明顯的佔了很大的便宜。
到現在爲止,楊紫林勝了一局,賴文斌扳回一局,變成持平的樣子,楊柏森請光普禪師定下第三場比試的題目,而光普禪師則是徵詢起來施半仙的意見。
施半仙哪裡有什麼好主意,只是一味的推諉扯皮,就是不肯給個明確的方案。
光普禪師猜測施半仙是高人,輕易不肯隨便顯露本事,當即詢問起來全程參與,始終一言不發的劉相政。
劉相政道:“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比試題目,一定能讓楊家跟賴家的人滿意。”楊柏森道:“劉賢侄如果有好想法,不妨說來聽聽。”劉相政道:“我當初爲了收集煞氣,曾經在全國各地二十八處佈下星斗大陣,揚州正好也有一處。因爲擔心被人發現,我曾經屏蔽過天機,除非是在成熟的當晚,否則尋常手段很難找得到煞陣所在,兩位晚輩不妨一試,範圍就在揚州,誰先找到,便是誰贏。”
他提到的揚州並非當下的“揚州”,乃是隸屬於九州之一的古揚州,範圍很大,東南方位許多地域都包含在內。
劉相政這話說完,包括在場的一些德高望重不知情的長輩在內,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歎他佈置煞陣的大手筆,而袁水問跟李明燁等知情人則是對劉相政的轉變不能理解,畢竟他可是花費了十多年的時間才規劃成功,真的能心甘情願的讓給他人?
“阿彌陀佛,煞戾之氣形成,生旺之氣必會消散,若是將此陣佈置在尋常人家的陰宅之處,恐怕會對後人造成滅絕性的影響,劉道友你這番作爲難免有生靈塗炭的危險。”光普禪師正色道。
劉相政臉現慚愧之色,道:“光普禪師教訓的是,我當初做事偏激,許多事情明知貽害無窮,還是昧著良心去做了,現在想起來,驚恐至極,坐立難安,總想著找機會彌補,以贖前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能迷途知返,有所悔過,貧僧感到很是欣慰。”光普禪師道。
煞氣雖然形成的過程當中損人利己,可是成型以後,卻是一件難得的寶物,楊柏森既見劉相政悔過,又見他拿出來此物跟自己示好,想必他所求之事很不簡單,當即開口道:“先前聽劉賢侄的口氣,想要請我幫忙,眼下比試之事告一段落,你不妨說來聽聽。”
劉相政道:“此事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就是想請楊族長用楊家的量天尺給我測一個人的生死!”他這話說完,衆人大譁,對他測誰人的生死沒覺得如何,而是被量天尺三個字徹底的鎮住了。
“楊家的量天尺!”李明燁一愣,同時想到了自己家族的渾天儀,渾天儀可以輔助觀測星象,比較單一,而量天尺的應用範圍比較廣,不但能丈量風水寶地,將兇宅轉吉,更神奇的是隻要將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面,便可以測量一個人的生平大運,奇準無比。
“量天尺請出來的條件比較苛刻,我恐怕很難答應劉賢侄的要求……”楊柏森之前還曾給劉相政下過保證,只要不是違背原則的要求,都會答應他,沒想到一轉眼就食言而肥。
劉相政微微一笑,像是知道他會拒絕,說道:“我要測量的這個人不只與我有關,也與神州一脈的各個玄學家族同樣有關,族長看一下我要測的這人八字便可以明白了。”
楊柏森接過劉相政交給他的一張寫有生辰八字的紙條,纔看了一眼,便立刻臉色大變,不可思議道:“怎麼會是她!她不是已經死了麼?”劉相政道:“我也以爲她已經死了,爲此還頹廢了許多年,直到最近,我無意間又發現了她的身影……”
“你真的親眼見到她,千真萬確!”楊柏森道。
“不光是我見到,就是現場的小輩當中也有人見到,其中就有你們楊家的這個晚輩。”劉相政說話的功夫,立刻指向了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楊紫林。